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暫定
“好啊，現下睿妃也是有本事了，皇後娘娘都不放在眼裏了！”
遠處傳來悠悠輕慢的聲音，動聽如百靈。
靜妃與蘭印款款如輕慢動人的蝴蝶，翩翩飛來。
“給皇後娘娘問安！”
靜妃請安罷，站在皇後一旁。
“皇後娘娘的三公主，昭妃的八阿哥，春嬪的八公主，現下正等著太醫院的藥方治病，請問阿巴若太醫，藥方呢？”
“這藥方，還不是被他這個狗奴才給藏起來了，真不知道為了什麽！都說醫者治病救人，見死不救也不知是個什麽理兒！”
暢嬪跳脫地咋呼著，而一邊薩克達氏滿眼仇恨站了出來。
“董鄂太醫是睿妃舉薦，那麽睿妃的意思就是董鄂明光的意思！”
“你們一個個在這裏說三道四，還不如讓眾位太醫好好地彌補，將功補過，這麽堵在太醫院門口，耽誤得還是阿哥公主們的時間！”
玉斟見靜妃也出來了，寡不敵眾，旋即周滑道。
現下她也不明白為何明光會丟失藥方，自己隻能保住董鄂明光再說。
“的確，還是讓太醫院的眾位太醫重新配方，不過，董鄂太醫除外，還是將他帶進慎刑司嚴刑拷打，看看能不能審出什麽真東西來！”
靜妃陰冷著臉頰，帶著一盤麵具，真叫玉斟惡心。
“昔年靜妃害死本宮的侍女竹清仿佛也是用了這套說辭，看來靜妃還是沒變，樂此不疲地如法炮製？”
玉斟和靜妃的口舌爭鬥再次忽略了皇後，以前在金玉宮，皇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安撫，現在她是真的等不及了，加之眾人挑唆，不禁急憤同來。
“睿妃，你今日的確放肆了！本宮命你趕快回宮，不許查收今天的事兒！”
皇後下了斥令，玉斟一時間真沒了辦法，隻得服軟。
“皇後娘娘，今天是臣妾過躍，但臣妾相信董鄂太醫絕不是草菅人命之人，還請皇後娘娘徹查後在下決斷！”
說罷，玉斟一咬牙，掀開裙擺，跪了下去。
還是第一次，玉斟在這麽多人麵前下跪，這裏頭，有多少她看不起恨之入骨的人，然而今時今日，她沒了萬貞的庇佑，必須得自己轉圜，一時的屈服為的是來日的痛擊報複。
“臣妾真不知道，睿妃為何這麽護著董鄂太醫！難不成她們倆有什麽別的勾當咱們不知道？”
暢嬪尖聲細語，著實令玉斟恨的咬牙切齒，可也沒有發話。
一邊的明光，見到玉斟為自己不惜拋了尊嚴，恨的攥緊拳頭。
“皇後娘娘，臣真的沒有故意弄丟藥方！一切定是有人安排陷害！”
“陷害？”
薩克達氏重複了一句，後裝作一副不可思議。
“是了！董鄂太醫的主子是睿妃，若是睿妃出的主意讓董鄂太醫藏起藥方或者毀了藥方，那，那睿妃的目標豈不是兩位公主一位阿哥？”
玉斟緊皺眉頭盯著薩克達氏，指著她怒罵。
“你敢汙蔑本宮！”
“皇後娘娘，這嘉利妹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樣，咱們還是讓太醫院的其他太醫重新配製藥方，先把董鄂太醫和睿妃帶進金玉宮審問！”
皇後默然，一行人往著金玉宮走去，而隻有睿妃跟在莫等沒有封號的妾室後頭，明光被一些太監駕著，顯然是要定罪的節奏。
“皇後娘娘，既然董鄂太醫弄丟藥方，會導致阿哥公主的病症延期，那睿妃就逃不了幹係，咱們也就少不了查查睿妃的寢宮！”
大家剛剛坐好，靜妃就提議，後頭暢嬪也是附和。
“睿妃娘娘，您不會不讓咱們例行檢查一下吧，也是，您堂堂正正，向來都是別人誣陷您，怎地會做出謀害人命的事兒？”
“睿妃，靜妃說的，搜查懿祥宮，你可願意？”
看似是皇後的商量話語，實則語氣帶著不容商量的決絕，想必現在皇後也吃了心，有了疑念。
“可以，娘娘盡管搜查就是！”
皇後指派了金玉宮大宮女梅素和大太監萬鑲二人帶著一杆子人搜查。
等待的時間慢慢，其實皇後根本無心理會董鄂太醫為何會丟掉藥方，她隻是急迫自己的公主可千萬不能有事兒。
兩個公主，是她與萬貞孩子，她沒有嫡子，若是連女兒都顧不周全，那她豈配做萬貞的妻子，大清的皇後？
叮，叮，咚，咚。
銅漏滴水，戳在人的心頭，讓人不得安寧。
靜謐的金玉宮，沒有人再多嘴，玉斟與靜妃仇視地打量著彼此，玉斟已經猜到幾分。
昭妃斜目，時兒瞟著皇後，時兒瞪著玉斟，可是她心中清楚，肅璲可能是唯一的孩子，她必須護住這個赫舍裏氏宮中的倚靠，也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春嬪不解，成嬪蹙眉，薩克達氏冷冷地悠悠笑著，時不時與成嬪互相傳個眼神，已經把控全局的得意神色。
“娘娘，娘娘，奴婢找到些東西！”
漫長的等待隨著梅素慌張的腳步結束了。
梅素手中捧著一個銅花香爐，香爐裏焚著悠悠海棠香。
而香爐裏頭，還有一些紙灰，後頭跟來的萬鑲（改）端著個盤子，盤子上放著還未燒完的一點兒紙屑，上頭隱隱有幾個字兒，是藥方的名字。
“這是？”
皇後和眾人看清楚了，皇後雷霆大怒，活了半輩子還未曾這麽悲憤交加過，玉斟則是一顆心墜向海底，抓不住的下沉。
“大膽睿妃！”
皇後起身指著睿妃，眾人亦是起身。
“臣妾，臣妾不知道為何，為何會。”
“臣，臣……”
的確是自己手中的藥方，為何會出現在懿祥宮的香爐裏？
“好啊，好啊，睿妃，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心思！”
皇後手指尖都有些顫抖，而後昭妃上前，一個巴掌打在玉斟臉上，火辣辣的刺痛還有些許被護甲劃傷的紅印子被冷風吹拂，更加劇烈的刺痛。
“賤婢，好大的膽子！”
玉斟差點被一巴掌打過去，還好櫻芬攔住。
“娘娘，您看到了吧，睿妃是怎樣的人，心狠手辣，竟然連您的孩子都不放過，臣妾們怕極了！”
玉斟抹了把臉，依舊鎮定。
“臣妾若是想做，為何不將尾巴收拾得幹淨，偏偏留下些一眼就能看到的證據？”
皇後一聽玉斟所言，仿佛也有些道理，卻被靜妃打斷。
“依我看，睿妃這次是太心急了，不就是迫切地想除掉八阿哥對付皇後娘娘和昭妃？然而這之前的抽算，大家可能不知道，睿妃娘娘是多麽有能耐！”
靜妃得意地緊了緊身上的薄熊絨披風，而後薩克達氏起身，更加憤恨地用手指著玉斟。
“這毒婦，就是害死我兒子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