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臨別贈禮
隨著李恪接到李世民出征的命令。
城中的金吾衛也開始調動了起來。
金吾衛原本作為巡察長安的城防力量。
此番被李世民調集起來參加征討吐穀渾，這讓不少金吾衛兵將既興奮又擔憂。
畢竟征討吐穀渾可以立下戰功。
而戰功標誌著賞賜和升遷。
沒有人願意一輩子當兵士。
而打仗和巡城不同，巡城最多是有無持刀但是無甲的亡命徒。
這種情況金吾衛兵將根本不怕刀劍。
他們身上的甲胄足以保護他們的主要軀幹。
但是戰場之上的情況又截然不同。
你有甲胄，敵人也有甲胄。
雙方廝殺，誰先倒下誰就是更可能被殺。
於是李恪便沒有派人去催促金吾衛兵士們集結。
而是派崔豹先帶人去工部去取鐵料和木料等。
不久之後，程咬金和秦瓊等人便來到了李恪的府上。
他們此時也都得知李恪的左路軍準備開拔的消息。
“吳王，這防禦戰務必要靈活機動，不可死守。”
“一旦情況不對，可存人失城！”
李恪聞言輕笑著點點頭。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換而言之，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以寡敵眾，就是利用人數少的優勢，靈活機動。
切不可搞什麽陣地戰硬碰硬。
看到李恪點頭，秦瓊又出言說道：“吳王，戰陣之上，絕不可臨陣膽怯。”
“縱使敵眾我寡，也要肝膽如鬥。”
“吐穀渾人也是兩個肩膀上扛一個腦袋。”
“他們也有爹娘妻兒，他們也怕死。”
“他們凶狠，我們就要比他們更加凶狠。”
“他們怕了就會逃。”
李恪點點頭，秦瓊所言不假。
人害怕，就會逃。
戰陣之上除了軍備、陣列外，就是士兵的膽氣，也就是士氣。
兵將士氣高昂便可攻無不克。
兵將士氣低落則會望風而逃，風聲鶴唳。
接著秦瓊又上前拍了拍李恪說道：“吳王，你為左路軍統帥，則更應該以身作則。”
“帥膽即為將膽！”
“將膽即為兵膽！”
言畢，秦瓊從懷中取出一方護心鏡。
“此物隨我征戰百場，護我赤心。”
李恪看著秦瓊手中傷痕累累但是明亮依舊的護心鏡，鄭重地伸手接過去。
“多謝秦伯父，此物既護我李恪赤心，又為我李恪之膽！”
言畢，李恪對著秦瓊拱手一拜。
在李恪看來，此物秦瓊多半是準備傳給秦懷道。
但是秦懷道被自己保護起來，送到鄭州鍍金。
而秦瓊自己也沒被選中出征。
所以秦瓊便將此物送給自己，既是一份禮物，又是一份寄托。
李恪行禮完畢，抬頭看向秦瓊，隻見這位勇過三軍的猛將，此刻也是兩鬢斑白。
李恪見狀心中無限感慨，卻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
雖然精氣神依舊肅殺，但也難免衰敗之象。
李恪再度拱手一拜，一切敬意和想說的話融合在了此中。
一時間氣氛有些傷懷。
此時程咬金輕笑著上前說道：“吳王，我老程也沒什麽能送你的。”
“這錦囊你拿住，若是遇到什麽吐穀渾猛將衝陣，打開此錦囊！”
李恪有些疑惑的從程咬金手中接過錦囊。
牛進達一肩膀將程咬金撞開。
“老程，你就送個錦囊給吳王啊？”
“你老程家大業大也太小氣了吧？”
“吳王，我叔寶送了你護心鏡，老程送了你錦囊，我就送你一匹大食駿馬（阿拉伯馬）吧！”
“此馬是我從大食商人手中買來，此馬蹄聲如雷，奔馳如風！”
“雖然不及叔寶的忽雷駁，卻也是難得的良駒”
程咬金見狀當即冷哼一聲說道：“老牛，你的駿馬可助吳王奔馳如風，我的錦囊可助吳王化險為夷。”
“物不在於它買賣時的價值，而在於它使用時的價值。”
牛進達見狀打趣道：“喲，你摳門還有理了！”
程咬金直接被牛進達氣笑了，當即就要和他比劃比劃。
好在秦瓊輕咳一聲製止了兩人。
而尉遲敬德此刻額笑著走到李恪麵前。
“吳王，我尉遲敬德粗人一個，也沒有什麽精妙的禮物，就送你兩名我尉遲家的勇士作為護衛吧！”
“他們父母早年因戰亂亡故，乃是我一手撫養長大，曆經數十陣，皆是勇猛之人。”
言畢，尉遲敬德一揮手，他身後的兩名壯漢便上前一步出列。
李恪見狀連忙擺手。
這和收秦瓊他們的禮物還不一樣，這兩人算是尉遲敬德家的家將。
不說他們能否對自己忠心，此事傳出去也會授人以柄。
“尉遲伯父，這樣不好，如今父皇已經有所顧忌，若是.……”
此刻尉遲敬德也反應了過來。
之前他因拳打李道宗被李世民警告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於是他也連忙說道：“也是，也是！”
隨後他思索一番，從腰間取下自己的佩劍。
“此劍乃是我和家中匠人聯手打造，削鐵如泥，血不沾身。”
“今日便贈予吳王，還望吳王日後能在我犯渾之時，出言相助。”
李恪愣了一下後，點點頭拱手道：“李恪記住了！”
接著眾人又叮囑了李恪一番，程咬金更是直接表示一旦李恪有危險，可以直接派人向中路軍求援。
送走了程咬金他們，李恪看向身旁的崔豹。
“此番調取的金吾衛三府，折衝都尉都是誰？”
崔豹聞言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陛下此番調派的三府金吾衛，皆是京畿道的銳士。”
“三名折衝都尉分別是楊興、元宏、周平。”
“此三人之中楊興出身弘農楊氏，楊玄感起兵叛隋時，他們這一支北逃太原，投效太上皇。”
“其父歿於陛下征討王世充的虎牢關之戰。”
“太上皇感念其父忠義，遷其為校尉（從七品）、賜昭武校尉（正六品武散官）”
“元宏和周平則是發於行伍的宿將。”
李恪聞言點點頭，兩個宿將和一個功勳之後。
這樣的配置倒也沒什麽問題。
自己暫時還不用太過擔心內部分裂。
征討吐穀渾，左路軍雖然是誘敵，卻要配合中路軍殲滅吐穀渾主力，大家都有肉吃，有共同的目標。
在目標一致的情況下，內部暫時是不會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