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相見一念歡如度
“哎，皇上又去前線了，這往後見皇上的日子更少了！”
靜妃邀請了成嬪，暢嬪，永嬪前來說話，眾人吃著幹果，左右都是那些家長裏短。
“這元妃娘娘沒了，您又有三阿哥，如今的地位更穩固了！”
永嬪章佳氏剝著堅果，看著靜妃倒也得意。
“元妃就是個病秧子，如今三宮成兩宮，娘娘可不是更尊貴了！”
暢嬪烏蘭烏尤自上次得罪過靜妃後，不知怎的靜妃沒有追究，許是暢嬪這張伶俐可心的小嘴兒的功勞。
“說到元妃，娘娘上次從元妃與大阿哥那吃了瓜落，如今一晃人都沒了，可見這宮裏風水是輪流轉！”
成嬪說話十分會掌握分寸，不經意間將暢嬪得罪靜妃的事兒扒出來，暢嬪在一旁眼神臉色登時不好。
“誰沒有個高低起落呢？娘娘不必在意小事兒！”
暢嬪甜言蜜語，靜妃則一口板栗嚼著，暗暗盯著她。
“本宮那次可真的是被人害慘了！”
一離開佳鏡宮，暢嬪的臉色馬上露了出來，咬牙切齒地擰著紅唇小嘴兒咒聲罵道。
“好一個那喇琬琰，竟然話裏話外挑撥！”
“這個成嬪，先前用西西覺羅氏那個賤人害您，如今還不消停，真的是碗中蛆，怎麽除都除不掉。”
烏蘭烏尤回到延慶宮坐下，突然靈機一動。
“哎，對了，本宮當時有孕的時候可是佟太醫照顧？”
“是了，娘娘為何這樣問？”
“那好啊，這佟太醫在太醫院沒有什麽作為，咱們今天就給他一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暢嬪取出她經常擱置首飾的金妝奩，將裏麵的珠玉翡翠取出，裏頭隱秘處竟然有一個暗道。
暢嬪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包紙，紙裏頭好像有粉末，像是藥物。
“索綽羅佩蘭的法子好啊，咱們為何不借鑒借鑒，那喇琬琰的好日子過得太久了！”
暢嬪仔仔細細端詳著這用黃紙包好的東西，遞給宮女。
“馥翠，交給佟不為吧！”
雖說萬貞前往沙場，可後頭的事情還得料理，這就讓巴音察和蘇克方薩一同暫時攝政。
雖說萬貞還有幾個兄弟，比如勇親王易暉，祿郡王易洺，可這些人都不如巴音察貼心，一旦反兵在沈陽城擁兵自立，那就不好辦了。
至於這蘇克方薩，也是暢嬪的阿布，原沈陽城的親王。
這會個在宮裏暢嬪的地位更是鞏固許多，許多沒有名位的皇家妾室還有朝廷命婦都上趕著往延慶宮問安，生怕怠慢了。
“她就是個嬪位，根本不用看得起這個牆頭草！”
櫻芬見來往延慶宮的官家女子，白了一眼。
“暢嬪現如今雖說隻是個嬪位，到底也是宮裏有名分的娘娘，再說了，這個女人咱們還真不能把她看低了！”
玉斟停了腳步，望著延慶宮的大門。
“前幾天她來拜訪娘娘，隻是認了個錯娘娘就要原諒她了嗎？別忘了，竹清姐姐的死有一半也在暢嬪的手抓子下！”
湖藝望著高處的玉斟，而玉斟也是深意地瞅了他一眼。
“她若和本宮翻臉還好說，可是唯獨她偏偏來請罪，還直刺刺道出自己的野心，看似是個膽小如鼠的，實際卻是個城府老練的。”
“奴婢愚昧，不知她為何要下這番功夫。”
櫻芬實在不解前些日子暢嬪的行為，本是在杏仁粉事件裏話裏話外地誣陷玉斟，然而卻在萬貞走後跑來懿祥宮自慚形愧，負荊請罪，還直接道出自己是為了烏蘭家族能恢複往日的榮耀，這般暴露野心預謀的話也敢衝著敵人說出口，實在不知烏蘭氏是不是個傻子。
“當然有必要，她這麽說實在炫耀她的價值，本宮還第一次見渴望成為棋子的人，不過，這顆棋子可是枚危險的棋子！”
玉斟離開了延慶宮附近，漫無目的，萬貞走了，自己心裏空空的。
“我猜，她一定也和靜妃說了差不多的內容，這樣的情況下，隻有哪一方能幫她達到目的，她才會傾盡全力襄助哪一方。”
“切，這樣不自量力的女人多了，那西西覺羅氏，那索綽羅氏，都是一個樣子！”
湖藝實在看不上暢嬪，大膽道。
“不，你看看她，杏仁粉之事三言兩語就推了本宮一把，明圖送藥之時又把靜妃踢了下去，看似兩方都得罪了，實際上我和靜妃都不想輕易動她。”
“娘娘~”
湖藝見玉斟的心思有動搖，不禁倒吸冷氣。
“我知道，也是她算錯了，不知我對她現下有多恨，可是，湖藝，暢嬪身後有烏蘭氏一族，現在動她，不到時候！”
湖藝垂著腦袋，隻是喃喃說了句是。
“睿妃娘娘！”
玉斟一愣，熟悉的男聲。
“哦，是親王，親王吉祥如意！”
“睿妃娘娘好雅興，逛到安寧宮來了，娘娘怕是忘了，皇上已經出發！”
“是，本宮卻是忘記了！”
玉斟款款一笑，遂即想到蘇赫巴魯的事兒還是巴音察解圍，隨恭敬地行了一禮。
“上次的事兒，本宮實在感激親王，在這謝過了！”
看見眼前不著調的女子還有這樣端莊的時候兒，巴音察也是好笑。
“娘娘可別這樣，本王看著瘮得慌，怕在飛來一團雪球！”
兩人同時想到昔年在安寧宮的相遇，雖然期間兩人見麵次數不多，說話方式也不友好，可卻覺著對方的確令人敬佩。
“親王不是要幫皇上協政嗎？難道也偷懶不願意幹？”
“雖然差事苦，可這次娘娘可是冤枉本王了，原是本王的王妃有孕七個多月，一時間府裏的大夫靠不住，本王想去求了皇後娘娘撥幾個太醫進宮。”
提到太醫，玉斟腦袋裏突然蹦出那味辛丁香和姐姐玉酌身體崩潰的事實，遂向前輕聲悄悄道。
“太醫院的太醫的確是優秀，可宮裏的太醫往往都牽連著後妃的勢力，親王是禦前的人，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親王呢，本宮勸親王多留心些！”
出於朋友間的提醒，巴音察沉思片刻，也點頭。
“娘娘說的是，宮裏的太醫大多都是後妃們的心腹，也不知娘娘的心腹是哪位太醫！”
“也不能說是心腹，隻不過本宮同董鄂明光有些交情，而且這孩子上進吃苦，精通不少藥道，且膽子大，敢嚐試，本宮這才放心！”
“那本王就請董鄂太醫來為王妃照顧胎兒！”
玉斟一愣，覺著有些突兀。
“剛兒本宮還說這太醫們都有後妃的勢力，也說了董鄂太醫是本宮的人，怎麽親王不怕本宮利用，做一些謀算？”
“咱們都是蒙古人，不必這麽隔著紗說話，本王相信娘娘人品，更多是相信董鄂太醫醫術！”
斜陽從雲中漫步，緩緩照射在人身上，想一直溫暖的小手兒按摩這疲憊的身子骨兒。
巴音察離開了，玉斟望著他的背影，嗤笑出聲。
“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