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嬪玲琅自進了安寧宮,也依舊被押送進去的,像是個犯人一般,梅素又著了鍾熙宮兩個臉生的小太監,多福和積瑞二人,也都是咬死了宣嬪謀皇位之事,便是派了他們廝混進禦膳房下砒霜之毒,欲毒殺惠嬪的八阿哥,信誓旦旦地說著宣嬪現下也是為了睿妃做事雲雲,又指正宣嬪的鍾熙宮有與當年三阿哥一樣的一塊兒玉佩,上頭刻著千秋帝業還有薩滿咒語,這才讓皇帝不得不相信。
“玲琅並非這樣的人!”
玉斟向著易琛解釋,易琛起初也不信宣嬪的心性,但這些年頭,自己龍體不比前些年,自是在江山社稷上考慮萬分。
“她是如何的人,你與朕怎能如此清楚?那古斯特氏也瞧著是好的,原是也會做出罄竹難書的罪行,謀害皇嗣,無非為了自己的兒子!”
易琛所言竟有些冰冷,玉斟一愣。
“皇上?”
“斟兒啊,你且放心,若是明圖得力,朕自會讓他繼承大統,你不必著急?”
這話一出口,易琛也覺著自己冒失,可又收不回來,玉斟氣血上湧,猛然起身。
“繼承大統也不必與臣妾說,皇上的意思不會是信了她們的話真的以為是臣妾慫恿宣嬪?不說宣嬪冤枉,就是臣妾冤上的冤枉!皇上,江山社稷千秋帝業都是您的,何苦安慰不要讓我著急,我著急什麽?左右也不是傳給我!”
說完,玉斟一氣之下連請安也忘了,徑直衝出安寧宮。
“眼下,是沒人能救得了這宣嬪了!”
梅素陪著鈕祜祿氏散心,莞柔不緊不慢地走著,蓮步姍姍婀娜輕巧,解了許多憂愁的心病。
“我也算是給皇後娘娘謀了個嫡子,隻不過,宣嬪活著就是不妥,雖說被囚禁,可也隻是一個禁足,什麽罪責都沒有,哪日再給放出來?現如今,趁著睿妃失寵,正是咱們一舉斬草除根的好時候,若是親生的額娘沒了死了,那五阿哥才真真正正是皇後娘娘的嫡子了!”
莞柔將手中的抽絲琺爐換了個兒,梅素也是點點頭。
“若是宣嬪的死能與睿妃再沾染上些關係,最好是與大阿哥牽扯在一路,即便皇上在如何相信睿妃,相信大阿哥,也不得不失望一回,自討沒趣!”
梅素的話與莞柔不謀而合,莞柔笑盈盈地看著欄杆冬雪好。
“這一次,用了暢嬪與佟無為,省了阿巴若,也是與皇後娘娘沒有半分半毫的關聯,若宣嬪一死,暢嬪,更是留著多餘了!”
“主子英明!”
且說玉斟自那日與安寧宮爭吵罷,二人就再未見麵,一時間後宮流言四起,竟是將謀害八阿哥的髒水一股腦兒潑向宣嬪與玉斟。
“你說,這事兒真是宣嬪與睿妃做的嗎?”
惠嬪向來無甚主見,難免聽風是雨,此時與永嬪,春嬪,鈕祜祿氏,古訥氏,兆佳氏品茶賞花,幾人說話間聽了惠嬪這樣說,鈕祜祿氏眼睛不住轉動著,思索打量著周圍人的態度。
“不能吧,睿妃姐姐與宣嬪妹妹何苦這樣?”
永嬪遞了個眼色於春嬪,春嬪明白,當日幾人連同扳倒那古斯特氏時,便是互通心意。
“我看這裏頭的水,很是深,怎麽就這麽湊巧,搜到了那被砒霜澆灌的梅花樹?還有那多福與積瑞,都不是宣嬪跟前伺候的舊人,怎麽東窗事發時他們清楚得這麽多?”
莞柔喝罷一碗羊乳,擦擦嘴,大大咧咧地。
“哎,咱們在這裏說三道四也無用,得看皇上怎麽定奪,左右這宣嬪也是生出了與那古斯特氏一樣的心思,卻不知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還是旁人的,那不還有一塊兒玉佩嗎?”
惠嬪也是瞧著幾人,心裏頭不知聽信誰的好,自是懊悔說了不該說的,便是又把話頭引向別處。
“也不知成嬪這幾天兒怎麽著了,前些日子頭風發作得更厲害些,疼得在床上直打滾兒!”
諸人這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成嬪的病情,聽著成嬪難受,最得意最歡心的不過是暢嬪烏蘭烏尤。
“娘娘,聽說,聽說成嬪的病症又複發了!”
槿薇來報,烏蘭烏尤笑得前仰後合,肥胖而又臃腫的大臉差點兒蒙住眼睛,隻覺著滿身肥肉抖動,加絨的棉袍欲要撐裂,看著十分滑稽,多餘時亦有些恐怖。
“好啊,那太好了,本宮要的,就是她生不如死!”
烏尤痛快地飲下一壺烈酒,一時間竟有些瘋癲。
“報應啊,報應,她當日聯合著睿妃下品紅花使我毀容,又在冰刀上動手讓我坡腳,聯合靜妃害我的宜妡,種種又種種,她就應該想到,這痛不欲生的滋味!”
“娘娘,娘娘,下一步咱們怎麽辦,這長明宮?”
烏蘭烏尤突然猙獰臉頰,直接把桌上的東西全部甩飛。滾燙的烈酒撒的到處都是,還好槿薇躲閃及時。
“遠遠不夠!本宮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拜她所賜,告訴佟無為,還不夠,折磨她的遠遠不夠!”
“是,是!”
又說同一方天兒的錦麟宮,自被金玉宮遷出來,三阿哥便臨時住在錦麟宮的北側,名趾徽堂的所在。
說是住在奢華金銀的錦麟宮,卻不過是不能住正宮,偏偏還是個側殿,卑微如個奴才,肅阿勒後頭跟著的也不過幾個小諳達,諸如客圖與薩文亞,每日更不過上書房到錦麟宮的距離,漫長煎熬,想望一望額娘的佳鏡宮,卻也隻能每每地在宮外頭巴望,看著紅牆大門,門外侍衛把手,銅鎖鎖住春敗的冷宮,肅阿勒更加揪心。
“這孩子,卻還沒忘了自己那害人多端的額娘!”
昭妃遠遠看著肅阿勒失落的身影,與芷薈在後頭慢慢品味。
“母子連心,即便她的額娘無能連累她,也還是生養了他一場,怎能不盼望,又是這那古斯特氏好福氣,隻是被廢黜囚禁,還是活著能牽掛得人啊!”
昭妃模樣歎氣,坐在一棲涼處,冷冷地看著肅阿勒的身影消失於白色與紅色雜糅的蒼茫中。
“你環望著宮裏,睿妃還是厲害,外人看她是失寵了,被宣嬪牽連,我卻看著是她自己和皇上賭氣,誰能和她有這好本領,本宮與皇後,費心變法子討好與巴結,竟都是皇帝與我們隔著心,隻有與她,什麽都能說能做!”
昭妃無限感慨,又是甚是羨慕玉斟能夠得到這般情誼,就是愈加思念陳宮辭,願得一人心,竟是於自己這般艱難的浮華夢境。
“娘娘!”
芷薈歎聲,喚醒昭妃,昭妃輕笑,指著遠方。
“是本宮乏了,便是這三阿哥與那古斯特氏,還有些用處,別給人晾在外頭屈了才!”
“奴婢明白,定會為娘娘辦好此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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