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重傷
風芷淩一臉窘迫，輕輕地推開瀾淵。
瀾淵牽著著她的雙手，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爹同意了，你同意嗎？”
“放心風師妹。我會永遠對你好的。”瀾淵又說道。
風芷淩試圖掙開瀾淵的手，瀾淵卻緊緊攥著，她也不再反抗，隻滿臉羞澀道：“我們先出去吧。”
風芷淩將兩件聖器拾起交給瀾淵，瀾淵將聖器放在乾坤袖中，拉住風芷淩的手往外走去。
走了一陣，瀾淵突然歎道：“你爹當年叱吒三界，世人皆聞之色變，想不到如今卻……”
他和練明煊之間沒有私人仇恨，隻因為當年練明煊曾經作惡而不得不為天下人除之。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不免對他少了份仇意，多了份感慨。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他好像說，害怕淩瓏生他的氣，因此不敢出去，要永永遠遠留在這裏。”風芷淩道。
“淩瓏？你娘？她不是已經死了？”瀾淵道。
“大師兄親眼看到她死了嗎？”風芷淩問道。
“是，我們許多人親眼所見。”瀾淵肯定道。
“也是，那麽多仙門修士，都見證了的。”風芷淩聽聞淩瓏確實已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練明煊如今肯待在幽冥之鏡，也是好的。”瀾淵道。
出了凹門洞，瀾淵握緊風芷淩的手道：“風師妹，隨我回太乙門，好不好？——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聽到這句話，風芷淩微笑著點點頭。
此刻，她的心已經十分滿足，即使回了太乙門，其他師兄們不能原諒她，她也願意去麵對一切結果。
瀾淵卻盯著風芷淩笑容失神。他剛才就是在這堵石壁前，情不自禁地陷入和風師妹擁吻纏綿的幻境中……
風芷淩見瀾淵眼神又開始渙散，便問道：“師兄，你頭又開始暈了嗎？”
瀾淵強撐著意識，點點頭。
風芷淩解開腰間的腰封，那是自己常用來蒙住頭發眼睛的綠色絹紗。她把絹紗疊成了一條方形，蒙在了瀾淵眼睛上。
“這樣就沒事了。”她道。
“師妹，上麵有你的溫度。”瀾淵蒙著絹紗，微笑道。
這一笑，風芷淩幾乎淪陷。被絹紗蒙著雙眼的瀾淵，格外襯托出他挺拔的鼻梁，俊美麵容和淡雅的氣度，更有種禁製之美。
這一刻的他，是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真好。
她忍不住貪婪地多看了一會，想要把這一刻的他刻在自己腦海裏，永遠拓印下來，留著餘生慢慢欣賞。
“師妹。你在看我嗎？”瀾淵微笑著問道。
“走了。”風芷淩忙轉過身，對著幽冥之鏡說了一聲：“幽冥之鏡，帶我們出去吧。”
兩人出了幽冥之鏡，一路順利地下了颶風穀。
本來寧靜的山穀內突然狂風大起，匯聚了無數的風刀向兩人襲麵而來。瀾淵本能的去護著風芷淩，卻發現這些風刀根本不傷她。
是專門針對他而來的。
一陣颶風掠過，一個妖冶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此人身著灰色衣衫，兩眼發出邪魅的光，手中神鬼莫測地揮著一把暗灰色的鐵骨扇，如同從颶風中脫胎而來。
風芷淩記得他。
“風、風魔使嗎？你，你要幹什麽？”風芷淩在一片狂風聲中大聲問道。
“你是——小主人？你怎麽……”訓風兀自納悶，眼前女孩長相酷似小主人，風刀也傷不了她，說明她應該是小主人無異，可是——小主人不是紅發紅瞳嗎？她卻黑發褐瞳，身形也不一樣……
風芷淩道：“我是練羽凰。你是訓風是嗎？請別打了！”
“小主人，屬下奉尊主之命，拿回兩件聖器，順便請小主人回去呢。”訓風一邊扭動腰肢，一邊用鐵扇輕揮扇出風刀襲向瀾淵。
瀾淵怕風芷淩留在自己身邊反而危險，便把她抱道一旁，獨自上前應對風刀。他身形閃避的極快，順利地避開了所有撲麵而來的風刀，一手拔出腰間的逸塵劍，刺向訓風。
訓風被逸塵劍逼得步步後退，很快落了下風。
而此時，一把千機輪突然打向瀾淵，瀾淵收回逸塵劍握在手裏，和千機輪對抗。
淩霄麵色陰沉，身邊帶著第坤、火離、澤蕪，出現在他們麵前。
淩霄看著黑發褐瞳的風芷淩，道，“羽凰，看來你已經取回魔丹了。這是好事。——可是，你為什麽要偷偷離開魔界？為什麽要偷走聖器交給仙門中人？”
“賀瀾淵，在昆山門我放你一馬，現在卻來送死，這可怪不得我。”淩霄冷冷說著，手中的扼魂鐧毫無征兆地刺向瀾淵。
風刀、千機輪、火龍鞭、乾坤傘同時向瀾淵襲來，五件兵刃殺氣騰騰地裹住了瀾淵。
淩霄單人的功力已經不弱於瀾淵，又有扼魂鐧在手，而四大魔使又各自身負絕技，麵對五個魔界高手的密集圍攻，賀瀾淵手持潛龍劍絲毫不敢懈怠，周身掠過重重劍影。
風芷淩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大喊道：“淩霄，你們五個人欺負我大師兄一個，太無恥了！”
“無恥又怎麽樣？我可不乎什麽狗屁名聲！他今日既然敢闖我魔界，我就不會讓他活著出去！”淩霄一邊回答風芷淩，手中的扼魂鐧依然淩厲不減。
“不要打了！不要……”風芷淩在一旁大聲廝喊，可她完全加入不了戰局，更阻止不了淩霄的殺心。
這是魔界，淩霄肆無忌憚，每招下手都毫不留情。
“賀瀾淵，速速把聖器交出來，免得死得太過難看。”淩霄說完，抽了個空擋，隔空點了風芷淩的定穴，防止她自傷。
高手間的對決，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可能決定生死。
賀瀾淵才剛被取走魔丹，身體還沒有完全複原，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便開始力有不逮。
而淩霄充分發揮了人多勢眾的優勢，見瀾淵真氣不繼，手中的扼魂鐧以更加猛烈的攻勢，逼向瀾淵。瀾淵此時被千機輪、火龍鞭、乾坤傘、鐵骨扇攻擊得左支右絀，終於當胸中了一鐧。
扼魂鐧畢竟是四大仙器，瀾淵能抵擋這麽久，已經非同一般。
這時火離趁機用火龍鞭打向瀾淵，瀾淵左臂受了一鞭，鞭過之處，衣服燒裂，皮肉被灼燙出一道手指粗的傷痕，一股肉焦味彌漫在周圍。
澤蕪的乾坤傘快速旋轉，撲向瀾淵麵門，傘麵四周都是半尺長的鋒利尖刃，差毫厘就要劃破瀾淵的眼珠。
“大師兄！不要，淩霄！不要傷害我大師兄，求求你了，不要傷害他！”
風芷淩不能動彈，隻好不停呼喊乞求，聽得瀾淵心碎。
瀾淵用逸塵劍擋開了澤蕪的乾坤傘，背後卻中了第坤的千機輪。訓風的鐵骨扇從他右肩劃過，脖頸處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
瀾淵飛身向後，淩霄緊緊逼上前，又是一鐧刺在了瀾淵腹部。
“唔……”扼魂鐧的煞氣太重，瀾淵吐出一大口血來，跌倒在地。
“淩霄！你要我怎麽做，才肯放過他？求你了我什麽都聽你的，你不要傷害他好不好！”
風芷淩見瀾淵連連受傷，泣不成聲，幾欲昏厥。
淩霄聽著風芷淩聲嘶力竭的哀求，他心中開始不忍。
這孩子，為了維護這些個仙門中人，竟然到動情到如此地步。你可是魔界二尊的女兒啊。淩霄心中歎口氣，指向瀾淵的最後一鐧終於沒有刺下去。
“好，我不殺他。”淩霄轉身對風芷淩道，“讓他把聖器交出來，我便放過他。你要答應我，以後安心留在魔界，不要再試圖逃走。”
“好，好，我答應你，聖器還給你，我以後留在魔界，再也不走了，不走了……”風芷淩拚命眨眼——她渾身隻有眼睛和嘴巴可以動了。
淩霄解了風芷淩的穴，風芷淩立刻撲向瀾淵。
瀾淵已經勉力站起，風芷淩看著他渾身上下不停流血的傷口，雙手顫抖著從袖中摸出一瓶丹藥，倒出一粒喂在瀾淵口中，又拿出一瓶丹藥，將藥粉撒在那些傷口上，可是，扼魂鐧的傷口卻依然止不住地流血。
“大師兄，對不起……”風芷淩的哭泣聲音太大，連她自己的聲音都被淹沒。
“風師妹……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瀾淵自責道。
“大師兄，你放心，淩霄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的，而且，而且我爹還在，他也會保護我的……”風芷淩止住哭泣，安慰瀾淵道，“大師兄，聖器交給我，我會好好看著的，相信我……交給我，好不好？”
瀾淵看得出淩霄對風芷淩確實有幾分真心，練明煊也定會護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他輕輕點頭道：“我相信你，小師妹。”
他從乾坤袖中取出兩件聖器，放在風芷淩手中：“師妹，你受委屈了……咳……”
瀾淵說完，緩緩倒了下去。
風芷淩毫無法力，自然支撐不起瀾淵的重量，跟著他摔倒在地，哭道：“大師兄，你怎麽了？！”
“暈過去而已。”訓風妖聲道。
風芷淩將兩件聖器扔給淩霄，淩霄當空接住。
“你說過放我大師兄走的。”
“好。”淩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