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行走江湖,誰還沒有一技傍身。
她抬頭去看他,他竟然在試探她!她的心猛的一驚,有點隱隱發疼。
莫銘那麽聰明。
怎麽不知道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她在他麵前除了一些最後的倔強,都快要成透明的了。
整個對話下來,李裴玨是喪盡先機,甚至蠢到不該說的都說了。
她心涼一截,罷了罷了。大不了在那附近再找份工作!她暗暗說服自己,離開華歌也不是全然不好,至少離莫銘遠一點,他不會牽扯進來。
“算了,辭退就辭退吧!”她不想再去跟他爭辯,“記得走正規程序,該補償的一樣不能少。”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做了個送客的姿態。
“你應該離開這裏。”他得寸進尺。
她再也忍不住,氣狠狠地說:“那就不勞莫總費心了,離開華歌,我們就什麽關係都沒有。”
“我父親的死不是偶然。”莫銘終於敗下陣來,他總是拿她沒辦法。
“是何人所為?”她聽到了重點,“你怎麽知道的?”
“他的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護,況且藥隨身攜帶,卻依舊死於心肌梗。”莫銘的聲音啞啞的,頓了頓,“看護說父親臨死前接了一個陌生電話,後來的連續幾天電話都準點報到,然後就……”
“我最近已經不止一次的被人跟蹤,我家裏也有人潛入,除了上次母親的項鏈被偷,此番又有人來家裏翻找過。”
他想起昨日回家,書房的書櫃上有兩本書的位置被人調換了,就知道一定有人來過。
聽到這裏,李裴玨已經明白莫銘的意思了。
她笑了起來,“莫總,你早該告訴我。”
她想了想又說,“老莫總去了米國都沒逃出,你有什麽自信我離開這裏能逃脫?”
眼前她要重新定義一下莫銘的身份了,她本不想把他牽扯進來,可樹欲靜而風不止。
但聖靈之事關係重大她不能輕易透露給任何人,包括莫銘,一個不小心有可能還會害了他!至於他的身世,仔細一想似乎也沒有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告訴他,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媽是隻狐狸精,怕是更痛苦吧?
“他們的目的是你守護的那個東西嗎?”
“莫銘……”她不知道怎麽去回答他,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別怕。”
他被她逗笑了,“李裴玨,你先關心關心你自己。”
“我知道的比你多一點,你沒看清全貌自然會怕,我嘛,已經怕習慣了,習慣了就不怕了。”她深吸口氣,又安慰他,“事情沒你想象地複雜,他們要對你不利早就動手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至於我,他們找不到我的。”
她狡黠地去看他,“行走江湖,誰還沒有一技傍身,放心吧!”
即便如此說,她的心卻往下沉了沉,暴風雨要來了。隻是不知道這雨出自何處,若是精靈族,既然能夠找到莫銘自然是循著齊阮的蹤跡而來,但李裴玨記得,早在收到齊遙的信息之前,莫銘就曾說過項鏈被偷一事,所以莫家所遭遇的一切到底是不是追蹤她和聖靈的那群精靈族所為呢?
若不是,那還有其他勢力在覬覦聖靈嗎?
如今找聖靈其實就是找到知道聖靈藏匿地那個人,她隻要把自己藏好,就萬事大吉。
兵行險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躲在風暴的中心,祈禱這輪風暴能趕快過去。
“你能不能告訴我全部的真相?”莫銘打斷她的冥想,“我不想自己被一個鼓蒙蔽一生,我父親已經為此……”
李裴玨隻能緘口不言。
她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她更知道他在如此情形之下對她的態度並不是興師問罪也不是劈頭蓋臉地質問,而是第一時間讓她離開,已經是大仁大義了。
他既然大仁大義,她更不該把聖靈的真相告訴他,有些事糊塗點,是可以保命的啊!半晌,她的頭低到塵埃裏,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莫銘不再說話,他的目光落在她低著頭的脖子上,光潔的脖頸上隱約露出她自己的那條項鏈。
他送給她的,她大概不喜歡吧。
“你身上能夠暴露身份的任何東西或是信物都要掩藏好。”
“嗯?”她去看莫銘,他卻躲過她的目光。
轉而,她像明白了,去摸胸前的項鏈,“嗯,好。”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撇開其他,華歌目前的態勢就已經夠他忙的。
“莫銘……”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要當心點。”
他的心微微一顫,她是在關心他還是怕把她牽扯出來?
他在心裏歎了口氣,像是下了個決定,“好。”
莫銘走了之後,李裴玨再也沒有辦法淡定地的在家悠閑自在地荒廢時光了。
她思慮了很久,有些事如果永遠都在被動地等待,終究都無回天之力,壞結果的來臨無非早晚的事情。
現在看來,似乎不止一個勢力在尋找聖靈,現在趁她還沒有被盯上,該早做籌謀。想到此,她也顧不得腿腳不便,套了個大外套就出門了。
她換乘了幾台車在城區隨意轉了半日轉而進了老街的一個街角的老店裏。
店門檻很高,她打簾而入,目之所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草帽,草蓑衣,草編織袋等等草製品。
室內燈光很暗,點的還是煤油燈,李裴玨撥開懸在空中擋住她視線的那些草編的各式各樣的草製的小蚱蜢小蟋蟀……
“請問,有人嗎?”
“屋內物件,低於拳頭大的一律10元,其他一律50元,自取自付,門口有碼。”
說話的居然是牆上關在籠子裏的一隻鳥。
李裴玨差點沒被嚇死!她拍了拍胸口,朝著那隻鳥也朝著裏屋喊了一聲:“天高任鳥飛!”
少頃,裏屋的門吱吱呀呀地開了。從裏走出了一位身穿旗袍身段窈窕的年輕女人。
“你好,小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