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起來了?”
玉斟哈氣連天的起身,春夏交接時,人就是愛犯困,聽著江平稟報,也覺著沒有意思。
“有什麽大不了的,皇後娘娘鐵麵無私,咱們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可是高泊當著三阿哥的麵兒杖責靜嬪娘娘,實在是太過越了!”
江平是偷偷看了佳鏡宮一早晨的呼天搶地可憐景色,難免有些心憐。
說完,湖藝冷冷出聲,滿肚子不悅。
“哪裏就過越?皇後娘娘得有多恨靜嬪,隻有我才能體會出來,便是一杖用力打死了靜嬪,反而覺著太便宜她這一條賤命了!”
“罷了,畢竟還有三阿哥這個兒子,還有那古斯特一族,靜嬪不會輕易倒下。”
這一頭煙桃梳妝完,另一頭一小宮女急匆匆進來,隔著耳朵在玉斟旁小聲悄悄道。
“娘娘,蘇赫巴魯將軍送來的家書與科爾沁特產。”
聽聞是哥哥,玉斟麵露紅潤神色,也不想那般多煩心事兒,剛準備打開,卻見小宮女又道。
“將軍說,請娘娘一人獨自享用特產並單獨看完家書。”
玉斟納悶,怎麽就這般神秘,以前寄來的不都是些關於額祈葛瑪嬤的事兒……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待眾人都走了,玉斟打開家書,一行讀出聲隻覺著渾身清冷十分。
“呼泰,呼泰冒領哥哥戰功?”
哆哆嗦嗦地看完,玉斟方才知曉蘇赫巴魯要說什麽,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卻也知道這是個最好不過的把柄,隻不過何時用出來,還得靜待時機。
而在看向佳鏡宮,靜嬪被眾人抬回了屋子裏,已經沒什麽大氣息,太醫院的派人過來,也是略略診斷便罷了。
從前萬人簇擁的靜妃鍾翎,現下落寞地躺在軟榻上,起起伏伏方見還有些生命,隻覺著年華易逝,自己竟然累得打不起精神,疼不在身,隻在心。
“今日娘娘挨了板子,可那心經還是少不得,娘娘……”
鍾翎擺了手,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渾渾噩噩地過著生活,轉眼間也是夏至,三伏天兒熱得不行,嬌豔如花兒,美貌如女人,都是被這碩大的太陽打的垂頭喪氣。
昭妃看著禦花園裏鮮豔的群花,直覺刺眼灼目,便是眯著眼睛回到涼亭。
“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覺,我入宮已是六七年光陰,剛進來那會兒,盼著時間快快過,一回頭,多少好時光都在後頭,抓不住了!”
昭妃折斷一枝野花,看不出的顏色。
“娘娘,聽大明宮那頭說,陳賢妃一死,江氏冊封了淑妃。”
韞澤看著這朵野花,狠狠地揉爛在手指尖。
“陳家呢?”
“陳家現如今前頭沒了爵位,後頭沒了賢妃,日子定是不如咱們那時候了,陳賢妃不知是抽了什麽瘋癲,聽了那大明宮裏貴妃的話,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韞澤甩開被揉爛的汁液,便是抬起頭看著天兒。
“宮辭,一定過的不好吧。”
“娘娘,隻要咱們日後輔佐八阿哥登基,滅明國,便是陳家,也有機會接近,待來日,娘娘可在與小少爺敘敘舊,隻是眼下,咱們的處境……!”
韞澤溫柔一笑,如百花垂傾,點絳了紅唇,巧目盼兮,瞬間絕世美麗,而瞬間,這傾城動人煙火灰飛煙滅,隻留下眸眼裏陰狠無情的陷阱,如同獵人等待牲畜掉進她的詭計中,死在她的手掌間。
“娘娘,娘娘,端王府來,來報!”
江平跑著摔了身子,滾了個軲轆跑過來,玉斟疑惑,本是嚐著藕花糖糕,現下拿著糖糕不知所措。
“這是……?”
“娘娘,端王府出大事兒了,西福晉,福晉小產了!”
玉斟眼睛一痛,糖糕扔在地上,小盤子都碎成一片,指著江平。
“孩子,孩子沒了?”
“娘娘您快去王府看看吧!”
玉斟猛地起身,隻覺著身體發虛,差點兒昏厥過去。
“娘娘!”
“稟明皇上,煙桃,咱們出宮!”
玉斟著朝服與易琛共同前往端王府,這時,端王府已經鬧成了一團。
“王爺,西福晉身體殘餘久久清理不出來,微臣也盡力了,還是請宮裏的太醫過來吧!”
西福晉住所名清喚閣,是很特別的二層小樓的建築,與流芳宮的穿花樓一般,鮮有耳聞北方女真建築二層小樓,如同明國江南府邸一般,也是絳寧自愛這般風格,便是自己也有了歡愉的所在,更是整個端王府最大最氣派的建築,並在右支。
“無能!孩子保不住也就罷了,大人也醫不好了嗎?”
肅明圖眼角噙淚,心裏頭六神無主,雖說是個半大男人,堂堂正正的王爺了,可畢竟第一次見過這血淋淋的場麵,而那一灘鮮血,還是自己未出世的兒子,更是傷感時夾雜恐懼。
一旁大福晉薩仁安慰,明圖狠狠地抓著薩仁的手心,便也隻有薩仁能夠稍些遮掩此時心裏頭的難過。
“兒子,我的兒子,不,不,啊~”
裏頭,絳寧的嚎叫聲響徹雲霄,即便是妒忌成癮的漙露此刻也是心裏期盼快些安寧吧,喘喘不知所為,張著嘴捂著耳朵。
“皇上駕到,睿妃娘娘到!”
“是皇阿瑪與額娘來了!”
肅明圖與薩仁趕著到門口請安,聽阿瑪額娘來了,明圖心裏更是有了底兒,而易琛與玉斟都是焦心壞了,一眾人急匆匆地過來。
“西福晉怎麽樣了?”
易琛沒敢問孩兒,已知皇孫不保,就如同當年的二阿哥,六阿哥般,除了接受麵對眼前的血腥,還能有甚作為?
“西,西福晉的孩子,沒了!”
肅明圖癱軟在地上,薩仁這時也忍不住,滾燙的淚水墜出眼眶。
“董鄂太醫!”
“微臣明白!”
玉斟慌亂時帶上了董鄂煊燁,又扶起明圖與薩仁,煙桃,江平與其餘下人扶著有氣無力的肅明圖勉強坐下。
“沒事兒的,孩子還會有的!”
易琛也不知怎麽安慰,便也是失去過孩子的,隻得如此笨嘴拙舌出口。
“你與絳寧都年輕,醫好了便耽誤不了!”
玉斟拉起明圖的手,見兒子不住顫抖,渾身淋汗,撫摸著明圖的腦袋。
“是兒臣無用,保不住西福晉的胎兒!”
薩仁主動請罪,易琛剛要原諒,想來也並非大妃薩仁的罪過,卻被玉斟攔下。
“皇上,大妃的確有罪!”
玉斟見當務之急是醫好絳寧,便又寬慰道。
“你先起來吧!咱們先去看看絳寧。”
這邊,眾人又起身來到裏屋,漙露在裏頭守著,見易琛與玉斟過來了,行了禮問了安。
“皇上,產房血腥,您……”
漙露麵露難色,易琛明白,隨坐下道。
“你們去看看絳寧吧,朕在這裏等著。”
裏屋的嚎叫聲倒是比剛才小了許多,明顯是絳寧喊不動了,沒了力氣,或者是悲傷絕望了,不想喊了,任憑失子之痛浸沒全身各處,蹂躪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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