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道自在
劉禮轉了一圈回來了,在張獻伸著手巴巴的目光中,將告示疊起來又塞回衣襟裏。
“縣令大人,你這是幹什麽?”像是才看到縣令的動作般。
“你要是想看直說便是,小子又不是不給,在說這告示出了沒幾天,你不會是忘了吧?”
嘴上如此說著,手上卻沒有動作,似乎不打算拿出來了。
張獻悻悻收回手,放在桌案底下緊握成拳。
“下官自然是記得,這就是個普通告示,沒什麽特別的,公子拿它做什麽?”
劉禮雙手緊緊護住懷裏的告示,好似什麽重要的東西,大有拚死保護的架勢。
門外之人看著這一幕更是好奇,確實就是一個普通告示怎麽可能危害欽差大人,他們也是不信的。
劉禮發現門外的人都看著他,仿佛戲精上身,雙手抱胸,看著縣令,還有些後怕的神情。
“哎,這可不是什麽普通告示啊,縣令大人,這告示要是傳到京城,傳到老爺耳朵裏,我家公子怕是半條命都沒有啊!這可是要命的東西,可不普通,所以千萬不能傳出去。”
被指明的縣令隻能繼續裝傻,他想當初為什麽要加個男同夥呢,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麽。
“公子真是說笑了不是,就一普通告示,且欽差大人又沒做什麽,又怎麽會危害到大人呢,公子你可真是會開玩笑,哈哈哈!”
見縣令不信,民眾不信,劉禮急了。
“大人你怎麽不信呢,你看看,你看看這上麵寫的,言家寨餘孽言楠燼夥同一男子當堂盜走賑災銀兩,十萬呢,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而且當天誰不知道與言楠燼一起進縣衙的男子隻有我家大人,當時多少人看著呢,這消息萬一傳進老爺耳朵裏,我家大人可就慘了。”
此話一出,待在外麵的群眾紛紛點頭,他們都看見了。
“對啊,當天我就看見欽差大人與一個女子在一起,且逛街買了很多東西,一人抱了一大推呢!”
第一個開頭的是個黑衣少年,
“是啊,我也看見了,他們還在我家對門酒樓吃飯呢,走的時候還拎著好幾壇女兒紅呢!那酒香,現在想想都還有那個味道。”
說話的是劉義身邊的那個青年,說起女兒紅那叫一個美。
劉義到現在才仔細打量青年,發現他麵色微紅,靠近一點點都能聞到一股子女兒紅的味道,可見是個真酒鬼。
“我家這酒鬼,就愛那家女兒紅。”現在說話的是個年輕婦人,看樣子與青年是夫妻。
“那可不,我絕對沒看錯,就是女兒紅。”青年對品酒那就一個自信。
惹的眾人咦了一聲,遠離一步,好像他身邊酒味有多重似得。
“我也記得,那天天抹黑的時候,欽差大人與一姑娘來我家買布料。買了幾十兩銀子的布呢,我記得還有一卷上好的玄絲金線,那做出來的衣服肯定是美若天仙了。”
這次說話是個夥計打扮的小生,說的正是言楠燼去裁縫鋪買布的事情。
說了這麽多,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也忍不住插嘴,要是言楠燼在肯定認識,這就是那個點心鋪的大嬸。
“說起來我也想起當時天才黑,欽差大人與一個漂亮女娃來小婦人攤上買點心,買了很多哦!
我都擔心他們吃不完要浪費了,而且我還說他們是小夫妻回娘家來著。
結果女娃還鬧了個臉紅,非說是才認識的不是夫妻。
我就說啊,現在不是,將來肯定是夫妻,哈哈!”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了。
“大嬸,你又想牽紅線了,上次牽了一對不成,還不死心啊,我看你還是好好賣點心吧!”
酒鬼妻子,與點心鋪的婦人平日關係不錯,現在也忍不住打趣婦人。
“哼,好事不怕晚,早晚大嬸要成功牽成一對,等著看吧你!”
卻見大嬸傲嬌的仰著頭,不服氣的與酒鬼妻子定下一個約定。
“哈哈哈哈!”
惹的眾人又是一通大笑。
縣令確是麵如死灰,這些足以證明墨樺生不是同夥,也能證明言楠燼不是竊賊了,那他發布的告示就是誣陷,真是要命啊!
百姓是不會說謊的,如今事情到底如何有待商枕,
“大人可是聽見了,當天我家大人與言楠燼是一起的,你這告示說言楠燼是盜竊官銀的竊賊,那就是說我家大人就是那個盜竊官銀的同夥咯?”
劉禮話閉,看熱鬧的人群開始騷動。
“什麽,欽差大人是盜竊官銀的同夥?怎麽可能?”
“胡說八道麽這不是。”
“當天他們除了布匹吃食,哪有地方放銀子啊,十萬兩,得裝幾車吧!”
“這還有沒有公道了,擺明是誣陷。”
這一句話如火上澆油,圍觀的百姓紛紛大喊。
“對,誣陷好人,天底下還有沒有公道了。”
這是帶頭的黑衣少年,他眼神偷偷看了一眼人群後麵的劉義。
“還大人公道,還言姑娘清白。”
劉義秒懂繼續加柴填火,讓民眾心中那把火燒的再旺些。
原本一動不動的墨樺生,此時讚賞的看了一眼劉義,意思回家領賞。
劉義狗腿子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人群,看到現在,結果不用說了。
這個好消息他得即刻告訴言楠燼,讓她高興高興。
“縣令大人,您不給個說法麽。”
劉禮現在什麽都不用說,縣令已經敗了。
“對啊,縣令大人不能讓欽差大人平白受此冤枉啊!”
黑衣少年再次開口,直接將墨樺生從盜竊案裏摘除。
現在所有人都看著高坐的縣令,等著他表態。
整個大堂安靜的讓人窒息,尤其是縣令張獻,神情飄忽不知在想什麽。
師爺李貴見此,悄悄上前,“大人,大人,該你說話了。”
“嗯?什麽?”張獻的反應異常激動,突然站了起來,被推出去的椅子發出巨響,嚇的李貴倒退一步。
“縣令大人,我家大人是否是盜竊官銀的同夥?”劉禮趁縣令發蒙突然發問,步步緊逼。
本就有點恍惚的縣令,隻能順著說下去,且墨樺生本就不是什麽竊賊同夥。
“不,不是,大人怎麽可能是竊賊同夥呢!這,這說不過去嘛!”
劉禮繼續發問,“那當天是否是我家大人與言姑娘一起來的縣衙?”
“是,自然是。”縣令點頭,瞞也瞞不住幹脆認了。
“那我家大人不是竊賊,也不是同夥,那言姑娘是不是也不是盜竊官銀的竊賊。”說了半天,劉禮最後一問才是關鍵。
“是,不,不是,她,她她是……”說順嘴了,張獻現在直想抽自己一巴掌,怎麽就說是了呢!
“既然言姑娘不是竊賊,那大人還關押著人家姑娘是不是說不過去了?”
“是啊,言姑娘是無罪的,放了言姑娘。”
又是黑衣少年,這個聲音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出現,張獻與李貴已經將其視為魔音。
有人帶頭,百姓自然也是看不慣有人受冤枉的,紛紛為言楠燼開脫。
“放了言姑娘。”
劉禮仿佛一個勝利者,最後問了一句。
“大人,人你是放還是不放?”
都已經都這個份上了,隻能放人了,“放放放,我放。”
說著向李貴揮手,示意他放人。
“大人,真放啊?”李貴是有些不甘心的,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