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宮禁驚雷（上）
李恪在安排好了共仁的事情後。
又接到了程懷亮的匯報。
方才他回到左金吾衛府衙沒多久，便得知了左金吾衛府中半數文武要外放之事。
甚至不少人連外放去什麽地方都知道。
這讓程懷亮當即錯愕萬分。
隨後才知道，原來早就有人放出了此事的消息。
而那些知道外放去什麽地方的人自然是托關係打探出來的。
雖然花了錢帛，但是他們打探到的消息都還不錯。
不是外放到關內道，便是外放到河東道。
這都是大唐府兵的根基所在。
還有一小部分人被外放到了關東地區。
而李恪的心腹們多半都在其中。
還有幾個人被外放到了嶺南道、江南道擔任職務。
這無疑就是流放。
隻是程懷亮不知道共仁已經被外放到了高昌。
程懷亮認為李恪若是已經回府，最好到左金吾衛府衙走一趟。
很快，李恪便帶上共仁和崔豹等親衛來到左金吾衛府衙。
如今府衙外大部分千牛衛已經撤走。
隻留下少量千牛衛還在府衙外。
重新獲得府衙控製權的左金吾衛兵士們如今手持步槊守在衙門前。
他們看到李恪後連忙拱手行禮。
李恪對他們點點頭走入府衙。
而他一進入府衙，便看到眾文武都聚集在一起。
程懷亮則是在他們中間。
“大將軍來了！”
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
眾官員紛紛轉過身看向李恪。
程懷亮也從人群中走出。
“大將軍，此事定有蹊蹺。”
李恪聞言心中輕笑。
那自然是有蹊蹺，這都已經長超出了尋常的人事任免和調動。
怎麽可能是沒有蹊蹺呢！
於是李恪給了程懷亮一個眼色。
程懷亮見狀不再多言。
李恪則是看著麵前的眾人說道：“想必大家都得知了調動之事。”
“那本王也就不隱瞞什麽了。”
“本王也是剛剛在皇宮裏才知道的。”
“若非長孫大人向父皇匯報，我也許還要從你們口中得知此事。”
“不過調動的名冊隻是交到了父皇的手上。”
“父皇會不會同意，還是個未知數。”
“而且其中也可能又有些變數。”
“隻要調動的命令還沒送到兵部，沒有從兵部下發想來，一切都還不能確定。”
“本王聽聞有些人被調到了嶺南道和江南道。”
“不少人認為那和流放無異。”
“但我要說這可是送上門來的戰功。”
“江南道和嶺南道中不服王化的蠻夷等待著你們的討伐。”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們，若是誰到嶺南道和江南道能夠積極操練水師，製作海圖。”
“但凡能夠做出成效，我會親自稟報父皇為這些人請功。”
言畢，李恪又看向皇宮方向一拱手。
“在父皇未決之前，還望大家不要胡亂散播消息。”
“父皇未決而消息走漏之時，我也會稟告父皇。”
“大家最近正常當值即可。”
安撫了眾人的情緒，李恪又揮手帶著程懷亮來到正堂。
程懷亮一進入正堂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詢問李恪情況。
“王爺，這到底是是什麽情況？”
李恪見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接著李恪對崔豹使了個眼色。
崔豹點點頭帶著親衛們收到堂外。
“懷亮，今日父皇喚到到宮中，授我驃騎大將軍的散官銜。”
“而且還派夔國公率千牛衛接替了東宮六衛率的防務。”
李恪第一句話並沒有讓程懷亮驚訝。
一個驃騎大將軍的武散官對於武將們來說已經是山巔的位置了。
可是對於一個親王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
況且這個親王還是有左金吾衛大將軍這樣實職的。
但是劉弘基率千牛衛接替了東宮六衛率的防務。
此事對程懷亮來說如同驚雷一般。
“吳王，那夔國公不是已經致仕退隱了。”
“怎麽陛下會啟用他……”
程懷亮話說道一半，猛地倒吸一口氣涼氣。
“吳王，莫非陛下動了易儲之心？”
李恪連忙將食指放在嘴唇上，讓程懷亮噤聲。
程懷亮見狀壓低聲音說道：“吳王，這是怎麽回事？”
李恪皺著眉頭說道：“目前看，父皇並沒有這個打算。”
“不過，父皇還將舊的東宮六衛率將校安排到了金吾衛之中。”
“大半人都要到我們這裏！”
程懷亮瞬間起身。
“吳王，你的意思是，陛下打算讓太子和你相互製約？”
李恪點了點頭。
隨後又說道：“如此一來，太子被收了兵權。”
“等同於被拔了牙齒和爪子的猛獸，隻剩下那太子的名頭了。”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誰敢輕易挑釁一頭猛獸。”
程懷亮舔了舔嘴唇，目光炯炯地看向李恪。
“那順平郡王那邊？”
提到李泰，李恪抿了抿嘴說道：“父皇沒有賞賜他，不過他快要複爵了。”
這消息讓程懷亮再度大腦一空。
之前自己還以為吳王的機會來了。
沒想到李泰竟然快要複爵了。
如此一來，就算李承乾被廢，多半也是應該李泰被立。
李恪的機會就不太大了。
畢竟嫡庶有別，而且李泰的文名在關東士族和長安文士之間不低。
想到此處，程懷亮撓著頭說道：“吳王，若是如此要不要.……”
李恪趕忙抬手打斷。
“眼下，父皇並未又廢大哥太子之位的打算。”
“妄動隻會引來父皇的雷霆之怒。”
程懷亮不再說話。
李恪起身將程懷亮按在椅子上。
“懷亮，最近我們低調行事，父皇的調查還沒徹底結束。”
“如今左金吾衛被父皇洗牌。”
“神機司那邊應該還沒有動。”
“此時還須靜觀其變。”
言畢，李恪話鋒一轉，目光看向坐在一旁老老實實的共仁。
“懷亮，我二弟此番也在外放的名冊上。”
“不出意外的話要被派往高昌擔任新建折衝府的左果毅都尉。”
程懷亮當即一楞。
“吳王，長孫無忌這都算計到共校尉身上了？”
共仁見狀連忙笑著說道：“程將軍，如今西域風譎雲詭，我到了西域正好能夠大展拳腳。”
程懷亮聞言臉上也露出輕笑。
“好，大丈夫就該建功立業，封侯拜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