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的許多事兒操辦得快,也就一天兒的功夫,八旗女子選出進宮的也沒幾個,索性還有些女子挑出來給各家親王,世襲的世子等王宮親家,皇室血脈的貴族。
不凡有覺爾察氏賞賜給允郡王肅炏,佟佳氏賞賜於啟郡王肅炤,同樣賞賜給肅炤的還有滿洲鑲紅旗的常佳氏,看風頭,這四阿哥雖無能無用,卻寵愛頗豐。
前朝的口風一下子變了味兒,章佳氏永嬪本來家世低微,遠不如那古斯特氏靜妃的尊貴,誰成想,現在永嬪的兩位兒媳婦都要比靜妃的出眾,頓時,一陣風兒倒向章佳氏一邊。
“哎,要我說,你看四阿哥沒出息的樣子,三阿哥怎麽說也比四阿哥強多了,奈何這靜妃不爭氣,見罪於皇上,讓三阿哥的前途一下子灰暗不少,遠遠不如四阿哥了!”
“四阿哥也罷了,瞅瞅大阿哥家的福晉,側福晉,大阿哥有睿妃和科爾沁部撐腰,更有齊佳氏皇後一脈扶持,這地位啊,是哪個阿哥都不能匹敵的!”
嬌杏聽了有幾個下人議論紛紛,走進嗬了一聲。
“你們這群奴才,是嫌活計少閑得慌嗎?親王郡王也是你們這等粗活下人隨意議論的嗎?”
“是,是!奴才們不敢了!”
“還不快滾!”
嬌杏罵走了這幫人,氣呼呼地回了平湖川。
“怎麽了,一臉哀怨的?”
靜妃坐在榻上,烤著手,因著這些天籌謀,睡不好吃不下的,人也憔悴不少,說話都小聲許多。
嬌杏拿著晚膳,端出來不過四盤菜,隻有一盤有些葷腥,是羊羔肉湯,湯水不少,肉卻不見幾塊兒。
“膳食館的人也真是狗眼看人低,緊趕著維護新來的那些主子,奴婢去取晚膳,什麽都沒有,隻給咱們別人剩下的!”
靜妃轉著琥珀金縷的佛珠,閉著眼,也不願意多說話。
“罷了,有的吃就不錯了,本宮現在不得皇上寵愛,受苦些也是情理中事兒。”
“可,可奴婢回來聽到一群宮人大庭廣眾地在議論端親王,允郡王和啟郡王,一口一個看不起咱們的三阿哥,奴婢把她們罵了一頓,心裏頭的氣依舊消不下!”
靜妃手中的佛珠一停,凝滯於一旁,睜開雙眼,怒目而視。
“好,好,一群狗奴才都敢看不起三阿哥,永嬪也算是風光了,她忘了當年是怎麽在本宮麵前想一隻哈叭兒狗似的依附奉承,若不是本宮被這個賤人算計,犯不上弄得如今這樣,三阿哥不受皇上待見,反而不中用的廢物能迎娶這麽好的人家!”
說到痛處,靜妃一下子將手上的佛珠摔在地上,隻聽劈裏啪啦四散的珠子差點兒打在嬌杏臉上。
“娘娘息怒!”
“永嬪這隻狗,反咬主人,本宮須得讓她明白,一隻發了瘋的狗,隻有被打死的命!”
靜妃狠目,往昔,她從來沒有這般憤恨,今時今日,自己已經是被逼上梁山,有什麽算計心計,藏也藏不住了,索性瘋狂一把,讓那些想害她與三阿哥的人,統統付出代價。
“皇上,您嚐一個!”
葉赫那拉氏今日夜裏特意做了吃食,給易琛享用,更是為了拉住易琛今夜不去任何地方,好好兒地守在青舟泛。
“睿妃賞賜下來的棉衣怎麽樣,小時候就聽說你體涼,這可得治好了身子。”
“好啦好啦,知道啦!”
葉赫那拉氏翹著小嘴兒,臉蛋兒紅撲撲的,天真爛漫,十分可愛,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裏,許多單純,更有似曾相識的美好。
宛若兒時的嬉鬧,那一瞬間的相似,竟有些像玉斟的模樣。
“皇上,明個兒咱們就要去蒲河秋獮嗎?我也想去,你帶著我去嘛!”
易琛眯著眼睛,笑道。
“你這怕冷,草原上大風得吹傻你!”
“皇上,臣妾要去啊,要去!”
葉赫那拉氏撒著嬌,易琛也沒法子。
耶溪采蓮女,見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
蒲河上的馬廄在宮城裏頭,由太監們照管,皆是明個皇上與諸位皇子,王公大臣們秋獮打獵所用的馬匹。
“你們幾個,趕緊喂好了草料,明個兒秋獮,可不能掉鏈子!”
“嗻!”
端親王的馬匹是一棕尾尖的汗血寶馬,馬鞍上繡著虎頭繡文兒的花樣兒。
一小太監奉命喂養端親王的寶馬,卻瞧著他鬼鬼祟祟,借著月光與燭火,隱約看她往著幹草料裏加了些白色的粉末,不知為何物。
“要是完事兒了就趕緊走,馬上就鎖門了!”
眾人離去後,那場鎖門了,熄了燈,一片死寂。
夜,漆黑一片,十六的明月碩大,奈何突然陰雲密布,遮蓋了月光朦朧。
身旁不知是什麽嘁嗏在哀鳴。蒲河平原淒厲的風聲如小針般刺進骨頭,冷與痛蔓延全身。
黑暗而遙遠的角落,輕微的呼吸聲半流質地蜿蜒,被霧靄融化在空氣裏,輪廓被洗刷。風,一直在呼嘯。描繪著身不由己的宿命,讓整個夜晚迅速土崩瓦解。
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
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馬廄上空,光線時而消失,時而又出現,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淚。一片又一片的紅楓葉,在黑夜裏,如同鮮血。樹木和泥土的皮膚開始潰爛一般,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月,又被隱約放出,在一看,隻見一穿宮服的太監,蒙著麵跳進了馬廄中,瘋狂翻找搜索。
所有的馬兒都並成一排排,黑夜的遮蓋仿佛無法分辨它們的區別,可這人做事兒麻利,瞳孔一縮,就看見了他的目標。
隻見他把事先準備好的一罐透明又有些血色的液體塗抹在這匹馬的身上,馬兒溫馴,也沒出聲兒,這人更加得心應手,速度也極快。
終於一瓶液體全都塗抹在馬兒身上,這人忙地離開,留存不下任何痕跡。
“娘娘,聽馬場的小朵子回稟,草料已經喂給了端親王的馬兒了!”
芷薈進屋,昭妃的臉頰借著紅色的搖晃焰火,霎那間,仿佛好像綻開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著滿足的愉悅,她的嘴角上揚的美麗的弧度。
“新來的人不足為慮,倒是端親王,成了不能打仗的皇子,看日後還得不得皇上待見!”
“是,咱們滿洲的皇子都是武將精英,一個瘸子,皇上想重視也不能重視了!”
而那蒙麵的宮裝人,一路上跑到平湖川旁邊,換了令牌,搖身一變成了宮中的侍衛。
“將軍的吩咐,小的已經辦妥!”
“很好!明個,你就等著領賞吧!”
今夜的風越來越猖狂,越來越放肆,勢如千軍萬馬,浩浩蕩蕩,無情的撕撤著一切。亦是如一句惡毒的咒語,把柔弱而卑微的生命壓得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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