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刀鎮萬物
此時柏棠軼與鄭遂二人攻伐之術之強,不落孫千羽之下,隻見得柏棠軼刀出如龍,鄭遂劍揮如虹,轉眼間,便要轟然落下。
??然而,卻見道袍青年微一抬眸處之泰然,輕握刀柄左砍長刀、右劈劍,身影不動如山,不曾退卻半步,刀勢陡然一轉。
??破道人隨意揮出一刀,卻見無數道黑、白的刀氣縱橫交錯,隨即,疾風勁走,飛雪亂舞,朝著三人席卷而來,鄭遂三人見狀心神一顫,各自施展手段打出一擊,同時抽身後退。
??此刀一出,這一方天地大變,火光搖曳,光線暗淡,諸人隨之嘩然色變。
??隻見得道袍青年斜刀而立,周遭疾風掠過,吹起了他的道袍,抬首間,微微一笑道。
??“三位,再不使點看家本事,貧道,就打死你們。”
??此言一出,諸人聞言已然麻木,但心中不免咯噔一聲,卻沒有人再敢說他狂妄不羈。
??柏棠軼為首三人麵麵相覷,修行數十載,刀光血影見得多了,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不曾想今日,竟被這愣頭青冷言嘲諷,皆流露出一絲惱怒之意,打出了肝火,驀地,柏棠軼三人各自周身荒氣噴湧而出。
??“這樣才有意思麽!”道袍青年見此,眼眸輕佻,卻又躍躍欲試,婉爾一笑道。
??“一劍寒光。”
??鄭遂輕喝一聲,身影一晃,欺身而上,雙手緊握劍柄,白色劍氣森然綻放,一劍揮下朝著道袍青年攔腰橫切,隻見森白的巨大劍影重重,所過之處摧枯拉朽,湮滅萬物生機。
??“雪龍吟天。”
??柏棠軼大喝一聲,踏雪飛奔,長刀拖地裹挾茫茫白雪,縱身躍起,身後卷起一條雪龍來,長刀從身後劃過,揮下斬空一刀,橙色刀氣吞吐不止,雪龍露出獠牙呼嘯而過,刀鳴聲震耳欲聾,跌宕起伏,激蕩人心。
??“梨花帶雨。”
??孫千雨眉宇間溫文爾雅之色已然褪去,眼眸中戾氣叢生,掌間綠色荒氣縈繞,指間捏訣,陡然間,似劍紅扇子飛出,瞬間兵解十八枚劍羽,隨即,陡增到五十四枚劍羽,劍指朝前驟然一揮。
??咻咻咻!
??劍羽呈不規則之勢,雜亂無章破空爆射出去,劃出不同程度的弧度,但無一例外皆是衝著道袍青年的致命要害而去。
??三道強橫的攻伐之術鎮壓而來,眼看就要落在道袍青年身上,然而,卻不見他手上任何動作,猶如深根蟠結的千年古樹,任你風吹雨打,我亦不動如山的意思。
??一藍衣男子不過腦子的說道。
??“這人怎麽回事,為何一動不動啊,是不是下嚇傻了。”
??“閉嘴,白癡。”薑猛山聞言痛罵一聲,還別說這一罵,頓時感覺心裏舒暢多了。
??道袍青年搖了搖頭,神色中流露出了一絲失望,歎息道。
??“還算湊合吧。”
??話音一落,隻見他手腕一轉,手中鎏金九環大刀插入雪地之中,陡然間,無數道黑、白刀氣噴湧而出,如同田埂瘋長的野草蔓延開來,勢不可擋。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一般,風不再吹,雪不再落,即便那悄然飄落的一根發絲也停止了墜落,隻因那劃破夜空,勢如破竹的黑、白刀氣,斷絕了周遭的一切生機。
??柏棠軼與鄭遂離的最近,心中升起了同一個念頭,似乎四麵八方,哪裏都有那些黑、白刀氣,讓人無處躲藏,即使飛天遁地也是枉然,等死是僅存的長路。
??嘭!
??哢嚓!
??咻咻咻!
??刹那間,爆發出一道道連續不斷地聲響,震耳欲聾,令人望而生畏。
??孫千羽三人組合的攻伐之術強大如此,卻依舊如同草芥一般,竟然這等不堪一擊。
??柏棠軼與鄭遂二人,離道袍青年最近首當其衝,劍氣、刀氣四色氣流碰撞瞬間產生的強橫勁氣罡風,將二人猛然掀飛出去。
??頓時,柏棠軼二人衣衫襤褸,血痕交錯,血染藍衣,黑、白刀氣入體如附骨之疽肆意竄動,鄭遂二人嘴角鮮血溢出,臉色驟然變得煞白。
??孫千雨見黑、白刀氣霸道絕倫,紅色劍羽一一落空,並且失去掌控權,不禁心底一涼,五十四枚劍羽,猶如爆裂的冰球,陡然化作無數碎片空中亂飛,不知會爆射何方,更多是痛心疾首。
??然而,沒等他歎息之際,卻見道袍青年趟出一步,縱身飛旋,右手空中一招,轉身間,大袖猛然一揮,十多枚紅色劍羽碎片,朝著他的方向紛紛激射過來。
??咻咻咻!
??劍羽破空聲響起,落入眾人耳中。
??瞧得此幕,孫千羽嘩然色變,身影左右挪移出現各處,然而,劍羽碎片如影隨形,豈是想躲就躲的過去的。
??暗暗咬緊牙關,下一刻身影出現在某處,右手往下一撈,一柄劍鞘緊握手中,欲要擊潰這些劍羽碎片,他又怎知這其中凶險。
??咻咻咻!
??噗呲!噗呲!……
??十多枚劍羽碎片精妙的錯過,劍鞘劃過的軌跡,悉數穿透他的身體,令他身體一僵,驚呼道。
??“這是……禦物之術?”
??“不對,是禦物秘術。”
??一字之差即是天壤之別,“禦物秘術”對魂葬之力的門檻更高,同樣也難以修行,而且這等秘法極為稀少,一旦修行到大成,可隔空殺人千裏之外。
??道袍青年伸手一招,刀鳴聲乍起,隨著衣袖猛地前揮,鎏金九環大刀再次朝著孫千羽飛去,他瞬間怛然失色,身體連連後退,側向一方,鎏金九環大刀破空聲灌耳如一道驚雷,擦著耳朵掠過。
??飛到薑猛山的腳下,嚇的他來不及思考,隻覺得一抹黑、白刀氣淹沒眼眸,頓時,癱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神陰門”山門前,烏泱泱的一群藍衣人,被眼前的一幕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萬籟俱寂,靜的可怕。
??隻聽得寒風瑟瑟,夜雪簌簌,繚繚薪火之聲,不絕於諸人之耳,神色各異,呈眾生相。
??半晌後,道袍青年打破沉寂的夜空,衝著薑猛山嗬嗬一笑,大大咧咧道。
??“喂……大兄弟,你的鎏金九環大刀可得收好了,丟了可算不得貧道頭上。”
??“啊……不能夠,不能夠……”
??薑猛山被他這一笑驚醒,連忙搖頭擺手,矢口否決道。
??道袍青年還不忘嫌棄地呢喃道。
??“兵器使的一點也不順手,人也不經打,沒意思。”
??在場諸人的臉色唰的一下黑了下來,目目相覷,心說你還要怎樣,如今“神陰門”四堂之主,皆不是你的敵手,這才虐完人,抬抬屁股就撂下這話,就算是殺人誅心,也不帶這麽玩的吧。
??孫千羽一聽這還了得,一時氣結,沒轍隻能受著,血氣翻湧直衝腦門,一口老血拋灑出去。
??————
??時間回到半炷香之後。
??當薑猛山想要再次開口時,這時一襲藍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從空中飛落到人群前。
??藏在樹上的墨小白見到來人,神色些許凝重,目光停在他的身上,不免多看了幾眼,推測道。
??“這人不一般啊,感覺比那所謂的副門主,謝遊淵要強上不少,這下可有的看開頭了,若是事不可為,我可顧不上你,不過,我想你可不止這點手段吧?”
??“倘若這憨道士一心想跑,怕是也能跑的掉,總不會沒留後手,就跑到人家山門叫囂吧?”
??此人濃眉大眼,耳根有一顆大痣,披著一頭齊肩黑發,不怒自威,就是定睛一看,怎麽著,麵癱。
??諸人瞧見到此人,心神大振,底氣十足,皆紛紛俯首作揖,揚聲道。
??“參見吳磬門主。”
??薑猛山眼睛打轉,上前來到吳磬身旁,解釋道。
??“門主,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不用說了,大概的過程我已知曉。”
??吳磬陰沉著一張麵癱臉,目光落在眼前的粗麻道士身上,右手抬起示意他不必往下說了,畢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就不必廢話了,五十來號人打一個人卻落得這般田地,你敢說,可我沒臉聽啊。
??“你既是“道衍宗”的弟子,來我“神陰門”作甚?還打傷我門中之人,這又是何道理?”
??吳磬眼眸肅穆,暗暗微微思量:“此人修為不凡,若真是“道衍宗”之人,必定身份非比尋常,不妨問清緣由,再做定奪。”
??破道人聞言怒不可遏,指著吳磬鼻子,破口大罵道。
??“你就是“神陰門”門主?你自己做了何事,你不知道麽?還有臉問我?”
??墨小白貓在樹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賣相,嘴上不說,心底泛起嘀咕。
??“嗯……這憨道士有點意思哈,合墨爺的胃口,尤其是這臨危不懼的膽魄,與我倒是有幾分相像,卻差了些火候。”
??“這“神陰門”的麵癱門主也是,不是墨爺說你,哪來那麽多廢話,動手打他呀的,擱這說理來了?不符合人物走向啊,你等不打起來,我怎麽能撈點好處。”
??話音剛落,諸人倒吸一口涼氣,暗暗驚歎。
??“這道士,也太生猛了些,那可是道海境強者啊,你再強,不過道海境之下罷了,還能翻了天,你這不是腦子有點憨,是壓根就沒有腦子啊,就你這話一出,還不得一掌劈了你。”
??吳磬被這莫名其妙地一罵,臉色陡然一沉,但還算沉得住氣,押著嗓子,低沉道。
??“黃口孺子,莫要血口噴人,不要以為你來自“道衍宗”,我便怕了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可以不把我“神陰門”放在眼裏,但是你若這般侮辱我等,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麵。”
??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自家門主竟然與這道袍青年還扯上了理來了,這不符合吳磬門主的風格啊,簡直聞所未聞,今日倒是頭一次見得自家門主這般和善,著實耐人尋味。
??破道人絲毫不給他半分臉麵,眉毛輕佻,頗為藐視道。
??“哼,怎麽的?許你做的?卻容不得貧道說的?你還想打殺貧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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