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父債女償
聽著冷孜彥劈頭蓋臉的訓斥，我張了張嘴唇，終於開口。
“抱歉總裁，”我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是真的有急事，這事情在電話裏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吧，等你回來我再當麵跟你解釋吧，我準備要上飛機了，先掛了。”
我關掉了手機，鈴聲馬上響起，我摁了拒聽鍵，鈴聲再次響起，我索性關了機拔掉電池。
大廳裏的廣播響起，我踩著高跟鞋“噠噠”地往入口走去。
在飛機上，我一直坐立不安，眼皮一直在跳，就連兩邊的太陽穴也在突突地跳，三個小時的機程，我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好不容易等到了飛機降落，我幾乎是衝著出機場的。
跑出了機場之後，我幾乎沒有什麽力氣了，因為出差懶得帶太多東西就隻穿了一雙高跟鞋去，這會兒腳踝正疼得厲害，我伸手下去揉了揉，又按了按眉心，走到街邊去攔出租車。
趕到醫院的時候，思思正焦急地在走廊上踱來踱去，頭頂的燈光慘兮兮地照下來，令人生寒。
看到我，思思跑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歡妮，你總算是回來了……”
“我媽她怎麽樣了？”我幾乎是尖叫著出聲的，然而顧及到這裏是醫院不能大聲喧嘩，所以我壓低了聲音。
思思歎了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講了一遍。
原來，我爸不知道怎麽的又染上了賭，欠了人家一屁股債，被債主追債，他到處躲，今日就連醫院都不敢來了。
媽媽一直問最近爸爸怎麽沒有來看他，思思總是支支吾吾地就蒙混了過去。可是今日有個債主帶著幾個人過來讓我媽還錢，我媽這才知道老爸又欠了別人的錢，情緒一激動就氣得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
“我爸他人呢？”
我看著思思，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靜。
思思見狀，連忙勸道：“歡妮你別激動，叔叔現在在外麵躲著呢，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你父親，現在他的安全最重要，更何況他也是為了湊阿姨的醫療費才想要去賭的。”
“沒事，”我說，“我現在隻是想知道他人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思思垂下眼眸來，“叔叔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的，如果他不主動來找我們的話，我是沒有辦法找到他的。”
“我先進去看看我媽。”
病床上的媽媽，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生活的艱辛帶走了皮膚的光滑和水嫩，可是透過那淺淺的皺紋和蒼白的臉色，依舊可以看出她是一個美麗的婦人。
可是，這樣美麗的她，躺在這冰冷的床上，受著病痛的折磨。
我以為，她很快就可以康複了的，沒想到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又倒下了。醫生說這個階段的她受不得一點兒的刺激，偏偏那個愛惹是生非的父親在這個時候惹出了事端。
恍惚地聽見眼淚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我才發現自己又哭了。
我拿手背輕輕地擦著眼淚，思思推門進來，“歡妮，叔叔來了。”
然後，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走進來，戴著一頂大大的黑色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可是從那身形，我一眼就看出來，那人就是我爸。
沒見到他之前我一直想著的是等我見到他了，我一定要好好地罵他一頓，可是他真的在我麵前站著的時候，我又不忍罵他了。
畢竟他是我爸啊，我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
我爸把他的大帽子給取了下來，我發現他的臉上又一塊兒烏青，估計是被人打了。
“爸，你的臉……”
“哦哦，沒事，一點兒小傷而已，”我爸捂著他臉上烏青的那塊，內疚地說道：
“歡妮，對不起……我也對不起你媽，我原本就是想玩一把大的，想給你媽掙醫藥費。沒想到，就輸了，所以我就想把輸了的錢給贏回來，沒想到卻輸的更多……”
賭博就是這樣，輸了想贏回來，贏了想贏更多。我以前說過他很多兩次了，沒想到我爸就是這樣不知悔改，可是此時此刻我也無力說他什麽了。
“爸，你現在住哪？”想到我爸每天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我就一陣心酸。而且，債主也會找上我的吧。
“哎，還能住哪……沒個固定的地方，就是哪裏安全往哪裏鑽咯，”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皺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點上，“那幫人追得真是緊……”
父親正說著，突然停住，剛點著的煙恍然掉在了地上。
在我們麵前站著好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們一看到我爸就湊了上來。為首的那個男人皮膚黝黑，留著胡子，劉海往上梳著。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爸，有看了我一眼，不懷好意地說道，“喲，倪大海，這是你的女兒啊，長得還挺水靈的，你拿不出錢來，要不把你這個女兒賣給我來抵債，我可以讓你少還一半的債。”
倪大海就是我爸的大名。當初爺爺奶奶給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估計想的是希望我爸有大海一樣的胸襟和夢想，可是很不幸的是，我爸的一生活得頹廢而窩囊。
“青龍，你們不許打我女兒的主意！”父親走上前來將我護在身後，漠然地說道：“不是說好了下個禮拜交錢的嗎！你們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老家夥，這句話你已經說了整整一個月了，我倒是可以等，可是老大他不願意啊。”青龍一隻手打在另一隻手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多多少少給一點吧，你要是讓我們空著手回去見老大，我們也不好交代是不是？”青龍朝我爸伸出手。
“我沒錢。”我爸說。
原來父親欠的就是這幫人的錢在，隻是不知道青龍說的老大是誰。聽到我爸說沒錢，青龍原本偽裝出來的笑容一下子斂了下去，換成了一副凶得要吃人的表情來。
“好，沒錢是吧？老子沒錢，讓你女兒來還！”青龍惡狠狠的目光盯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