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今夜,你我自此別過,從今往後,便是陌路人!”
一夜的風水,輪流轉開,本應該是同其餘格格推舉入宮的葉赫那拉氏,一躍龍門,轉頭就成了主位娘娘,地位遠遠勝過明個兒那些在殿外頭等著給皇上選閱的。
一大早兒,天兒放晴明,雖說蒲河風大,秋天顏色還是寒噤噤,可也耽誤不了選秀這等大事兒。
往來的車馬喧騰,有數家名門望族的女兒,形態不一,美醜難辨,走在最前頭的車馬下了驕,隻聽太監高聲喊到。
“察哈爾奇磊貝勒家,察哈爾氏氏到~”
察哈爾氏琪琪格著了身水色加風絨長裙,裙帶上掛著天藍香囊,無繡花樣兒,從下而上,唯有那一芬賽牡丹別在頭上最是別致,淺紫敝黃,融進發簪而青鸞上,追去塵封,隱約些蝶兒舞弄,一縷寒風過,隻瞧著她站在那裏的感覺,別除了金玉石珀堆砌的尊貴。
這紅楓樹下的女子,吹來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個院落悄然的沉浮,慢慢的蔓延而滲透。真像一枝春花秋月何時了的虞美人,佇立在幽靜的山穀中,恬靜優雅的徑自綻放,身周左右有多少太監,宮女還有後頭的格格都在注視著她,她都象獨自置身在空無一人的原野中一樣盡情絢爛,眼角眉梢,無不洋溢著遺世獨立的醉色風雲。
體態盈盈,適中身量,一顰一蹙,似有難掩心事兒,笑比褒姒,倦如玉環,仿佛對眼前一切莫無興趣,置若罔聞,徑自上前。
“察哈爾家的哲哲果然與眾不同。”
易琛盯著女子,看著她也不愛說話,隻是微微行了一禮,宛若風吹露珠兒,隱隱雖呼吸起伏。
“妾身察哈爾奇磊氏,行大禮恭萬聖萬歲無疆,恭皇後娘娘千歲安康!”
這察哈爾氏蒙語說得動聽,卻沒有什麽笑容,湯他多倫靠近易琛,低頭小聲說。
“皇上,這位就是察哈爾親王送來的格格!今兒二十五。”
“比鶥洇是大一些。”
皇後知察哈爾部同科爾沁部一般,都是蒙古重臣,皇上為了安撫察哈爾部歸降,特地許配嫡公主,這般察哈爾家的貝勒又進獻美人兒,來往姻親,皇上喜不喜歡也得收下。
果然,察哈爾氏若有若無微笑著,不費吹會,輕鬆過關,成為大宗後宮一位新寵。
察哈爾氏,名琴德慕妮,漢名潛潤,察哈爾奇磊貝勒之女,年輕貌美,三十三年入宮為妾室。
一連到中午,易琛挑選了幾人,也都是看著麵善恬靜的,再不然就是部落之女,必須入宮的,一下子,這事兒也就過了。
這些個妾室一時間沒有新的殿宇打掃出來,就叫統統在儷人館休息。而易琛的中午,也是與皇後共同趕去青舟泛,陪葉赫那拉氏用膳。
儷人館進來的幾人,前頭為首的自然是琴德慕妮,後又進來幾人,各自分別賽音諾顏闕氏,闕昳晴,顏紮氏的舞阿娜,克伊克勒氏予沅。
察哈爾氏蒙古大部家的哲哲,自然說話做事拿捏得當,吩咐著她的下人塔娜為新來的人安排位置,又傳喚茶水,大方從容又不失蒙古女子獨特的豪放爽朗,又生得十分貌美,讓人一下子就有了許多親切感。
克伊克勒氏文靜,卻帶來了一個妹妹,姐妹倆長得差不多,麵容嬌好,不過姐姐予沅左眉心有一顆痣,妹妹予澧右眉心藏了一顆痣,一左一右,區分姐妹。
性格上,姐姐沉靜,不喜動,不愛說笑,拿著羊奶碗,慢慢引用,端坐著隻是一味的聽,而妹妹予澧則是活潑好動,與察哈爾氏聊得投機。
妹妹不過是陪著姐姐來的,並沒有參加此次選秀,正是成為大宗後宮的是姐姐予沅,左不過是拜祜怕予沅頭一回離家,思念親人,而特別讓予澧過來陪伴。
後來進屋的賽音諾顏闕氏,則是悶著,耷拉著腦袋,眼圈紅紅的,仿佛很傷心難過,悶著頭,隻是出於禮貌地同屋子裏頭的人問了安,獨一人坐在一處,望著一邊出神,見她這般,仿佛難言之隱,更是個人家的私密,察哈爾氏也不便打攪,左右還是讓塔娜端了茶水與羊乳過去,盡情選用。
最後進來的,已然經快晌午,一進門望著幾人,輕挑眉梢,姿態婀娜,豐韻圓滿。便是顏紮氏的舞阿娜,收回剛才在皇上皇後眼皮子下的端莊持重,一進來就是一副盛氣淩人,不好相處的模樣。
各自介紹了,察哈爾氏還是讓塔娜端茶倒水,卻被舞阿娜一陣諷刺。
“哎呦,潛潤姐姐真是把皇宮當成自己家裏頭,以為是招待客人呢?”
察哈爾氏笑著,沒有惱怒顏色,叫回塔娜。
“左不過我是頭一個過來的,想著這裏頭我最大,為著妹妹們考量,照顧你們也是應當的,原是我多心了。”
“你不一蒙古人,能有什麽好威風的,咱們滿洲八旗出來的女子才能正經侍奉皇上,你懂什麽?新入宮的葉赫主子都沒擺出這幅架子,你倒以為你是何物?”
明顯地,舞阿娜提起葉赫那拉氏,便是知道了這屆入宮的妾室中,屬葉赫部的格格與察哈爾部的哲哲可以旗鼓相當,而舞阿娜家又是葉赫親王的下屬,自然與葉赫那拉氏相扶左右,看不慣察哈爾氏。
“你這人,怎麽這般不識抬舉?”
予澧看不慣,出語責怪,她年齡小,膽子大,指著舞阿娜絲毫不客氣。
“潛潤姐姐一番好心,你這麽做作是給誰看呢?”
“你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膽敢和本格格大呼小叫的?”
舞阿娜與予澧劍拔弩張,予沅趕緊拉住予澧,搖了搖頭。
“好了,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以後咱們進宮,都是一家人,不認識的也得相熟,葉赫主子也好,我也好,舞阿娜你也好,咱們都是要侍奉皇上的人,可予澧不同,人家以後出了宮也認不得你了,一麵的緣分難得,別落了個這樣的不痛快啊!”
察哈爾氏說話細心,從容大度,想找茬的舞阿娜也說不出什麽不妥處,遂也罷了,扭在一邊,不理會幾人。
而剛剛這場小風波,坐在一邊的闕氏仿佛不當吹來一陣風,依舊怔怔地盯著一處,移不開目光中的眷戀,仿佛眼神裏有不可消除的執念。
察哈爾氏暗暗盯著她,予澧這時候又拉著察哈爾氏的手,親切地問著。
“姐姐,姐姐,更北的地方是什麽樣子啊,我覺著蒲河就很冷了,那地方豈不是凍的不行?”
於是察哈爾氏就開始慢悠悠給予澧講起北方草原的樣貌,說過了,不忘調侃予澧。
“你啊,和你姐姐真的是天差地別,你姐姐沉靜,你卻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個阿瑪額娘出來的姊妹,竟也能相差這麽多!”
察哈爾氏本是隨口一說,聽在姐妹二人間不禁各自變了顏色,隻不過沒有接話,予澧笑吟吟地,瞬間的臉色陰沉不耽誤隨後的笑容撲麵,而予沅也是尷尬的笑著,笑容凝滯卻又被刻意舒展,累得喘不過氣來。
就這般,幾個秀女你一言我一語的,也算是沒有什麽大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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