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辛酸
聽到這話,我如同繃在弦上的箭一樣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冷孜彥自皮革錢包裏拿出一遝鈔票,扔到了我的麵前,眼中帶著閃閃寒意,冷冷地道:“倪歡妮,你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走投無路就不要硬撐,這世上有很多方法比你當陪酒小姐來錢更快更多,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我瞅了瞅散落在我麵前的鈔票,淡定從容地把它們撿了起來,也沒有數就放到了自己的皮包裏。
冷孜彥覺得我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可是他永遠不知道我佯裝的淡定下是怎樣一顆破碎的心,他的羞辱帶給我的傷害比其他的客人要大千倍萬倍。
“今天的遊戲到此為止了。”他說罷邁開長腿率先走了出去。
我盯著他頎長的背影,喉嚨間越發的哽咽。金錢鑄造出氣質,這話一點兒也不假。可是金錢也能鑄造出魔鬼,這話也不假。
回到休息室,休息室空無一人。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難得有一天可以早早下班,我決定直接回家然後早點睡覺以便有更多的精力去做好明天的工作。
這時候我才拿出包裏的紙幣認真地數了起來,厚厚的鈔票,足足有三十二張,三千二百塊錢,再加上我賣出去的酒水,今天的收入大概也有七八千了。這些從來不知道貧窮艱苦為何物的上流社會的權貴,永遠不會明白生活在社會底層老百姓的辛酸。
一大早,我就拎著自己的包去上班。手裏的包包當然不是什麽名牌包,之前還在風華上班的時候有過一個LV的包包,後來母親出事之後,LV就被我賤賣出去了。
長發飄飄,身著小香風的衣裙,噴著淡淡的香水,隻有在每天的這個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像一個正常的人。
這個時間點是上班一族趕公交的高峰時期,我好不容易擠上了一輛公交,雪白的腳背卻是被人給狠狠地踩了一腳,上麵馬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鞋印。
我來到二十幾平米的秘書辦公室,給身邊的同事依次打了招呼,最後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我們秘書處隻有六個人,四男兩女,二比一的不均衡的性別比例。偶爾有時候一些同事出去跑業務或者是陪領導出去會談,小小的辦公室便會閑的異常的冷清。
我打開電腦,開始做領導交給我的任務,其他的同事也在埋頭默默地做著自己的工作。這就是小公司的好處所在,沒有人喜歡勾心鬥角,沒有人城府很深,大家都不溫不火,不急不躁的,誰都不會傷害到誰。
午飯大家都叫了外賣,六個人一起湊單,不但免了配送費而多減了幾塊錢,這幾塊錢每次都是被大河收入囊中的,因為每次都是他接過門口外賣大哥手裏的快餐,一份份地送到我們的手裏。
“哇不錯不錯,今天這家店給的飯量很足,肉也多,一會兒我要給他五星好評。”大河一邊說一邊把他手裏端著的飯盒給我們看。
老王嘻嘻地笑著,若無其事地走到大河跟前,手裏的筷子飛快地伸進了大河的飯盒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一塊燒得金黃金黃的糖醋排骨。
大河木然地瞪著他的眼睛,很快轉移了吃飯的陣地,坐到了我跟小蘇的中間。
小蘇是個北方妹子,可是很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小蘇長得斯斯文文的還有些小巧玲瓏,一點兒都沒有北方妹子的高大和彪悍,反倒是有著南方姑娘的溫婉如水的氣質。
此時的小蘇正夾著一塊雞翅小心翼翼地咬著,可是雞翅不是一種好啃的食物,除非用手來,否則是很難把上麵的肉跟剝下來的,所以我出去點餐從來不點雞翅。
在形象與口福麵前該選哪個?小蘇這樣的精致女孩當然不會為這種事情糾結,在跟雞翅戰鬥了一分鍾之後,她果斷了放棄了,把那個金黃油香的雞翅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裏。
“累死了。”老王忽然伸手捶了自己的後背,一臉痛苦的樣子,然後繼續吃飯。
於默忍不住揶揄,“是誰昨天還說咱們的工作輕鬆,就是對著電腦敲敲鍵盤,簡直就是小case的?”
小李附和道:“就是,是誰還說就喜歡這種工作穩定沒有挑戰性的工作?”
老王吐出嘴裏的骨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哎我這不是苦中作樂嗎?誰不知道這秘書處的工作沒有什麽上升的空間,看來我想要成為一名強人的夢鄉之路漫漫啊。”
小蘇輕輕地放下筷子,把快餐盒收拾好在塑料袋裏,係了個蝴蝶結然後丟進垃圾桶裏。
整個過程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優雅。
大河看得眼睛一瞪一瞪的,“我說我的小蘇蘇啊你不至於吧,連個垃圾袋你也要係個這麽好看的蝴蝶結。”
小李也吃完了他的那份套餐,直接把餐盒丟進了垃圾桶裏,說道:“人家小蘇那叫優雅!你以為像你一樣啊?”
小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那個……不是啊,因為我係帶子隻會係蝴蝶結,所以剛才才係的蝴蝶結的。”
“哎,之前我聽說咱們企業要擴大業務的,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動靜?”老王快速地扒了一口飯,疑惑地問道。
我說:“擴大業務談何容易,現在外麵的競爭那麽激烈,才起步不久的小公司手很難迎頭趕上的,能在眾多公司中立足已經是很不錯了。”
“就是啊,我們這種小公司怎麽能鬥得過人家那些有著十年幾十年甚至是百年曆史的家族企業。你看看人家的企業,根本就不用操心,就靜靜地坐在那兒,鈔票自己送上門。”大河說著揚了揚手裏的報紙。
“什麽?”老王一把搶過大河手裏的報紙。
“C城時經,冷氏集團。切,這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們看看那個男人,一雙長長的桃花眼,整個一妖孽!”
我走過去瞟了幾眼,報紙上那張熟悉多情的臉猛然撞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