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瘋子拔劍，生死一念
血孤城縱身朝後一躍，拉開距離，手捏劍訣，身後六百多柄飛劍驟然呈扇形打開，散發著滔天紫色，血孤城衣袖一揮。
??“去！”
??嘩啦啦！
??劍如雨落，紛紛爆射而去。
??斷風行淹沒在飛劍中雙手握住“倒春寒”，一邊左右閃躲，揮劍向著後方退去。
??鐺鐺鐺！
??哢嚓！
??隻見六百柄劍盡數被斬斷摧毀，或被打的偏離原來的軌道，八方爆射而去。
??血孤城見一時拿不下他，便對著右護法柳寒枝，揚聲道。
??“寒枝，一起出手。”
??“嗬嗬……姐姐我，最喜歡人多欺負人少了，尤其是你這樣的中年大叔，甚得奴家的心思呢。”
??柳寒枝虛空邁步，扭動著蛇一般的小蠻腰款款而來，周身黑氣外溢，盡顯妖嬈之色，魅惑亂之聲激蕩，掩嘴嬉笑。
??“這女人，真討厭。”凃夭夭聽見柳寒枝一副放蕩不羈的魅惑之音，厭惡道。
??灰袍劍客扛著六尺“倒春寒”，目光掃向柳寒枝，劍眉一挑，星目含光蔑視道。
??“哎呦巧了，哥哥我呀，就喜歡一個打十個。”
??“喂……”凃夭夭見此手臂杵了杵孤南絕。
??“小丫頭，又幹什麽？別打擾我看戲。”孤南絕抓住機會，回懟道。
??“大叔，行不行啊，能打得過麽？”凃夭夭眨著桃花眸子，一本正經道:“不行咱倆先撤得了，在這不安全啊。”
??“這個不好說，不好說！”孤南絕沉默片刻，皺著眉頭說道。
??畢竟百年沒有出手，而且當年眾人圍殺之時，以道海斬封元，也是受了很大的傷，若不是他師尊“澹台聞人”及時趕到，生死就得兩說了。
??雖然今日他在“浮雲峰”鬧出不小動靜，但斷風行處於何等層次尚不清楚，不過他總覺地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要不咱直接走吧，他們大人打架，我一個小丫頭摻和進來，怕是不合適吧？”凃夭夭瞟了一眼孤南絕，又道了句。
??孤南絕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打趣道。“方才誰在那助威來著，這時知道怕了，小丫頭莫慌，老頭在呢。”
??凃夭夭腹誹心謗:“你能打得過他們中的哪一個？你讓本姑娘怎麽放心。”
??柳寒枝一襲紫衣，黑唇之間口吐芬芳，眼眸深邃而妖異，勾人心魄。
??“小哥哥，不妨陪妹妹練練啊。”
??“殘花敗柳，也敢在我麵前賣弄。”
??斷風行感受到一股魅惑之力，頓時飛射而出。
??柳寒枝聽此言怒火中燒，爆射出去，手中白蓮花遇風而漲，向著斷風行鎮壓而去，頓時濃烈的黑色毒氣四處彌漫。
??孤南絕低沉道:“好強的毒性，此毒名為“黯然銷魂”，傳言由黑色曼陀羅花花蕊和其他八種劇毒製成，道海境沾上一點，必定立刻斃命，若是封元境強者重則斃命，輕則毒素留在體內，未來大道不可期”
??“而且劇毒背後暗藏強烈的致幻能力，死在她手中的強者無一不慘死，此女江湖人稱“白蓮花”，一身手段那叫一個毒辣。”
??“倒春寒”一劍斬退白蓮，再次向著柳寒枝揮劍而下。
??嘩啦啦！
??似有無數柄飛劍從身後襲殺來，灰袍劍客無暇顧及柳寒枝，虛空左右遊走，揮劍斬飛飛劍。
??柳寒枝乘機暗中施展魂葬秘術《血色凝眸》，隻見得柳寒枝身後。
??倏然出現一隻巨大的血色眼眸，鎖定他的身影，斷風行“本命魂印”如針芒刺背，身影陡然停滯了半秒。
??“不好！”孤南絕驚呼道。
??話音一落，異象再生。
??霍然間，血色迷霧深淵下方數十柄巨大的銀色長槍，瞬間擊中斷風行，禁不住悶哼一聲，帶著他向著高空飛去。
??銀色長槍尚未消散，又有數柄紫色大劍猶如彎曲的遊蛇，穿透灰袍劍客的身體。
??哇！
??斷風行口吐鮮血，須臾之間撞在懸崖峭壁上。
??轟隆隆！
??嘩啦啦！
??登時碎石飛濺，斷風行隨著碎石滾落血色迷霧深淵中去。
??凃夭夭拽著孤南絕的衣角，驚呼道，孤南絕置若罔聞，眉頭深擰，陷入了沉思:“啊……大長老，快去救下大叔啊。”
??“穀主，右護法。”黑袍男子褪去了黑帽露出了真容，來人八字胡，濃眉大眼，珠圓玉潤，此人便是“死人穀”副穀主羅江寒。
??羅江寒的突襲得以讓血孤城二人以雷霆手段，呼吸之間擊敗斷風行。
??“寒枝在此，先恭喜副穀主榮升封元二劫境了。”柳寒枝言語充滿魅惑之力，笑嘻嘻地道。
??“僥幸而已，沒想到百年後踏入封元一劫境的斷風行，還是如此難纏。”羅江寒一臉堆著笑容，深深的瞥了她一眼小蠻腰，笑道。
??羅江寒對斷風行的印象極深，來自一百年前的那場戰鬥，道海境的他一人麵對三大封元境高手，以及一群道海境強者，就這樣以不要命的打法，還斬殺了一名封元境，那一日後一戰成名，江湖上多了一個威名。
??便是瘋子拔劍，生死一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是個亡命劍客。
??他覺得斷風行突然出現“死人穀”定然不同尋常，而且還如此高調，有恃無恐，同時又與他有舊怨，所以他一開始就心生謹慎便沒有過早出現。
??尤其是目睹了他與血孤城二人的戰鬥，心神一顫，此人今日若不伺機襲殺，日後必成大患，過了今天想殺他便更難了，因此一直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給與致命一槍。
??羅江寒目光凝視血色迷霧，眉頭微皺，他心中諱莫如深，絕不相信，斷風行那個瘋子會這麽容易死去。
??當時是，無盡的血色迷霧深淵深處傳來接連不斷的“吱吱”聲，半有暗紅色雷光閃爍，聲音越來越多，且越來越大，尖銳急促的叫聲，聞之令人頭皮發麻。
??密密麻麻的血色蝙蝠，飛出血色迷霧深淵，似乎遇到了可怕的存在，場麵震撼人心。
??血孤城三人望著腳下的種種異象，血色蝙蝠從身邊穿梭過，眉頭漸漸深擰，神色凝重。
??陡然間，一柄巨大的金色巨劍乍現綿延三百米，裹挾著暗紅雷芒和無數金色劍氣，
??唰！
??速度快如驚雷，令人咂舌，叢血色迷霧深淵轟然而出，直奔羅江寒爆射去。
??”小心。”血孤城驚呼道。
??羅江寒心生危機，槍花模驟然一抖，大手持槍猛然紮出，一柄巨大的銀色長槍直刺而下，攻勢滔天。
??碰撞的一刹那，他卻不禁身形俱顫，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一股死亡氣息陡然降臨，隻見得銀色長槍，瞬間寸寸斷裂崩碎，化作無數碎片爆射出去。
??三千米的“黃泉橋”被巨劍硬生生震斷，登時麵目全非爆裂開來。
??羅江寒被十丈巨劍戳向高空的同時，斷風行瞬息之間兩個晃身出現在他的身後。
??雙手緊握“倒春寒”，劍身暗紅雷芒纏繞，“風雷劍意”彌漫，僅僅一劍直接掄了出去。
??噗呲！
??哢嚓！
??羅江寒身後一片雷蛇、劍氣穿過，毫無抵抗之力，驀然間骨裂無數，血線狂飆，暴射一方，“倒春寒”猛然擲出緊隨其後。
??呃啊！
??“倒春寒”穿過他的身體，將他死死地釘在了懸崖峭壁上。
??轟隆隆！
??呼啦啦！
??一切太過突然，眾人嘩然色變，不過轉瞬之間罷了。
??卻見數百柄紫色飛劍，裹挾著“罡風劍意”爆射到斷風行身側，似是一條猙獰的劍氣怒龍，柳寒枝也飛來救援，身後血色眼眸懸天，故技重施。
??斷風行早有防備，身影飄逸，詭異莫測，右手凝聚出一柄暗紅雷芒縈繞的金色大劍，裹挾著“風雷劍意”。
??虛空猛地一揮，數百柄飛劍陸續飛出，成漩渦狀朝著血孤城打出地紫氣長龍壓去。
??眼眸殺意彌漫，犀利眼神鎖定柳寒枝，左手也被閑著，指捏劍訣，低沉道。
??“劍雨。”
??柳寒枝難以捕捉他的身影，某一刻，一道殺戮的目光對視而來，頓時雙目陡涼，如臨大敵，猛然疾退。
??一座三丈篆紋劍陣因聲而起，籠罩著柳寒枝。
??嘩啦啦！
??數百柄飛劍如雨般。
??柳寒枝驚喝一聲。
??“白蓮淨世！”
??右手驟然探出，懸浮在掌心的白蓮似是化作無數花瓣爆射去，花飛漫天。
??然而，這些都是徒勞的，柳寒枝卻被不斷地戳向血色迷霧深淵。
??“噗呲”鮮血拋飛，飛劍貫穿身體，周身暗紅色雷芒遊走，跌落深淵而去。
??斷風行身影詭異出現在柳寒枝三丈外，手持“倒春寒”便要揮下去，柳寒枝雙眸瞪圓，驚恐萬分。
??“紫月臨天。”
??血孤城見到柳寒枝身陷危機，身後一輪紫色月牙懸掛，紫袍翻飛隨即爆射出去，流露出滿滿的殺戮之氣，“罡風劍意”傾瀉而出，雙手握住“霸君”劍十丈之外，就重重地斬了下去。
??九十道巨大劍影綽綽，一股磅礴的紫色劍氣猶如海嘯山崩，朝著斷風行斬殺而下。
??“劍影血海。”見此斷風行劍花翻轉，身前顯現一片金色符紋漩渦，劍氣吞吐不之止，話音一落。
??嘩啦啦！
??七百多柄金色飛劍從符紋漩渦中爆射，朝著血孤城鎮壓去。
??唰唰唰！
??鐺鐺鐺！
??轟隆隆！
??漫天紫、金劍氣縱橫交錯，飛劍肆虐，伴隨著一聲聲低沉的轟鳴聲，斷風行、血孤城二人皆是被震得連連倒退。
??斷風行身影詭異停在了，釘住羅江寒的“倒春寒”的劍柄之上，負手而立。
??任憑風雪飄搖，衣袂飄飄，血染灰袍。
??血孤城穩住身影，血紅拋飛，周身劍痕交錯，傷口處有暗紅色雷芒時隱時現，霸道絕倫。
??凃夭夭驚惑道:“那是？“紫竹峰”不外傳的《惑心影幻》，大叔為何會？”
??“啊？我怎會知道，你問你師尊去。”孤南絕裝聾作啞，打著馬虎眼，含糊道。
??“哦！你果然知道。”凃夭夭似乎發現了驚天大秘，頷首笑道。
??“噗”的一聲，斷風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血孤城眉頭一挑，訝然道:“看來小瞧你了，百年前的小人物，竟然悄無聲息地踏入了封元二劫境，連我也沒有發現，你方才隱藏了一重修為。”
??“而且，還領悟了一種極為霸道的“風雷劍意”，不過看你這傷……你得留在這了，也必須留就在。”
??斷風行抹去嘴角的血跡，無所謂地道:“嗬，小傷而已，更何況不受點傷，怎麽把我身後的這隻老狐狸引出來。”
??羅江寒便是當年參與“期頤之亂”，截殺他的三名封元境之一，但是此人生性狡猾，詭計多端，若是不露出破綻，很難引他出來，此仇不報他意難平。
??“所以你一開始，就在打這個主意。”血孤城低眉沉思，試問道。
??斷風行言語輕佻，斷然否決，低沉道。
??“不，你應該慶幸，他來了，否則我腳下的這把“倒春寒”已經插在你的胸口之上。”
??血孤城凝視著他，不知他此言真假，低聲道。
??“當年我便聽聞，你這人很狂，是個瘋子，為了一個“魔門”女子力戰群雄，以要命的打法，令不少人聞風喪膽，今日一見此言非虛。”
??斷風行言辭犀利，眼中殺意縈繞，押著嗓子低沉道。
??“魔門女子！那又如何？至少比爾等之輩行事磊落，明裏打著替天行道的大旗，暗地裏做著殺人放火的勾當，你敢說“死人穀”有如今的地位，一百年前沒有從中劃分巨大獲利？”
??“那你又敢說“青一道門”從中沒得半分利益？”血孤城看著他，質問道。
??斷風行此時沉默了。
??血孤城似笑非笑看著他，冷峻地道。
??“時至今日，執著過去又有何意義，自古以來終究要靠實力說話，副穀主被你擒住，是他技不如人沒什麽可說的……”
??“可你，若是殺了他，你覺的你能活著離開？別忘了，你的身後還有孤南絕和一位妙齡少女，你想看到他們像當年一樣，也死在你的麵前？”
??“羅江寒今日必須死。”斷風行聞言怒視血孤城，厲聲道。
??噗呲！
??血孤城陡然間，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臉色變得煞白，身後人潮湧動，又有兩名封元境帶著上千位道海境之人，從“死人穀”深處飛來，落到血孤城身旁。
??瞧見已然從血色迷霧深淵出來並重傷的柳寒枝，斷風行身後暗紅雷芒遊走周身，且奄奄一息的羅江寒，陸川、血圖煌二人雙目殺意森然。
??“穀主。”陸川、血圖煌二人異口同聲道。
??血孤城抬手示意無妨，他眉宇間透露著一絲威嚴，沉吟稍許，權衡殺他的利弊，似笑非笑道。
??“那你的命，就得留下。”
??“我想走，沒人攔得住。”
??斷風行長發飛揚，視“死人穀”上千之眾為虛無，嘴角抹過一道冷笑，說話間，已然握住滴落血紅的“倒春寒”，一道虛影身已然來到凃夭夭身旁，同一時間，一道黑袍身影被拋飛出去。
??“攔住他。”血孤城率先竄了出去，長嘯一聲。
??霍然間，密密麻麻的人影竄動，劍光漫天，聲勢浩蕩，如同蝗蟲過境，朝著斷風行三人撲了過去。
??此時，卻隻聽得。
??“劍雨”二字。
??嘩啦啦！
??黑袍身影頓時身死道消。
??“你走不了。”倏然死人穀深處，傳來一道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頓時整個天空變成了紫紅色。
??“天地一色！”
??斷風行拉著凃夭夭的手踏雪而行，卻依舊不曾停下，些許懶散地睥睨道。
??話音一落，陡然間。
??灰袍劍客星眸湧出兩縷血色青煙，衣袂飄飄。
??身後升起一座暗紅雷芒縈繞的劍陣，染紅半邊天，一層接著一層，由小到大共有九層之多，上千柄金色飛劍懸空，磅礴的劍氣縱橫交錯，煌煌劍威震懾人心。
??“退！”血孤城心神凜然，忽然大喝道。
??“死人穀”眾人聞言，紛紛退走，生怕慢人一步，黑衣人手中的長劍顫抖不已，不受控製的脫手飛出。
??下一瞬，嘩啦啦！九重劍海陡然飛出，凃夭夭隻聽得身後傳來跌宕起伏慘叫聲，扭頭見血紅紛飛。
??這一日，一人一劍血染三千紅塵客，萬裏風雪，藏千裏血花。
??這一日，一人藏劍百年一朝悟，一步劍尊踏死門，激蕩多少拔劍客。
??這一日，那人已不是年少，那人的記憶卻留在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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