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舊因無果三世怨
索綽羅氏指正瓦硫哈氏用巫蠱娃娃詛咒崇元皇貴妃,並且連帶著懷疑是玉斟在背後慫恿,言語有意針對玉斟起來,這一潑髒水若真坐實了,那便是大禍臨頭。
“胡言亂語,憑你這嘴巴胡亂攀扯,朕便可以割了你的舌頭!”
萬貞選擇相信玉斟,著實讓玉斟感動。
“臣妾無意攀扯他人,隻不過臣妾認為,瓦硫哈氏對皇貴妃並無恩怨,而且生辰八字這種私事也不可能知情,必然是皇貴妃貼身人與瓦硫哈氏暗通款曲,私相勾結,這個人除了睿妃娘娘,臣妾想不到還有何人!”
索綽羅氏果然是拚了,這一仗不能隻壓死一個小小的瓦硫哈氏,還得一並將玉斟解決掉,報了自己家族的仇恨!
“賤婢!還在這裏胡言亂語!”
萬貞順手扔去一隻瓷茶盅,砸在索綽羅氏的肩膀,直接將她打倒在地。
“皇上息怒!”
眾人齊刷刷起身。
“臣妾有人證可以證明睿妃娘娘當日與瓦硫哈氏一同的謀算!”
“滾,給朕滾出去!”
萬貞並不會在懷疑玉斟,因為在自己心裏,玉斟永遠是神聖無可替代的,任何人的任何話都不會影響玉斟在自己心裏的地位,即便不相見,即便冷落不語,自己也永遠會在她的身旁。
“皇上,為了睿妃的清譽,還是查查吧,以免以後又有人拿這事兒做文章!”
說話的是暢嬪,她與難得沉心不語的靜妃飄了個眼神,故意道。
“清譽?朕相信睿妃那就是最好的清譽,還需要外人置喙朕和睿妃?”
萬貞並不想在言其他,而索綽羅佩蘭屢次觸怒底線,已然忍無可忍,甩手就要讓侍衛拉索綽羅氏下去。
玉斟終於明白自己沒有做夢,萬貞心裏頭最重的情感還是自己。
然而玉斟聰慧,萬貞的相信並不能一直保護著她,這次,她必須自己戰勝敵人,殺掉所有禍害,尤其是索綽羅氏這種極度不安分的。
“皇上,容臣妾說一句!”
萬貞瞅著玉斟,眼神示意她放心並不要多嘴,可玉斟微笑著搖搖腦袋。
“今日還是讓佩蘭好好地說出她自己想說的,也讓臣妾明白明白,臣妾是怎樣有害人的心思?”
說著,玉斟起身在索綽羅氏麵前走來走去,看著地麵上癱軟的索綽羅氏,而後者狠厲地盯著玉斟,今日二人必然會有個結局。
“好,那嬪妾可帶人證來了,到時候娘娘可別不認自己做的事兒!”
“一人做事一人當,若真是本宮做的,本宮必得認下,若不是,你也要為今日的栽贓付出代價!”
索綽羅氏傳來的證人也是瓦硫哈氏的侍候宮女沉燕,這個宮女玉斟等人不是沒見過,就是那日瓦硫哈氏生產時在眾主子麵前出了風頭。
“奴婢湯佳沉燕給皇上,皇後娘娘,各位主子娘娘請安!”
“沉燕,你?”
瓦硫哈氏大驚失色,這個小宮女平日做事老實勤懇,自己待她格外周到,甚至比貼身大宮女還要優渥,怎地今日她如此不堪地來指證自己?
“主子,奴婢不能不說了,您做的事兒,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要說你就說,囉囉嗦嗦的,嫌腦袋沉了?”
萬貞煩躁,沉燕則顫抖著咬著牙齒,狠下心來。
“事情多,奴婢一一道來,我家主子與崇元皇貴妃並無沉仇大恨,隻不過不喜歡她有孕時沒有人看顧,也就是囉嗦嘮叨下,而睿妃娘娘那些時候常常出入鍾熙宮,一段時間後我家主子便十分妒恨皇貴妃,而這巫術娃娃也是在那段時間才有的,奴婢不敢多說,可誰知,誰知我家主子用了這個娃娃後龍胎突然開始有恙,傳聞應是施行巫蠱而被反噬!”
沉燕這話說得圓滿,但到底沒有十足十的依據,鈕祜祿氏輕笑一聲。
“嗬,這樣的話誰都會說,誰懷個胎不鬧點兒毛病,後來更是好了,還平安生下五阿哥,什麽反噬?你這奴婢真是幻想得厲害,瘋了吧!”
“不,若是利用巫蠱害人,必會被蒼天懲罰而受到劫難,可主子沒有,因為主子用了睿妃娘娘給的蒙古邪術,讓這厄運報應到奴婢身上,奴婢好恨啊!”
說著,沉燕不知避諱撕開自己的上衣,漏出後背上被寫著的密密麻麻的蒙古經文,一團又一團的魔咒,用刀子刻滿沉燕雪白後背的肌膚,瘡瘡疤痕令眾人心驚,又是一陣幹嘔湧了出來。
而玉斟於一旁,瞥了眼眾人,見大家都捂著嘴吧對沉燕的背部指指點點,方微微扭頭對著櫻芬道。
“幫我替明圖傳個信!”
萬貞也不說話,玉斟則轉頭看著萬貞,還好萬貞回過一個笑容,踏實與放心。
“我沒有,臣妾沒有!”
瓦硫哈氏一個巴掌大力抽在沉燕身上,而後者則嘴角滲血狼狽不堪衣衫不整躺在地上。
“我對你這麽好,為何你會背叛我,為什麽?”
“就是因為你轉移厄運,對我施法,你於心不忍才安生對待我!”
說著,沉燕起身,不停磕頭。
“我家主子並不是十惡不赦的人,對我施咒後她格外不忍心,待我更是超越了普通下人,但是,我還是恨她,因我的厄運,我的阿瑪額娘都沒了,都沒了!”
沉燕嚎啕大哭,她的話更像是算計好瓦硫哈氏要說什麽一般,對答如流天衣無縫,將自己的無奈與主子的慚愧吐露得淋漓盡致。
“那日主子生產時發現的香囊,根本就是睿妃娘娘的,並且主子也知道,原本是殘餘的反噬導致主子體虛小產,為了掩蓋罪惡,二人隻能這般設計,合情合理地以為是有人要嫁構睿妃謀害主子,所以為何主子醒來不追究香囊之事,更毫無避諱,對睿妃依舊親熱親和?”
盤枝錯節的關係經過沉燕的疏通,竟然真的成為一條關係網,鎖住玉斟和瓦硫哈氏,讓她們動彈不得,這場局,雖然隻有一個巫蠱娃娃,卻是合乎邏輯,在加上沉燕融入生命的哭泣呐喊,咆哮悲訴,一時間,皇後都有些動容。
“這,睿妃,這到底?”
“就憑你在背上割幾刀就能讓別人相信你的無稽之談?荒謬!”
玉斟隻是一句話,而後瓦硫哈氏氣得蒼白的嘴唇不停抖動,碰撞著牙齒。
“若是真有這回事,那以後妹妹可不敢在衝撞睿妃娘娘了,以後指不定弄出什麽邪術,我可還沒活夠!”
靜妃輕哼一聲,而後又撫弄起自己的藍金撒花如意玟兒的帕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總之,玲琅用邪術害死崇元皇貴妃乃是真事兒,背後有沒有睿妃娘娘,那可不好說!”
索綽羅氏繼續耿耿脖子,從座子上離開起身道。
“皇上,瓦硫哈氏用巫蠱之術害死皇貴妃,人證物證俱全,而這背後又有睿妃娘娘撐腰,臣妾以為應嚴懲瓦硫哈氏和睿妃,杜絕宮中巫術之勢!”
“漢武帝時期,後宮巫術四起,許多人的性命都折在這髒東西手上了,皇上斷斷不能輕視,更不能包庇啊!”
說話的居然是薩克達氏,連私下交流都少之又少,井水不犯河水的,竟如此針對,著實令玉斟發笑。
“此事隻有沉燕一麵之詞,暫不能作數!”
萬貞同樣不放手,他已經欠了玉斟一次信任,決不能在辜負她第二次,否則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顧不住,自己還算什麽真命天子。
“皇上,事到如今您還要包庇睿妃,奴婢是看不到您除惡揚善伸張正義的時候了,奴婢不願看著汙穢之所的醜惡嘴臉,還不如一死了之!”
說著,猛地起身,沒等眾人反應,沉燕竟一頭衝著梁柱將腦袋猛地紮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