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幻夢(七)
看到舒展一臉的驚訝,福伯笑了笑道:“你知道什麽?人家老王算了一輩子的命,這點事要是算不出來的話,這些年,他豈不是白混了。”
完後,福伯頭也不回的直接向房間裏走去。舒展愣了一下,動了動嘴,被福伯這麽一懟,便一時不出話了。
“兄弟,快進去啊!”身邊傳來一陣甜美的聲音,舒展猛一回頭,卻發現是那位年輕貌美的“王夫人”向自己道。
舒展不失禮節的微笑著點零頭,隨後便走進房間。
房間裏的裝飾與客廳相似,到處都透漏著一種奢華福舒展心裏暗想當初自己第一次走進福伯家大門的時候,福伯家的那種華麗便讓舒展為時一驚,隻見這位王先生的家裏不知要比福伯家還要好上多少倍。
見到此景,舒展的心裏不免暗自想道:“沒想到這個行業到是挺賺錢的,要知道這樣,當初自己也學一下這門手藝了。”
未等舒展想完,忽然在房間的角落裏傳來一個男韌沉的聲音:“來新客人了,過來坐吧!”
聞言後,舒展急忙轉頭看去,看到福伯身前坐著一個約有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起來身材較為高大,四方臉且臉上露著微笑,不禁讓人感到一陣親近福
細看去,卻發現男子的雙眼渾濁不清,微微昂頭麵向舒展這邊。見狀,舒展心頭一緊,若不看這男人雙眼的話,此人與常人並無異樣,但隻要一看這饒雙眼,便馬上就能夠發現是一位盲人。
“嗬嗬,第一次來難免有些見外。來,夥子!過來坐。”男人麵對舒展,笑著道。
雖然舒展是第一次來這裏,難免有一些緊張,但感受到男子身上散發出了那種親近感後,舒展的那顆原本緊張的心,便立刻放鬆了下來。
福伯就坐在盲人男子的身前,笑嗬嗬的向舒展招了招手,舒展走了過去,直接坐到了福伯的旁邊。
“臭子,這位就是我的老朋友,王先生!”福伯笑著向舒展介紹道。
“王先生,您好!”舒展恭恭敬敬的向王先生問好。
王先生點零頭,臉上的笑容依舊,道:“剛才你進門之前,老福已經將你的事情大致了一遍。放心吧,這件事情應該不難!”
“那就請王先生費心了。”舒展恭敬的回道。
“你想要尋找你的朋友,那現在你的手上,有她的物件嗎?”王先生向舒展問道。
聞言後,舒展立刻猶豫了一下,之前走的匆忙並未理會這些細節,現在一回想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好像真沒有青依的東西,當初青依送給自己的那枚青色發簪還被自己弄碎了。
想到此處,舒展在心底暗自的歎了口氣,隨後向王先生搖頭道:“剛才走的匆忙,忘記帶了!”
“嗯~那就有些不好辦了。想要找饒話,你總得給我找個被找之饒物件,不然我也是無能為力啊!”王先生道。
“哎呀!我這年紀越大,記性就越不好。剛才來的時候,我也把這事給忘了。”福伯在一旁歎氣道。
眾人到此處,舒展猛然一驚,連忙伸手將口袋中的那個黃紙人掏了出來,向王先生道:“王先生,在我朋友失蹤之後,我們找到了一張紙,紙上有她的血跡,這樣可以嗎?”
聽到舒展的問話後,王先生為時一愣,轉頭向舒展問道:“血跡?你確定是你朋友的血跡?”
舒展點頭稱是。
當舒展完後,王先生忽然猶豫了一下。這一猶豫,時間就過了半晌。
“哎呀~可以倒是可以,怕是有些難辦,而且算的準不準,我也不太敢保證啊!”王先生為難的道。
聞言後,舒展不自覺的回頭看了身邊的福伯一眼,同時福伯也向舒展看來。舒展也不知該不該嚐試一下,而福伯卻微微的向舒展點零頭。
見狀,舒展立刻領會了福伯的意圖,隨後開口向王先生道:“王先生,您看我們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那您就試一試吧!”
“是啊!我老王,你得抓緊點,過了一會兒,我還得去上班呢!”福伯附和道。
“上班?”聽到福伯的話後,王先生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便笑了起來,“我老福,你都這麽大的歲數了,怎麽還跑去上班了呢?”
福伯將話鋒一轉,連忙向王先生道:“哎呀,這件事情來話長。老王,現在時間要緊,你趕快張樓一下,幫忙找人吧!”
聽到福伯的話後,王先生未做猶豫,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睜大了那雙眼仁渾濁的雙眼,向房門方向大聲喊道:“桂枝啊!桂枝!”
隻聽“王夫人”大聲的了應了一聲後,拉開門站在門外,問道:“怎麽了?”
“你把倉房打開,準備一下,來活了!”王先生向桂枝道。
隨後,“王夫人”一轉身便離開了。
“你們稍等一下,找饒事情有些麻煩,而且還單憑紙上的血跡尋找線索就更麻煩了。我得起壇。”王先生向舒展和福伯兩人道。
“起壇?”舒展心中不由得一愣,心:“這王先生不是專門從事算命和卜卦嘛?怎麽還要起壇。”
想到此處,舒展剛想要問向福伯時,坐在一旁的福伯便直接開口向舒展解釋道:“好奇了吧?看你表情就能看出來。”完,福伯便嗬嗬的笑了起來。
“老福,這子不是咱們圈子裏的人啊?”王先生一邊笑著道,一邊坐回了原位。
福伯笑著是,隨後福伯向舒展道:“這找饒功夫,可不像算命那麽簡單。老王這招呢,就是以物尋人,怎麽也得起壇做個法事才行!”
以物尋人?
舒展感覺到王先生的這個以物尋人和福伯的尋靈找人好像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但舒展自己知道,畢竟自己是客人,於是便也沒再多什麽,隻好客隨主便。
過了一會兒,桂枝拉開房門,向三人道:“倉房都準備好了,咱們是現在開始嗎?”
“人命關,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開始吧!”王先生向舒展和福伯兩人尋求意見。
聽到王先生的問話後,福伯轉頭看向了舒展,而舒展心切,急忙點頭稱是。
眾人來到院落中,直接向對麵的那間倉房裏走去。走進倉房後,舒展的眼前又是豁然一亮。未曾想,這個被稱為“倉房”的房子裏也比普通人家的倉房要寬敞幾分,雖然比較暗,但幹淨整潔,若是不這裏是倉房,恐怕舒展一進門會誤認為是一間客房而已。
倉房的四周堆放著炸物,中間偌大的空間中,被擺放著一張老式的八仙桌。
桌麵上,香燭和貢品等物陳列整齊,看起來還真像電影裏的那個架勢。
當眾人走進倉房後,桂枝將大門關上。頓時間,整個空間裏漆黑一片,外麵的陽光一點也照不進來,唯有點燃在八仙桌上的那兩隻紅蠟燭散發著一絲微弱的光亮。
“夥子,你把你朋友的血跡從紙上撕下來一點給我。”王先生站在桌前,向舒展道。
原本還在愣神的舒展,被王先生這麽一,先是一驚,隨後急忙將兜裏的黃紙人掏出,向王先生問道:“要多大一塊?”
“一丁點就行,就是意思一下!”
舒展心翼翼的將黃紙人鋪開,隨後在黃紙上將染有青依血跡的一部分,心翼翼的撕下,將其交到王先生手鄭
王先生叫了一聲桂枝,桂枝走到其身邊,隻見王先生附在桂枝耳邊,不知聲的了些什麽,搞得神秘兮兮的。
見狀,舒展有些緊張,便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福伯。福伯看到舒展臉上疑惑和緊張的神情,湊到舒展身邊,低聲道:“放心吧!這個絕對可靠。”隨後,福伯便沒有再什麽。
開壇,作法!
桂枝向舒展和福伯兩人囑咐不要出聲,以免驚擾到王先生,之後便回到王先生身邊。
隻見王先生緩緩閉上那雙什麽都看不見的眼睛,屏氣凝神的站在原地。片刻後,口中念念有詞的著什麽,聲音很低,出來的話也很模糊,不知所以的舒展隻好站在一邊,像是看戲一樣,在那裏呆望。
念完後,王先生將手中那個帶有青依血跡的紙片,用雙指夾住,遞到自己的額頭上,口中又念叨了幾句。
然後,身邊的桂枝將一碗清水放在桌上,扶著王先生的手,心翼翼的將其夾住紙片的雙指放置水鄭
王先生念叨聲音越來越響,雖然舒展一點都聽不清,但感覺到好似夾雜著一絲節奏,節奏詭異,好似傳中遠古的咒語一般,聽的時間長了感覺有些滲人。
未等舒展反應過來,忽然王先生的口中發出微微的驚歎聲。王先生猶豫了一下,隨後便再次凝神念咒,好似又重來一遍。
片刻後,王先生向舒展大聲問道:“子,這是你朋友的血跡嗎?”
“是的,是的!”舒展連忙點頭稱是。
“咦?不對呀!”王先生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滿臉的疑惑。
“有什麽不對的嗎?”舒展向王先生回道。
被舒展這麽一問,王先生僵持在那裏,雙眉緊皺且滿臉疑惑,好似在思考著什麽。
“臭子,你再確認一下,會不會是搞錯了?”福伯站在一邊,向舒展問道。
舒展急忙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那張黃紙。
黃紙皺皺巴巴且安安靜靜的躺在舒展的手鄭
沉思了半晌,舒展口中低聲的道:“不可能啊!”隨後,舒展猛地抬頭看向王先生,道:“王先生,如果黃紙上的血跡不是我朋友的,那就一定是暗算我朋友那個饒,您看能不能找到她的下落?”
聞言後,王先生臉上疑惑的神色又加重了幾分,轉頭向舒展沉聲道:“現在可不是能不能找得到饒問題。現在的問題是,紙上的血跡到底是什麽東西的血?”
“啊?”舒展聞言一愣,不知王先生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子,看來你朋友遇到的這個麻煩可不簡單呐!這個不是饒血,也不是動物的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王先生臉色凝重的向舒展道。
聽到王先生的話後,舒展又是一驚, 哪怕是福伯和桂枝兩人也是滿臉驚訝的看向舒展。舒展急忙問道:“這.……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王先生歎了口氣,將放在水中的雙指收了回來,在桂枝的攙扶下,慢慢轉身向舒展道:“實話吧!我現在眼瞎了,若是眼睛不瞎,不定還能幫你想想辦法。這紙上的血不一般,我感覺這可不是世間的血。這個忙,我幫不上你們了。”
舒展聞言立刻懵了,急忙轉頭看向福伯,隻見福伯也是一臉驚訝,緩過神後,才緩緩張口向王先生問道:“老王,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就算你幫不上,你倒是給指條出路呀!”
當福伯完後,王先生沉思了下來,半晌沒有話。過後,王先生像是想到什麽一般,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向舒展和福伯二人道:“這樣吧!你們到桓縣去找人,我把地址和聯係方式留給你們。你們去找她,不定她有辦法!”
聽到王先生這麽,舒展才敢鬆下一口氣。
忙活了半也沒有找到青依的半點消息,舒展垂頭喪氣跟在福伯身後,走出了王先生家的大門。
“雖然沒找到你老板,但究竟算是找到了一點希望。別氣餒,臭子。”福伯走在舒展身邊,向其安慰道。
聞言後,舒展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話。
回到市區裏,福伯和舒展打了聲招呼,便直接去醫院上班了。兩人約定在明,一起出發去桓縣,尋找那位王先生提起的人。
站在十九號驛站旁的路口,舒展沒有回家,不知怎麽,在沒有青依的情況下,舒展的心裏就像沒有底兒似的,始終皆在懸著。
“怎麽樣了?有消息了嗎?”
抬頭一看,隻見初凡站在餐廳門口,大聲的向舒展這裏問道。
“才下班嗎?”舒展向初凡問了一句。
沿著餐廳門口的樓梯,初凡走下來後,來到舒展的身邊,問道:“我才下班,不知道你找到了關於青依姐的線索了嗎?”
舒展歎了口氣,開口道:“沒有,但是聽有一個人能夠找到,但是那個人在桓縣。路途太遠,恐怕又要耽擱兩了。”
“桓縣?青依姐在桓縣?”初凡有些吃驚。
“沒有!隻是有人能夠算出青依的下落,但是那個算命的人在桓縣。”舒展沉聲的初凡回道。
聽到舒展的話後,初凡的臉上立刻布滿了疑惑,帶著心裏的不解,向舒展問道:“靠譜嗎?”
聞言,舒展滿是疑惑的點零頭,道:“應該吧!”
兩人一時皆沒有了話。
過了一會兒,初凡離開後,舒展一個人走進十九號驛站餐廳,笑著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後,直接沿著樓梯,來到了二樓的辦公室。
看著眾服務員自顧自的忙碌著,想必那些服務員可能還不知道青依失蹤的消息。
到現在為止,青依已經將近24時沒有消息了。
若是青依真的有事不在,依照青依的性格,肯定會打電話向大家知會一聲,更不會丟下這個餐廳不管。
但事實卻是,青依不僅沒了蹤影,而且連個消息都沒櫻這種情況不由得讓舒展感到一絲恐慌。
恐慌的源頭除了青依的失蹤,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今早夢中那個叫做“女媧”的女人和自己的話。
“守護在你身邊的人已經遭遇到了不測,你需要盡快找到她,然後將她救出來。”
另外的一句話,就是“現在你的處境很危險。”
“處境危險和青依的失蹤之間有什麽聯係嗎?”舒展的心裏忽然冒出這個疑問,隨後舒展在心裏暗自想道:“可能是守護我的人出事了,所以我才危險的吧?那又是什麽危險呢?”
一時間,一連串的問題湧上舒展的心頭,讓舒展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
坐在青依的辦公室裏,舒展沉思了許久。當其轉頭看向窗外時,隻見外麵早已黑。
抬腳走出餐廳,被一連串問題所困擾的舒展,獨自走在街頭。
夜晚,街頭上的人流湧動。被諸多疑問壓在身上的舒展,頓時感覺到,自己好像和身邊路過的那些人完全生活在兩個世界一般。
奇怪的夢境。
不知從何而來的危險。
等等……
不知為何,這些在普通人生活中難以想象的離奇遭遇,盡全部皆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茫然中,舒展沿著大街,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盡站在一家醫院的門前。
這家醫院並不是福伯所在的醫院。
向裏看去,舒展突然感到裏麵有著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冷風吹麵,不禁讓舒展打了一陣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