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隻有幾十年
墨玄愣怔，表情僵在了臉上，神色不定讓清寒有些擔心。
“他們就快到了。”
話音剛落，外麵就有了動靜，溫子澈是外來人，但清晨對第三軍團卻一點都不陌生，軍士們知道這是軍團長的兒子，不做阻攔放任兩人進入營內。
“父親，我我回來了！”人還未到，聲音倒是先一步傳來，營帳之內清寒饒了一圈走到墨玄墨武之間，坐在四邊桌旁。三人目光齊齊看向營帳的門簾。
清晨雀躍的跑來，撩開了門簾，忽然看到父親龍父和舅舅三人的冷麵，嗅到空氣中的微妙氣氛，腳下生根似的定在了原地。溫子澈隨後走進營帳，一手輕輕的扶著清晨的小肩膀，將他推了進來，臉上清風拂麵，用微笑來掩蓋尷尬的事實。
“墨玄，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了。”清晨的父親，墨玄，神獸帝國第三軍團長，也是四大神獸之一玄武之玄龜，和弟弟墨武合為玄武神獸。
幾年過去了，他不再是當初的略帶青澀，如今從墨玄身上隻能看到莊重，威嚴，大氣，以及沉穩。溫子澈雖然也比曾經成長了許多，可是相比較墨玄還是相差甚遠。重新看到墨玄，這個曾經自己迷戀的男人，溫子澈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墨玄對他來說是曾經喜歡的人，清晨才是愛人，打心底想要疼愛嗬護的人。
“溫子澈，你真的喜歡我兒子？”墨玄本性不喜歡拖拖拉拉，隻要是認定的事情就會直接果斷的做下去，所以當初在他沒有認定自己喜歡清寒之前是在躲避，可是認定之後，清寒對他來說就是他最親密的人了。
溫子澈和墨玄的相處，也明白他的本性使然，認真點頭，“是。”搭在清晨肩膀上的手緊了緊，眼神直接投了過去，好像是在說他就是認定了這個人，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不會放手。
眼神的交流之下出奇的比聲音更讓人覺得誠實、墨玄伸手邀請，“好不容易來一趟，坐下慢慢說。”
方桌還有一麵空著，溫子澈點頭，絲毫不顯陌生的拉著清晨和墨玄、墨武、清寒三人同坐在一桌。
“墨玄，你的樣子和以前一點變化都沒有。”剛剛坐下，溫子澈開口，他忽然在想，清晨是不是也要保持少年姿態很多年？
“是啊，神獸就是這樣，生命漫長。”墨玄說著，倒是有種告誡的語氣。
伸出手來揉了揉兒子的頭發，“清晨，你是喜歡溫子澈嗎？”
“是的父親。”
短短的四個字卻讓溫子澈心中小小的激動一番，從前清晨從來都不說喜歡自己，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認為自己‘從’了他，就該在一起的態度，而現在這句喜歡卻是他第一次聽到的。
“那你知道他是人類，隻有短短十數年的生命嗎？”
清晨立即眉頭蹙起，“父親是說溫子澈隻能活幾十年嗎？”
墨玄點頭，語氣肯定，“是。”
兩人的交談從一開始便平淡一如，倒像是在家聊，微妙的氣氛讓所有人都心平氣和起來，清寒倒是佩服起自己的愛人，處變不驚，有這樣的手段。
這個問題徹底攤開，讓溫子澈也不禁發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從前想事情太過於片麵單薄，因為喜歡因為愛，頭腦發熱不顧一切的就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現在聽墨玄點出，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像是表麵上眼前這麽簡單。
看著當事人眼神變換，墨玄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清晨，你的壽命少說有幾千年，而溫子澈是能活幾十年，你和他之間相處的這段時間就算快樂，可是在你的一生之中占據的位置還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愛一個人轟轟轟轟烈烈，卻也會嚐到愛情之苦，你們現在在一起了，那麽幾十年後他經曆生老病死，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麽你怎麽辦？獨自傷心，讓今後的生命裏充滿痛苦？”
這話雖然是墨玄對清晨說的，可是溫子澈清楚墨玄說這些話的意思，他明明是要讓自己聽的。心中一痛，他是太不顧及清晨了，也太自私了，兩個相愛的人中，最最痛苦的則是最後離開世界的那個，他和清晨之間似乎還未正式開始，就要讓清晨麵對今後存在的幾千年痛苦。
可是要他放棄嗎？不可能，他不願，不甘，也舍不得。看著清晨，小臉皺到了一起，臉上竟然也露出的痛苦的表情。
“父親，溫子澈就不能一直活下去嗎？”
“不能，人類有人類的限製，神獸也是同樣，你和溫子澈之間的感情我不做評價，因為那是你們選擇的結果，別人沒有資格插足，就算我是你的父親。但是站在一個父親的位置上，我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經曆短短幾十年幸福生活之後剩下的日子隻有痛苦。所以你們之間我是不太讚成的。”
“墨玄，我知道了。”溫子澈忽然開口，話以講明，是墨玄讓他和清晨看到了他們忽略的卻又很重要的事情上。
“溫子澈，你是要放棄嗎？”墨玄依舊語氣淡然。
清晨聽聞父親的話，立即緊張起來，“不要！溫子澈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幾十年就幾十年吧。反正我還沒長大。”
聽聞清晨的聲音，溫子澈瞬間僵直了身體，他的話好像是一爐炭火將凍僵的他溫暖一般。一種名為破繭成蝶的心衝出了約束的枷鎖。雖然他不確定清晨是不是想的長遠，但是他的話卻給了自己一個重要的啟示。
人生苦短，愛一場不容易，如果現在就因為無法承受以後而放棄，那麽在這短暫的生命裏永遠都無法體會到愛的美麗。
雖然相愛對於清晨來說未來或許是痛苦的，可是他會盡全力的讓他在這有限的時間裏快樂，將來就算是要麵臨生離死別，他也會一個人默默消失，讓自己在他心中漸漸淡化。時間是抹去記憶最好的手段。
看到他的表情，墨玄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出乎意料的微笑，回頭看了清寒一眼，看著對方輕輕點頭。
“溫子澈，現在說出你的選擇。”
“我喜歡清晨。”隻有一句告白。
輕輕點頭，“想到我的兒子今後要麵臨的事情我也會不忍心，舍不得，但是，感情是生命中不可缺失的東西，既然你們相愛了，那麽隻要有敢於麵對和承擔的心，誰都沒有權利分開你們，生命漫長但是美好卻短暫，留住最好的時光就算今後失去了，也可以用剩下的餘生去回味，這一點你要教會小清晨，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老師。”
墨玄從一開始就沒有要阻攔他們的意思，他明白一份感情維持下來有多麽的不容易，之所以那麽說也是想要考驗兩人，如果他們真的能夠通過這個對另一半負責的測試，並且真心在一起，即便對方是溫子澈，是人類又能怎樣呢？
他相信他的兒子是堅強的。
“謝謝你，墨玄，你的話讓我看到了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溫子澈誠心致謝。
墨玄隻是搖了搖頭，又是輕輕一笑，“不用謝我，我們不是朋友嗎？換做是你，將我的兒子交出去，或許我會更放心，好好照顧他吧，小清晨可是我和清寒的寶貝。”
溫子澈看得出墨玄麵的清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寵溺的微笑，他真的很愛，很珍惜這個兒子。
“還是要謝謝你對我的認可，我知道如果沒有我，小清晨的將來或許會更好……”
墨玄沒有再說些什麽，隻是一句話，“這就是緣分啊。”
緣分是妙不可言的，命運將每個人的一生都安排好了，他和清寒，溫子澈和清晨，這樣跨越世界的感情誰能不說是命運所致？
“溫子澈，好好照顧好我兒子，他就交給你了。”默默旁觀了好一會兒的清寒終於開口，如脫重負般的話讓溫子澈再次投去感激的目光。
墨武在一旁看著，也是為自己的是侄子找到真愛而高興，心情愉悅之下也在考慮著小清晨長大了，要跟別的男人走了，以後就沒得玩了，他在想什麽時候讓他的白雷哥哥生個兒子玩玩……
……
神獸帝國玄武府邸中喜事將近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都城高層貴族之間。玄武墨玄的兒子找了個人類男人入贅的事情也沒有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玄武神獸的家事不是誰都可以議論的。喜事的日期定在五日之後，這五日時間需要眾人齊心好好準備。
神獸帝國第三軍團宣武軍團，最近白虎一族忙著家主繼任的事情叫白雷召回，而墨武無聊透頂跟著哥哥在軍營打混，但現在卻是去白虎家找白雷了。
墨玄和清寒暫時在軍營安身，將偌大的玄武府邸留給了兒子清晨和溫子澈暫時獨處，因為溫子澈曾經是兩人朋友的原因，如今三人身份忽然就發生變化，這讓清寒也跟著不自在，他已經搖身一變成為老丈人，而對方卻是曾經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