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宜將剩勇追窮寇
“來人，帶周都尉回臨潭城休養，金吾衛步軍全部隨周都尉回城！”
聽到李恪的命令，剛剛被責罰的周平當即拱手應諾。
其他的金吾衛軍官也紛紛拱手。
不多時，共仁也帶著城中的民夫和守城的健兒前來。
看到滿地吐穀渾人的屍體，共仁顯然是大受震撼。
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屍體說不出話來。
倒是生活在邊境的民夫和健兒司空見慣。
默默地幫助同伴收攏戰利品。
“二弟，你過來！”
共仁聽到李恪的呼喊當即快步上前。
李恪則攬住共仁的肩膀指著一地的屍體說道：“四萬人的兵馬遭到伏擊，被我軍短時間內擊殺的幾千人後便直接潰散了！”
“吐穀渾的汗王縱使高聲疾呼，也無法收攏逃散殘兵敗將。”
“你知道他們缺少什麽嗎？”
共仁呆呆地搖搖頭。
李恪見狀笑著讓他背對著戰場。
然後再度向共仁說道：“現在你想想他們為什麽會作鳥獸散？”
共仁咽了咽口水，讓自己保持冷靜。
片刻之後，共仁遲疑的開口說道：“因為他們的膽氣被伏擊打散了！”
李恪輕笑著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是什麽支撐著他們的膽氣？”
共仁將李恪點頭，瞬間來了精神，眼睛轉動後轉身看向戰場。
“錢帛？糧食？女人？土地？牲畜？”
共仁一連報出五個答案。
李恪見狀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共仁說道：“你說的這些其實都是一類東西！”
共仁聞言看向李恪說道：“王爺，這些都是一類東西？”
李恪沒有回答共仁，而是看著共仁說道：“什麽叫做道？”
共仁現在已經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自己的姐夫在幹什麽東西。
但還是思索後說道：“道是天理。”
“但是，道可道非常道。”
“道又不是一樣具體的東西！”
李恪的話已經讓共仁有些雲裏霧裏了。
於是共仁輕笑著拱手說道：“王爺，我有些聽不懂了！”
李恪見狀大笑著拍了拍共仁的肩膀。
“我想要你知道，如何保持一支隊伍的膽氣。”
“除去要用物質來壯起他們的膽氣外，你還需要用道讓穩固他們的膽氣。”
共仁聽後有些迷惑地點點頭。
而李恪則輕笑著說道：“現在不懂沒關係，我希望等到返回長安時，我再問你，你能給我一個屬於你的答複。”
言畢，李恪輕笑著拍了拍共仁說道：“如今硬仗打完了，你就跟在我身旁吧！”
共仁連忙應諾，隨後看著李恪問道：“王爺，此番我們已經擊潰吐穀渾大軍。”
“可是還沒有中路軍的消息，我們是不是要等等中路軍又消息了再行動？”
一旁的崔豹也當即開口說道：“王爺，此言有理，如今雖然擊潰了吐穀渾主力。”
“但是吐穀渾至少還有兩萬餘人，我們若以輕騎追擊，算上最新得到戰馬的健兒，也不過不足萬人。”
“若是追擊太深反被吐穀渾人伏擊，那……”
此時掛彩的楊興也開口說道：“殿下，前漢李陵之故曆曆在目，還望殿下.……”
李恪輕笑一聲，看著麵前的眾人說道：“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如今伏允新敗，他的四萬大軍死的死逃的逃。”
“他手下嫡係兵馬未必有我們的人多。”
“而且本王此番有意帶上元宏。”
“主動勸降沿途看到的吐穀渾各城。”
“想必吐穀渾諸王也不會拒絕成為我大唐羈縻州。”
言畢，李恪看向周圍的眾將。
崔豹深吸一口氣說道：“王爺，末將以為還是等中路軍有了消息再出兵也不遲。”
一旁的楊興也拱手說道：“殿下，末將也以為窮寇莫追！”
李恪聞言眉毛一挑看著眾將。
“諸位，莫非都怕了不成？”
“如今伏允以四萬大軍攻我，被我擊破，他在吐穀渾中的威望已經降到最低。”
“我們此番追擊不僅能夠一蹴而就，甚至番賊中還會有人協助我們。”
就在此時，一名親衛快步跑來，對著李恪說道：“王爺，方才我軍發現一批漢人。”
“他們自稱是被飯之恩劫掠和奴役漢人，方才趁著吐穀渾大亂而順利起事。”
“並且他們還知道趙鹿銘！”
李恪聞言當即說道：“把他們的頭領帶過來！”
親衛拱手領命，片刻後，就將幾個奴隸首領帶到李恪麵前。
李恪看著眼前皮膚發黃，身材幹瘦的奴隸頭領，瞬間打消了對他們身份的懷疑。
“你們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此番你們在吐穀渾後方起事，也算是立下功績。”
“這樣吧，本王先把你們安排在洮州。”
“等到戰事完全結束，本王在安排你們返回各自鄉裏！”
聽到李恪的話，幾個奴隸首領沉默了。
接著這幾個奴隸首領猛地半跪在地上說道：“大王我們已經沒有家了，番賊入寇時，鄉裏就已經成為一片火海。”
“如今我們不求什麽安穩生活，我們隻求血債血償！”
“我們知道伏允的王城所在，願意作為向導帶領大軍殺入吐穀渾王城，誅殺番賊！”
李恪看了眼麵前的奴隸頭領們，然後扭頭看向眾將。
“本王一開始就是打算取伏允首級的！”
“若是有誰害怕了，可以留在臨潭城中。”
“其他不害怕的跟上本王，準備追擊伏允，取下他的狗頭！”
言畢，李恪扶著佩劍向打掃戰場的兵士和健兒們走去。
共仁第一個反應過來，當即扶著橫刀跟上李恪。
崔豹隨後也轉身跟了上去。
楊興見狀深吸一口氣，隨後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我楊興也不是膽怯之人，殺！”
“老子正好沒有殺過癮！”
其他的軍官見狀對視一眼，隨後也扶著橫刀跟了上去。
奴隸頭領們見狀當即去通知他們的弟兄。
如今吳王願意跟著他們直奔伏允為他們報仇。
他們自然要把好消息告知弟兄們。
不久之後，負責守衛臨潭的元宏被李恪調到身旁聽用。
原本隻有三千出頭的騎兵，如今因為有更多的健兒得到戰馬而擴張成了七千餘人。
而李恪也直接征調了一千副馬甲武裝了金吾衛騎兵和自己的親衛。
如今李恪組建的純騎兵部隊，有一千左右的具裝騎兵，六千餘輕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