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行穩如老狗
禪房內的桌案、椅子擺放淩亂，火爐內的竹炭燃燒殆盡，散發著僅存的餘溫。
??此時墨小白漸漸醒來，睡眼朦朧，眯著眼睛撓了撓亂七八糟的長發，瞧了瞧周遭，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墨小白坐在椅子上，右肘抵著桌案，托著腮，側著腦袋，左手食指與中指毫無節奏的輕叩桌麵，沉思道。
??“那黑色篆石吸了我的血，豈不是書中所說的滴血認主，叫它一聲會不會出現我的麵前。”
??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來啊……來啊.……”
??此時隻見左手掌心有流光閃現，一塊黑色篆石浮在掌心，墨小白眼前一亮，流露一抹驚奇之色。
??“蒲葉寺”後山，“苦竹林”。
??竹林中有一塊不小的黑石，黑石表麵平滑，顯然是曆經不少風風雨雨。
??黑石上盤腿坐著一位血袍少年，自從墨小白從雷塔回來到醒來，腦海始終浮現一篇修行法門名為《無間劍氣決》。
??一是凝聚天地之氣，轉化為劍氣為己所用。
??二是以劍氣錘煉已身，開辟劍塚藏劍於身。
??墨小白也是雷厲風行之人，依劍訣所示踏入了修行，運轉劍訣須臾之間，便達到了化凡一劫境。
??墨小白頓時愣住了，不由捫心自問修行竟如此輕而易舉？於是心血來潮，便想看看一口氣究竟能修到幾劫境。
??山中無甲子，時間如白駒過隙，此時已是豔陽高照。
??隻見墨小白穩如老狗，盤坐黑石之上，周身有一縷縷青色劍氣縈繞其間，這段修行並沒有墨小白想的那麽順利，以劍氣練體的疼痛，著實不好過。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是無用，此刻的墨小白已經化凡五劫境，細思極恐，若是讓人知曉不知作何感想。
??這時墨小白跳下黑石，活動筋骨，感覺身輕如燕，體魄也比從前強何止大數倍之多。
??抬頭看向太陽，發現時間已過晌午，準備休息一下，便下山回“蒲葉寺”。
??“墨兄，找了你半天了，可把我累壞了。”
??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過竹林，墨小白低頭掠去，見到來人揮手示意，揚聲道。
??“寂空兄別上來了，等我下去。”
??寂空眼神有光，看著尤為興奮，驚呼道:“墨兄，山下出大事了。”
??“大事？”墨小白疑惑道。
??寂空嘿嘿一笑道:“才不久，“落梅古鎮”掌事人——“裏正使”柳狂生，上山告知師尊，鎮上發生了驚天命案，李府的人一夜之間都變成了冰雕，最初是旁邊的鄰居家的小母狗發現的。”
??“李府……”墨小白聞言低眉喃喃道，旋即心中詫異，你這麽開心做什麽，作為一個和尚的慈悲心哪去了。
??————
??夜幕降臨，世間萬物皆被黑暗籠罩，這一夜“落梅古鎮”又一次飄起了大雪。
??山下的“落梅古鎮”似乎並沒有因為“冰雕事件”的發酵，從而安靜下來，萬家燈火，旗鼓喧天。
??白天，墨小白跟隨道虛一行四人去了一趟李府，遇見了“青一道門”而來的穆行衣、李牧、白鬆三人，這期間他出過一次手算是有過一麵之緣了。
??禪房內，一襲血袍少年盤腿坐在床榻上，周身一縷縷青色劍氣縈繞，進入了修行狀態。
??那夜墨爭春意識體消散之時，化作一縷紫煙沒入墨小白眉心，紫煙內記載一些修行心得，此時他正在突破化凡六劫境，又稱為“練氣境”。
??“練氣境”則是以氣化形，達到以此對敵的手段，如刻畫銘紋、篆紋，凝聚劍氣等。
??這時隻見墨小白睜開了雙眸，一柄青色小劍逐漸在掌心凝聚而成，打量著掌心的青色小劍，心中嘟囔道。
??“不知此劍，由《無間劍氣訣》凝聚而來的威力如何？”
??那日雷塔中自稱本皇的老頭說過，隻有境界夠了才能進入雷塔，如今已然踏入化凡六劫境，不知能不能進去雷塔中。
??墨小白一念心起進入了黑色篆石之內，即便不是第一次踏上雷炎古路，看見龐然大物的七層八角雷塔，可依舊令他震撼，走到雷塔之下，墨小白喊了幾聲，沒見那人回應。
??猶豫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不斷地靠近由篆紋封印的門戶，同樣又被拒之門外，這次他並沒有向上次大罵一通，而是看著門戶中心灰暗的雷紋印記。
??墨小白低聲念叨:“莫不是要點亮這個雷紋印記？可是要如何點亮呢。”
??右手摸著下巴，在雷塔前晃了兩圈，突然眼中精芒閃過，忽道:“以氣化形，把這個雷紋印記，用荒氣勾勒出來。”
??說罷按照雷紋印記的圖案，依葫蘆畫瓢，可是每當畫到三分之二時，頭便劇烈的疼痛，隻能終止停下，一旦中途放棄，便要重頭開始。
??如此往複，勾勒圖案所花的時間在縮短，同時雷紋的數量也在增加，經過兩個小時的時間，雷紋印記的最後一筆終於落下。
??那一刻，雷塔上的雷紋璀璨，雷霆光束光芒大放，伴有‘嗞嗞嗞’聲響起，七大如深淵般的雷霆沼澤內雷炎翻滾，一道道轟鳴聲，激蕩這一方天地。
??墨小白鎮定自若，並未被當前景象所嚇到，隻是不受控製的抖腿罷了。
??一道滄桑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墨小白身後傳來:“小娃娃不錯，才一日不見，就迫不及待地想到見到本皇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墨小白倒是嚇了一跳，不過轉過身時也知道了這人是誰。
??此人衣衫破舊，鶴發童顏，身形健碩，不怒自威。
??那一夜，墨小白隻是進入了此地，卻沒能打開進入雷塔的封印，此時入口已開，陸離笙才能走出雷塔。
??“前輩。”墨小白作揖行禮道。
??陸離笙圍著墨小白轉了一圈，不禁疑惑道:“嗯？不對，你這修為怎麽回事，昨夜你不是說沒有修為？你敢誆騙本皇。”
??墨小白被他一手拎起來，瞧著憤懣的眼神，身子一機靈，扯著嘴笑道:“小子哪敢誆騙您啊，誰又能騙的了您，今天花了半天時間修行至此，怎麽了？是慢了，還是修行出了岔子？”
??“不慢，也就一般般吧。”
??陸離笙心中一驚，手裏猛然一鬆，墨小白算是找了地，有了那麽一點安全感，暗暗驚歎:“這小子到底是什麽怪物？即使放在他的那個時代，這樣的人也找不出來幾個。”
??但他又不能說出來，回過神來，瞧見墨小白已經退到離他一丈在的距離，陸離笙狐疑道:“小子，你離本皇那麽遠。”
??墨小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這裏太熱了，我覺的這個地方涼快些。”
??陸離笙樂嗬道:“哦，是麽，本皇也試試。”
??“這地您的了，你隨意。”墨小白給他騰出地，岔開話題，疑惑道:“陸前輩！這塔門已經打開了，我是不是可以進去修行了？”
??“嗯……走吧，隨本皇一同進去。”陸離笙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頗有意味的笑容。
??陸離笙領著墨小白，指著塔壁上的紅色雷決說道。
??“每一層雷塔內壁皆刻有“天雷咒印”，它又分為“天心咒印”和“天雷印”。”
??“欲修煉“天雷咒印”者，先在掌心刻畫“天心咒印”，引雷入體再修“天雷印”。”
??“這個雷池又有何用處。”墨小白打量雷塔內的環境，指著眼前“嗞嗞嗞”作響的雷池，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弱弱地問了句。
??“這個？嘿嘿，待會你就知道了。”陸離笙不懷好意地笑道:“別管其他的了，當務之急記下塔壁的雷決要領，在掌心刻畫“天心咒印”。”
??聞言墨小白心頭一跳，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盤腿坐在地上，掌心向上置於雙腿之上閉上眼睛，試圖運用魂藏之力，在其掌心刻畫“天心咒印”。
??魂藏藏於眉心深處，是人之根本，一旦魂藏破滅人隨之消亡，對於修行者來說每提升一大境界，便會在“醒魂海”凝聚一枚“道印”，同時每個人每個境界的道印的顏色略有差異，而“道印”則在外圍環繞著“本命魂印”，按著一定的軌跡緩慢運行。
??此刻墨小白的掌心隱約可見“天心咒印”將成的跡象，陸離笙一旁看著點頭微笑，暗暗驚歎:“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就能刻畫完整的咒印，看來這“天雷咒印”很適合他。”
??眨眼間，墨小白掌心雷紋閃耀，卻見陸離笙破舊的衣袖一揮，墨小白掌心雷紋隨之消散。
??“陸前輩，這是何意？”
??“太慢了，重來。”
??“……”
??“再來！”
??“再來！”
??“在另一個掌心，也刻畫一個同樣的雷紋。”
??墨小白盯著掌心跳躍的雷紋，疑惑道:“陸前輩，為何兩個掌心要刻畫雷紋。”
??“修煉“天雷咒印”的人隻會在手上刻畫一個“天心咒印”，一是雷霆屬於外物，人類修行者體內是無法產生雷霆的，不過事無絕對天地之大，自有異類存在。”
??“尋常做法是引天雷入體存於體內，為施展此印時提供大量的雷霆之力，不過此法不妥如若與人對敵，雷霆窮盡之時必遭人殺戮，除非尋得天地奇物“雷霆芥子”將它融於掌心。”
??陸離笙耐心解釋道:“二是體魄強弱決定了你承受雷霆的強度，無論是引雷入體，還是施展“天雷咒印”，“天心咒印”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墨小白聞言頷首，恍然又道:“這“雷霆芥子”是何物？”
??陸離笙娓娓道來:“這“雷霆芥子”在特殊的條件下，曆經數十萬年時間，甚至更久因緣際會才會孕育而生，它不僅可以儲存雷霆之力，還能自發產生雷霆，提供源源不斷地雷霆之力。”
??墨小白頓時啞然，驚呼道:“數十萬年……”
??陸離笙指了指這座雷塔，露出神秘一笑:“你可知，這塔為何物？”
??墨小白脫口而出:“小子不知，不過能賣個好價錢。”
??陸離笙聞言臉色陡然一黑，一抬手賞他一個大板栗，隨後聲音提了幾分，一字一句道。
??“此雷塔名為“鎮獄塔”，此塔一出震懾諸神，無人出其右，這座雷塔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修煉“天雷咒印”。”
??“如今這雷塔已不複當年之威，過不了幾百年“鎮獄塔”的雷電便會枯竭，甚至更快，不過眼下這不是個問題。”
??陸離笙眼神睥睨道:“它可以為你提供源源不斷地雷霆之力，隻要你的肉身足夠強大，完全可以雙手施展“天雷咒印”，那時何人可擋一印之力。”
??墨小白聞言眼中猛然竄了起來，躍躍欲試地道:“接下來做什麽？”
??“那，跳下去。”陸離笙指著雷炎翻滾的雷池，不似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墨小白死死地盯著雷池，咽了咽口水，轉過腦袋用一種懷疑的眼光，打量著陸離笙，驚呼道:“……陸前輩，您在說笑吧！”
??陸離笙置若罔聞，不容置疑道:“哪那麽多廢話，看你那慫樣，跳下去。”
??“不跳，打死也不跳，告辭……”
??墨小白頭搖的撥浪鼓似的，身子往後遠退，毅然決然的拒絕，忽然下一刻他隻感覺身子一輕，身體向雷池中飛去。
??“啊，你個糟老頭子……”話還沒說完，隻聽得“撲通”一聲。
??“啊……”
??墨小白掉進雷池的一刹那，一縷縷雷霆之力，瞬間遊走周身，驚呼聲掩蓋了，身體表麵發出的“嗞嗞嗞”聲，隨即伴有一縷縷黑煙飄散而出。
??陸離笙站在上麵，時刻關注著墨小白的身體情況，眼神嚴肅，聲若洪鍾。
??“大呼小叫地幹什麽，靜氣凝神先把掌心一個“天心咒印”點亮，將雷霆之力由“天心咒印”引入體內遊走經絡，不斷地往複循環，以便以雷霆煉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墨小白漸漸地適應安靜了下來，四周源源不斷地雷霆，如絲網般聚集雙掌手心處，墨小白額間細珠密布眉頭緊鎖，顯然承受著不小的痛苦。
??“上來休息一下。”陸離笙凝視著眼前未曾褪去稚嫩的少年，微微思量:“或許是本皇操之過急了，可不能把他整廢了。”
??“不用。”墨小白倔強地道。
??“嘿……你這小娃娃。”陸離笙不管不顧大袖一揮，墨小白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拽了上來。
??墨小白盤腿而坐，運轉《無間劍氣決》，頓時一縷縷青色劍氣縈繞其間，一股股暖流遍布全身，雷霆之力造成的傷害在慢慢的愈合，隻不過一襲血袍已是破爛不堪。
??陸離笙站在一旁，感知到墨小白表麵傷口在愈合的，雷霆衝刷經絡的傷痕也在修複，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思，小聲念叨。
??“咦……這是何功法，竟有這等恐怖的自愈能力，而且這青色劍氣如此精純，有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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