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複仇之劍（下）
李恪和李泰根本來不及反應。
便看到一柄烏黑的短劍刺了過來。
隨著綢緞撕裂的聲音，短劍的劍尖沒入李泰的身體之中。
李泰低頭看著沒入自己的身體之中，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李恪此刻也愣住了。
他本以為這是李泰在埋伏自己。
但是當李恪看著短劍刺入李泰身體之中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過李恪也隻是短暫的愣神，回過神後他直接猛地一腳踹向刺客。
短劍也在瞬間掉了下來。
同時周圍的衛士們也紛紛上前要拿下此人。
然而刺客被踹倒後直接咬破了嘴裏的毒囊。
等待衛士們控製住他時，他已經七竅流血，中毒而亡了。
看著躺在地上沒了呼吸的刺客。
李恪看向一旁的李泰，下意識地出言詢問道：“四弟，你情況如何？”
“來人，速速去請醫師前來為四弟診治。”
李恪一邊說，一邊指揮親衛將自己和李泰保護起來。
李泰抬頭看來李恪。
兩人在對視了一眼後，都陷入了沉默。
最後李泰開口說道：“三哥，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你派來的人。”
“以你的才智，不會搞這種讓自己也置於危險的事情。”
李恪點了點頭，看著腹部中劍的李泰。
兩人默契地讓衛士們進入府邸滅火。
他們則被衛士們保護起來。
李泰的仆從們看著遭到行刺的主人，一個個臉色發青。
若是李泰被刺身亡，他們這些仆從就完蛋了。
雖然李恪已經派人去請醫師，但是仆從們還是四散開來同樣去尋找醫師。
被保護起來的李恪看著衛士們提著水桶，扭頭對身旁的崔豹說道：“速速到水部去調兩輛水車來。”
“四弟，我先給你止血吧！”
李恪正要蹲下來給李泰止血。
卻發現李泰的腹部並沒有被鮮血染紅。
短暫愣了片刻後，李恪輕輕拍了拍李泰的肚子，隨後啞然失笑。
脂肪太厚，李恪反應也較快。以致於短劍竟然沒有刺破脂肪層。
李泰見李恪啞然失笑，隨即也笑著說道：“三哥，我還好。”
“不過還是要多休息幾日。”
李恪點了點頭，墊著絲巾將短劍撿起，交給手下親衛檢驗是否有毒。
很快，親衛們得出結論，這短劍並沒有毒。
其他的皇子此時也前來探望，在發現李泰並沒有被重傷後，眾皇子也鬆了口氣。
如今在親衛們的保護下，李恪開始思索今日的情況。
先是疑似火藥爆炸引起大火，然後又是混在救火兵士們中的刺客。
還有便是這烏黑的短劍。
這顯然是經過再加工的產物。
這烏黑的顏色是故意處理，防止短劍出鞘發出亮光。
但是既然是刺殺，為什麽不在短劍上塗毒呢？
李恪深吸一口氣。
這太不尋常了。
如果將這些事情聯係起來看。
謀劃刺殺的人能夠盜取火藥或自行調配火藥。
用火藥爆炸將李泰引出府邸。
然後再借救火之名讓此刻混入救火的兵士之中。
能夠策劃到這一步，怎麽可能忘記給短劍塗毒呢？
若是塗毒，隻怕李泰很難挺過今晚。
想到此處，李恪不禁思索起此番刺殺是否真要將他置於死地。
“大將軍！”
李恪聞言回過神來，尋聲望去，發現程懷亮已經帶著更多的金吾衛到了。
“懷亮，火勢正在控製，你先派人去維持秩序。”
“一定要把守好周圍的街道，隻要看到可疑之人，不論什麽身份先拿下再說。”
程懷亮聽到李恪最後一句話時，心中已經隱約猜出可能是出了什麽問題。
於是他看向的李恪問道：“大將軍，莫非這火起的蹊蹺？”
李恪點點頭，又示意他到一旁說話。
程懷亮揮手指揮金吾衛們分散把守，嚴格限製人員進出。
接著，他便跟著到了一旁說話。
李恪的親衛們見狀也拋下李泰，前去護衛李恪。
這也讓李泰回過神看向一旁的李恪和程懷亮。
隻見兩人緊貼在一起，顯然是在耳語。
見狀李泰明白自己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了，於是看向自己的手下說道：“醫師怎麽還沒有來？”
總管和管事們聞言連忙催促仆從再去請人。
軍官們則是護衛在了李泰身旁。
當李恪將自己的目前知道的情況告知給程懷亮時，程懷亮直接愣住了。
幾息之後，程懷亮一臉的難以置信。
“大將軍，若真是火藥爆炸引起的大火。”
“那隻怕神機司也脫不了幹係。”
“那李兄（李淳風）和懷道（秦懷道）他們勢必會被牽連。”
“更重要的是，不論是火藥被盜還是火藥配方被盜，那都是對大唐極為不利的。”
“萬一火藥落到四夷手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說話間，程懷亮喘了口氣。
“還有順平郡王遇到刺客，這更是刺王殺駕的大事。”
“此事關係到金吾衛和眾皇子的衛士。”
“就算順平郡王無礙，金吾衛和各王府的衛士也要被篩查一遍。”
“就怕到時候順平郡王混亂撕咬，萬一咬到你我身上。”
程懷亮舔了舔嘴唇，目光炯炯地看向李恪。
聽完程懷亮的話，李恪也猛地反應了過來。
這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自己因為和李泰一同經曆了刺客，所以沒有將懷疑過李泰的嫌疑。
可是程懷亮這麽一分析。
不論是火藥爆炸引發的大火，還是混在救火兵士中的刺客。
這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自己作為神機司長史和左金吾衛大將軍。
手下被滲透或失職，最後都能夠和自己扯上關係。
就在李恪將質疑的目光看向李泰時。
他有猛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不對！
程懷亮雖然所言有理。
可是李泰被那把鋒利的短劍險些殺死。
隻要再深入一些，李泰很有可能就會因為腹部被刺血流不止，最後死亡。
他不會用這樣瘋狂的計劃來洗脫嫌疑。
他若是都擁有火藥了，直接找個地方埋伏自己，用火藥幹掉自己，豈不是更加方便和安全。
有必要把自家也燒了嗎？
還把他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而且他剛才對藏書的擔憂不是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