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比起你流落在外麵,我還是覺得讓你住在我的心裏更讓我踏實。
“莫總,你是跟盧經理鬧矛盾了嗎?”李裴玨把手從莫銘的手裏掙開,有點不開心。
莫銘沒有回答。
一路無語。到醫院的時候,李裴玨本來隻想跟著那個男孩子,看一下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結果一落地,就被莫銘安排著去骨科做檢查。早前在醫院住了這許久,一接到通知,就有熟悉的醫護人員推來輪椅,將李裴玨按在輪椅上推到放射科去做檢查了。
李裴玨自然一萬個不願意,事情的走向已經嚴重偏離。
等她做完一整套檢查下來,本來感覺已經好得差不多的腳,好像又痛起來,喪氣!
李裴玨半扶著牆從檢查室走出來,莫銘馬上過來攙住了她。
她忙擺擺手,假裝走得很輕巧很正常,抖了抖拿在手裏的檢查結果。
“你看,我就說我的腳都好全了,你非不相信,整醫院一趟勞師動眾的勞民傷財。”
弄了這麽老半天,外麵天都黑了。李裴玨這才看見莫銘的脖子上也用紗布包紮了一下,但傷口輕淺,應該無礙,她又問:“那個男孩子怎麽樣啦?”
莫銘跟在她旁邊,二人一齊往外走,他語氣悵然:“他有先天性心髒病。”
“他說他姓莫……”
“他是父親的兒子。”他對她曆來坦誠。
“那……”他為什麽要劫持甚至要殘害他?
“他是被人唆使,有人想要我們莫家……”莫銘頓了頓,轉移了話題,“李裴玨,我想清楚了。”
醫院走道裏的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來,預告著夜晚的來臨。
“我接受不了這樣模棱兩可,我之所以喜歡數學,是因為它永遠隻有一個答案。”
他走在她的前麵,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臂,她被一股力量牽扯,慣性地撲在了他的身上。
“比起你流落在外麵,我還是覺得讓你住在我的心裏更讓我踏實。”他抱住了她,醫院的放射科這個時候就是坐鬼城,安靜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李裴玨從他的懷裏探出腦袋,她不可思議,莫銘好像在跟她表白!
“你……不是鬼上身了吧?”
莫銘的眼睛如水,他看她的眼神像極了李裴玨前幾天下班路上撿回家的那隻小狗看她的那個眼神,李裴玨踮起腳要去摸莫銘的額頭,他是不是病了!
他拉下她的手將它握在手中。
“你不要裝傻。”她裝傻充愣的功夫一流,他早就領教,他緊緊把她抱在懷裏,他的話柔柔的,落在她的耳邊,“你大概是比霍奇猜想還難解的那道題,可我想花我全部的心思去做一場漫長的解答。”
他的懷抱很溫暖,讓李裴玨有一瞬間的沉淪,她居然有點沉溺於這個擁抱。
她想推開他,她的內心在呐喊,裴玨你喜歡的是齊遙,即使齊遙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可喜歡一個人怎麽能隨意改變呢?
還有那隻貓,還有聖靈,還有他們之間的牽連,還有小毛,還有,她甚至都不是一個人……
她有一萬種理由把他推開。
可她不知道怎麽了,她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她居然舍不得。
她的電話在響,李裴玨如夢初醒一般,尷尬地推開了莫銘,掏出了手機,是裴宇。
她心有餘悸沒有多想趕快接聽了電話,卻根本沒有聽清裴宇的說話內容,等到草草掛了電話,她才發現莫銘正在一旁盯著她。
他本來對她沒有掙脫沒有拒絕的態度很滿意,像得了蜜糖的孩童,掩飾不住的歡喜。
她被他盯得有些難堪,很快她的目光有點躲閃,莫銘知道她馬上又要顯露她的猶疑和防備的距離感。
“莫銘,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沒有辦法開口了。
他居然趁機扳起她的臉,一雙手穿過她的頭發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不等她回過神,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氣息撲麵而來,李裴玨像處在了地震中心,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他開始隻是在她的嘴角和嘴唇上輕啄慢撚,慢慢地像控製不住似的輾轉在她柔嫩的嘴唇上輕吮起來,李裴玨沒有防備,她沒有經驗地輕輕吞咽了一下口水,扣在她腦後的手指突然收緊了些,他的舌尖從她的唇間探了進去……
李裴玨猛然清醒過來,一把將莫銘推開了。
她擦了擦嘴,一張臉紅得像樹上的果子,說話也開始不利索。
“你,你你幹嘛!?”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李裴玨,以後不許再跟裴宇聯係。”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連反駁的氣勢也拿不出來了,剛剛這一切,她居然沒有拒絕,一想到此,她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
她抬腳就往外麵走,也不去理莫銘。
他怕她生氣,忙伸手去拉她。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瞪他,“莫銘,我就是一個人孤獨久了,貪戀一點溫暖,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
她的眼睛低垂,長而密的眼睫毛遮住了眼睛在臉上投射出一片黑影。
“那你今天為什麽舍命救我?”
“換了別人……我也……”換了別人她還真不一定會出這個頭,她心煩意亂,找不到出口。
“你別怕。”莫銘伸手拉住她,“我明白你的擔憂,但你相信我。”
“你明白什麽?”李裴玨覺得悲涼,醫院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莫銘,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
“我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他怎麽對我是他的事,可我隻能喜歡他。”她撇開他的手,語氣變得決絕。
他其實知道她心裏有人,那個名字她喝醉的時候會喊,傷心難過碎碎念的時候會提。可那又怎麽樣?她說她一個人孤獨久了,貪戀那一點溫暖的時候他就再也不管不顧了。
她的嘴角往下癟了癟,他不該讓她為難。
他害怕她哭,卻找不到言語安慰,隻能裝作坦然地笑了笑。
“對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說完他就抬腳往外麵走。
他的腳步很慢,她跟在後麵,從醫院出來,到他送她回家,路上再無交流。
他堅持要送她到家,跟在她身後進了電梯。
一前一後出了電梯,她開了門,莫銘依舊沒有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停住腳步,也不敢回頭。
“莫銘,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