第114章 這都是腫麽回事
從墳場回來的一路上,維克托都是眉頭緊皺,愁雲籠罩。
好好活著不好麽?
死了還給我添麻煩……
都已經跑到這麽偏遠的邊疆小鎮來,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那具僅剩皮骨的幹屍被運到和市政廳相對稱的那座大樓裏,目前主要是給維克托的下屬和仆人居住,負責防衛值守的衛兵也被安排在這裏。
納茲醫師特倫克和鎮上原本的醫生布萊恩,都帶著大小的醫療包趕了過來,眼見到這一幕也都愣了一下。
把現場交給專業人士,仆人給維克托辦了個椅子,他就在一旁坐下等著。
此時大廳裏人不少,卻也沒人說話,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通往主樓的門一開,卡爾米蘭的臉探了進來,掃視了一圈,看到了維克托的位置,頓時一樂,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後麵還跟著中階法師範妮和科雷吉那幾個人。
維克托早就派人通知了他們,遇到這種事自然是把手裏能用得上的人手都叫來,群策群力,興許有人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卡爾米蘭湊到了維克托的身邊。
周圍氣氛有些凝重,他也沒好意思大聲的嚷嚷,一臉好奇壓不住的樣子,小聲的問維克托:“怎麽了?出事了?”
“唉,可不麽,”
維克托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幹屍,“你自己看吧,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卡爾往前湊了湊,站在兩位醫師的背後,伸頭伸腦地看了幾眼,臉上的表情豐富的很。
不多時,兩位醫師檢驗完畢,來給維克托匯報。
“……全身水分消失,皮肉和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老化……”
“……大部分組織消失,但並不像是近期才消失的,他的皮肉內部根本沒有任何連接的跡象,就好像原本裏麵就是空蕩蕩的……”
“……從腹部的創口來看,應該是從內部向外破開的。”
“看起來,感覺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原本就存活在他的體內,在他死後吸幹了他身體的水分能量,破開肚子逃了出來!”
兩位醫師有條不紊的匯報著檢驗的結果,維克托聽著他們的話,腦海裏浮現出相應的場景。
“當時給阿德利行刑的是誰?確認過他的死亡狀況嗎?”維克托問道。
有幾個安全局的巡邏警察,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回……回大人,小的幾個當時負責行刑,都是按照程序來的啊,這……這老頭當時確實是沒有呼吸了啊!”
說話的人臉色嚇得發白,也不知道是被這幹屍嚇得夠嗆,還是擔心領主追究他失職。
維克托當然明白,這事情怨不得這幾個普通民眾,他心裏反倒是有些埋怨當初的自己。
幹嘛非要絞刑!一把火燒掉,不是現在都省心了!
到底還有些前世的慣性思維在影響自己,這個世界流行的火刑,對於維克托來說,還是覺得有些殘忍。
一念之差,帶來了如今的麻煩。
心裏暗自提醒自己,一個世界必定有一個世界的規矩,在這裏,呼吸斷絕可未必就一定代表著生命結束!
以後再有這種事,都給我剁碎了澆上油,燒幹了磨成灰,灑到大海裏!
也沒打算追究幾個巡邏警的責任,擺擺手讓他們起來,幾個人又是一陣感激涕零。
維克托看了看屋子裏的人:“有人見過這種情況嗎?”
眾人都是一副用力思索的表情,卻沒人說話,維克托感覺自己像是在問‘這道題有沒有人要來回答一下的’中學班主任。
好學生卡爾米蘭舉手道:“會不會是某種寄生獸?我倒是在書裏見到過,一些古代遺跡裏存在能夠寄生在動植物體內的怪蟲,跟這種樣子倒是挺接近的。”
寄生獸?
維克托倒是也讀到過,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場的人下過遺跡的不多,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科雷吉,巴尼等人。
“……嗯……我覺得倒是不一定。”見到眾人都等著自己的回答,科雷吉開口道,“我們當遺跡獵人也不短了,寄生這種事在遺跡裏確實是不新鮮,經常能聽到有同行中招。”
“但是遺跡裏的寄生獸還是有很多特征的,比如,最明顯的一點,大部分的遺跡內生物是沒有辦法離開遺跡的,外界的生存環境對他們來說太過惡劣,也沒有他們所需要的物質供給。”
“不然講老實話,現在這片土地上當家做主的是誰,還真就不好說。”
“再有,對於寄生類的生物來說,追求的是寄生體的強大,寄生體越強大,他們得到的好處越多,一般來說寄生之後,兩者就會合並成為一個全新的整體。”
“寄生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不僅得不到強化,本身的壽命都會縮短,實在是得不償失。”
“況且寄生體死亡的話,寄生獸也同樣活不下去,目前我是沒聽說過有能夠多次寄生的寄生獸。”
魔具使巴尼也點點頭,補充道,
“沒錯,我也見過幾次寄生獸,我覺得最重要的一點是,寄生獸的智力都是比較低下的,它們通常需要控製比它本體大得多的生物,腦子通常是不夠用的。”
“而且一旦寄生之後,就是獸性思維了,基本不會再有人類的行為舉止,”
“那個阿德利還會說話,還能思考,在鎮上生活了這麽多年都沒被人發現,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要是寄生獸都能發展到這個地步,那豈不是無敵了?”
維克托點點頭。
能通過假死騙過敵人,偽裝成人類這麽多年不露馬腳,這東西有點防不勝防啊。
眾人議論紛紛,一時半會也商量不出來個所以然。
維克托讓坎農帶著巡邏警,去鎮上打聽打聽,看看住的離墳場近的幾家,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狀況。
現在還不知道到底跑出來個什麽東西,如果它還能繼續藏在某個人的肚子裏的話,那可真是太難辦了!
唉,剛剛說完不會發生麻煩事!
維克托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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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主樓,維克托提筆給家裏寫了一封快信,附上了剛拍的幾張照片。
維克托帶了幾台便攜式的留影機,都是老媽薇薇安推薦的高級貨,也不知道老媽用這些拍了多少人的黑曆史。
他本來想給剛設立的公共安全局配一台來著,畢竟是肩負著公安局的職能,總要給現場做個記錄之類的,‘哢嚓哢嚓’的比較有感覺。
結果送過去的那台,被安全局的人供在了大廳裏,還得整天派五六個人保護著,別說用了,連碰都不敢碰,整個局子裏的人都膽戰心驚的。
沒辦法,實在是太貴了,整個城鎮隻有市政廳有兩台大型的留影機,是用來給居民拍照的,已經是價值不菲了,像維克托這種能拿在手裏的,那更是普通人見都沒見過的奢侈品。
用安全局局長凱恩的話說,這麽一台留影機,抵得上他一年半的工資了。
他既是學徒級的職業者,也擔負著安全局局長的職能,工資已經屬於鎮上頂尖的那批,連他都這麽說,別人就更可想而知了。
維克托隻能又將留影機收回來,等著需要的時候再借過去用。
寫好了信,讓阿爾瑪加密完畢,喊來多拉斯,將信送到市政廳,自有一套程序將信件送出去。
來領地不久,已經給家裏寫了好幾封信了,還都是些正事,維克托感覺頭都大了。
自己怎麽離想要的生活越來越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