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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驚險平夷兩難怨

  “臣婦見過皇上,皇後娘娘,各位主子娘娘!”


  赫舍裏夫人慌忙跑到暖閣,萬貞見她這般,疑惑起來。


  “昭妃的胎?”


  “皇上,昭妃娘娘宮裏的開水被下了燈心草,就在平日所用的瓷壺裏!”


  不僅僅是萬貞和皇後吃驚,玉斟也蹙眉不展。


  聽著赫舍裏夫人所說,原來今夜生產慌亂,沒有人注意燒開的水裏有什麽東西,結果那瓷壺竟然真的有些許燈心草,燈心草入水又燒開配在安胎藥裏,其功效無異於直接服用燈心草。


  “現下阿巴若太醫已經用催胎藥了,但願昭妃吉人天相!”


  過了三個時辰,天已蒙蒙涼,昭妃如願以償產下皇八子,哭聲洪亮,昭妃生產廢了好大力氣,已經昏厥不醒。


  “恭喜皇上,恭喜昭妃娘娘!”


  萬貞帝笑得眉飛色舞,親自取名八阿哥為肅璲。


  八阿哥生下來就健壯無比,然而阿巴若太醫卻跪下來趕忙磕頭,不敢起身。


  “八阿哥生得好,你有功!”


  萬貞將八阿哥交給奶娘,指著阿巴若笑道。


  “皇上,臣有罪,臣起初見昭妃娘娘被燈心草所致體虛難以下胎,用了一劑催胎藥,誰知,誰知這藥用下去,昭妃娘娘的身子,怕,怕以後再難成孕了!”


  萬貞皺了皺眉,玉斟同樣如此。


  “罷了,昭妃與八阿哥能平安,也算你將功抵過!”


  東方漏出魚肚白,清晨的陽光打在玉斟的臉頰上,懶洋洋的是身子,停不下的是腦子。


  “催產藥就這麽厲害?昭妃生下八阿哥就再也不能生了?”


  玉斟坐在軟驕上,眯著眼睛。聽著風吹過耳畔。


  “誰知道了?燈心草的事兒皇上下令徹查,昭妃這一胎看得這麽緊也擋不住別人害她!”


  “我始終納悶,指導索綽羅氏的背後之人到底是哪位?竟然隱藏得天衣無縫?”


  昭妃絕育,好歹留下一個皇子,也算能出人頭地,與睿妃,靜妃平分春秋。


  梅素偷偷從金玉宮出來,與黑紗女子再次相聚於秋涼湖。


  “這次算她命大,還有福氣生下八阿哥!不過以後也別想在生了,隻要我能為皇後娘娘謀得個皇子成為嫡子,太子,那就算昭妃她生出金子來也沒用!”


  梅素呼出一口氣。


  “流芳宮那頭可安排好了。”


  “你就放心吧!”


  翌日,流芳宮昭妃身邊有兩個太監上吊自殺,在查燈心草之事竟然毫無頭緒。


  昭妃生產完,身子虛的很,加之又有燈心草的作用,足足躺了五天才能下床。

  “這次也是額娘的不是,沒能替你防住她們。”


  “鳶尾花那次足見宮裏人難纏難鬥,而額娘你隻是一個普通女人,怎見過這樣陰毒的手段?”


  聽說自己日後不能生孩子,赫舍裏夫人不停歎氣,而昭妃卻不當吃顆小辣蔥,無所謂模樣。


  “額娘,我已經生下肅璲,也不用想睿妃那樣懷來懷去,多辛苦不是?生一次就是百般算計,我可不想在被算計一回。”


  其實,隻有昭妃自己心裏清楚。


  在產下肅璲的一瞬,她曾經大吼一聲。


  “陳宮辭!”


  自己已然對不住她,還與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在拚上自己的性命做無意義的事兒。


  之後,昭妃做完月子,已經是冬至月,赫舍裏夫人離宮回府。


  而同時,古訥氏產下死胎,聽說這個胎兒都未成型,明明是足月生產,樣樣吃食藥材都仔仔細細,怎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隻有昭妃知道,是古訥氏沐浴所用之花瓣兒摻雜血色鳶尾的緣故。


  之後,正月份,暢嬪再度產女,十一公主宜袖。


  睿妃產女,十二公主宜檬。


  暢嬪一心盼男,誰知道再次生下個女兒,自然有些不忿,更何況,生下七公主宜甯她能一步踏進主位的身份,而生下十一公主卻毫無用處,甚至皇上都甚少來看她們母女,自然的,暢嬪對於這個新出生的公主也不是百般寵愛,反倒是事事交給乳母宮女。


  “她這麽心急,是多麽盼望個兒子!”


  玉斟慈愛地逗弄著自己的兩位公主,宣嬪,春嬪在一旁也是笑臉對著公主們,樂嗬地摸摸公主的小手。


  “她想生個兒子為她烏蘭氏爭氣,可她卻想不明白,她要不弄出那麽多幺蛾子,在宮裏的時候收斂點兒,皇上豈會對烏蘭一族從寵信到厭煩?”


  春嬪看得明白,玉斟笑而不語。


  禦花園裏,聽說古訥氏產下死胎,胎兒還是男胎,無比勾起薩克達嘉皪的愁緒。


  古訥氏與自己同樣不幸,其實更可悲的還是那小小的孩兒明明好好兒地,一夜間突然高熱暴斃。


  皇上還給他取了名字,肅瑨。


  還有他未來得及穿的小衣,那都是為人母者盡心盡力趕製的一件又一件心血,藏著自己所有情感。


  都沒了,在肅瑨離開的那一天,薩克達氏仿佛被人狠狠抽了個大嘴巴,整個世間都是嗡鳴聲,久久不能消散。


  她把這些小衣都燒給自己可憐的兒子,僅僅活了二十五天的兒子。

  薩克達氏原本是一個愛拋頭露麵,參加聚會,十分張狂炫耀的人,現下,變得鬱鬱寡歡,在這宮裏,沒一個人能和她說說話,她也找不到人傾訴自己夜夜的痛苦,隻能天天跑來禦花園,看著飄雪枯葉,一日又一日地這麽坐著,坐在深處的角落裏,好像等著肅瑨叫她一聲額娘。


  淚水淌過臉頰,聽到古訥氏沒能生下孩子,她感同身受。


  而她的行為,卻被遠處的靜妃看在眼裏。


  “她可是天天坐在這裏?”


  “是,自上次奴才盯著睿妃時,就看見薩克達主子日日自己跑出來,憂鬱地坐在小亭子裏,不知道在幹嘛!”


  小太監弓著身子,給靜妃小聲匯報。


  還是那個麵相熟悉的小太監,卻不懂她不是靜妃宮裏的人,為何會對這個新主子言聽計從。


  “失去孩子的痛苦,真是錐心之痛!”


  說著,靜妃上前,遠遠喚了薩克達氏。


  “坐在那裏的可是嘉皪妹妹?”


  薩克達氏呆坐著,回過神來靜妃已經站在自己眼巴前了,慌忙行禮。


  “嬪妾失禮,還望靜妃娘娘恕罪!”


  “哎!哪有那麽多失禮。倒是妹妹怎麽愣愣坐在寒風裏,這禦花園都是破敗的樹枝子,有什麽景色可以欣賞?”


  靜妃大大咧咧的談吐,薩克達氏卻搖了搖頭。


  “娘娘不明白,我是有多念著我的肅瑨!”


  “六阿哥?”


  “我的孩子,我這個為娘的隻陪了她二十五天啊!”


  薩克達氏說話已經帶著哭腔,許是太久沒個人交流了,真想立馬把自己浪濤般的痛苦從心裏湧出來些,讓自己緩一緩。


  許是靜妃與薩克達氏就聊了起來,靜妃也不畏懼什麽風寒,隻是聽著看著薩克達氏淚水決堤。


  “妹妹,你光哭沒用啊!你就不想想,肅瑨阿哥為何好好的身子會一夜暴斃?”


  一句話敲打醒薩克達氏,她瞪著眼珠子,嘴巴都扭曲了。


  “你是說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你生六阿哥的時候順利,六阿哥出生也是健康,你覺著怎麽就那麽不幸,你的孩子就不行了?小孩子在嬌弱也不會一夜暴斃不堪一擊吧!”


  薩克達氏盡量平複自己,聽著靜妃潺潺流水般道來,靜妃說得越多,薩克達氏臉上的殺意也就越濃烈。


  “要不要給你的孩子報仇,能不能報得了仇,就看你的本事造化了!”


  臨走時,靜妃頭也不回甩下這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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