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各訴往事
就像我一樣，麟爺當初救我也是為了利用我。我跟阿虎都不過隻是麟爺龐大計劃中一顆小小的棋子，等到哪一天我們對他毫無用處了，他就會丟之棄之，甚至殺之。
可是我覺得阿虎比我更可憐，他打小就被留在了麟爺的身邊。麟爺從小培養阿虎，讓阿虎完全按照他的指令去辦事。這樣的棋子，麟爺用起來隻會覺得更加的順手。
第二天，我約了阿虎在海邊見麵。
阿虎一開始對我懷著很強的戒備心，我知道一定是因為麟爺懷疑我的原因，所以阿虎覺得我約他出來是別有用心。
其實我約阿虎出來確實是別有用心，我的目的就是讓他對我產生同情，放我一馬。
有些鹹味的海風吹在臉上，吹亂了我的縷縷青絲，也讓我倍感清爽。
阿虎一來便直截了當地開口：“倪歡妮，你找我什麽事？”
我捋了捋擋著眼睛的發絲，微微地笑著，對阿虎說道：“阿虎，我跟你一起替麟爺辦事，可是你一定不了解我吧？”
阿虎有些不明所以，他說：“你想說什麽？”
我抿唇輕笑，說道：“我是個運氣很不好的人。我高中的時候我父母關係不好，父親動不動就打我母親和我。隻有我的班主任會偶爾會關心一下我，我將對他的感激轉化成了少女的愛慕，然後我們在一起了。我們沒能控製住發生了關係，我有了班主任的孩子。我將此事和我最好的閨蜜分享，她卻將這件事情散播出去，讓我受萬人唾罵。班主任為了自己的前途，拋棄了我和我們的孩子。我被迫退學打胎去城裏工作，卻被趙錢猥褻。我逃離了在趙錢的超市，他派人追我，是我求麟爺救了我。後來，麟爺把我帶入魅夜，美姨給了我一份工作。可是，初來乍到的我處處受欺淩，我飽受折磨。難得有了一個閨蜜宇珊，卻為了我而死。而我現在為麟爺做事，本以為終於有一天可以出人頭地的時候，麟爺卻因為冷孜彥替我解了一次圍而懷疑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黴？”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可是眼睛卻不爭氣地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我伸出手來，若無其事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找不出比我更倒黴的人了吧。”
我說著就直接坐在了沙灘上，也不管自己的裙子被弄髒。
我繼續說著：“麟爺當初救了我，他對我有恩，這也是我為什麽願意死心塌地為他辦事的原因。麟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一直都是親切和善的，直到……直到他無情地讓人將於雅雅活活給打死，我才發現麟爺並不是我想象中那樣好的人，他是一個劊子手！”
“所以，你就要背叛麟爺嗎？”阿虎問道。
“不，我沒有背叛麟爺。我是個可憐人，我隻有麟爺一個人可以依靠了，我的命都是他給的，即使他再冷血再無情，我也不會背叛他的。而且我本就一無所有，我隻能為別麟爺賣命，如果有一天，麟爺覺得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要趕走我或是殺了我，我也認命了。”
阿虎靜靜地聽著我說話，卻許久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我知道阿虎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平常時我跟他接觸，除了必要的話之外，他也不會跟我多說一個字。
盡管知道這樣，我心裏還是有些忐忑。莫非我說了那麽多，阿虎竟沒有一絲動容？
正在忐忑不安之時，阿虎忽然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他緩緩地開口，說道：“其實，我也是一個可憐人。”
聽到阿虎的這句話，我知道他開始動了惻隱之心，我一顆懸著的心慢慢地落了地。
我偏過頭來，看著阿虎黝黑發亮的臉，靜靜地傾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阿虎的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他說：“我從小就被自己的生身父母拋棄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是誰長什麽樣子如今身在哪裏。後來，有好心人送我去了福利院，可是那裏的人對我並不好，我就逃了出來，成為了街上的小乞丐。直到有一天，我在街上碰到了麟爺，他把我帶了回去。麟爺說我長得人高馬大，身體結實，是個做保鏢的料。然後這些年來，我就一直為麟爺辦事。確實，麟爺心狠手辣，沒有人比我更明白他的殘忍。除了他自己，他不會憐惜任何一個人的命。”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沒有想過去找你的父母嗎？”
阿虎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自嘲地笑道：“他們本來就是無情地拋棄了我，就算我找到了他們，他們又怎麽可能會認我呢？所以歡妮，其實我是羨慕你的，你至少還有一個媽媽愛你，可是我呢？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沒有人心疼我。”
我眼裏流露出悲哀和憐憫的神色，握著阿虎的手，對阿虎說道：“阿虎，既然我們同是為麟爺辦事，也同是個可憐之人。有句話不是說嗎？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說你沒有人關心，那麽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們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好嗎？”
阿虎看著我，眼裏突然掉下滾燙滾燙的淚珠，他笑著說道：“好。”
阿虎繼續跟我說道：“歡妮，我跟在麟爺身邊這麽多年，其實麟爺也沒有真心地對待過我。很多時候，麟爺隻是把我當做辦事的工具。跟著麟爺辦事的很多人也是一樣的自私無情，直到我遇見了你。你跟其他人不一樣，盡管我之前依照麟爺的命令對你做了一些無禮的事情，可你還是很真誠地跟我說話聊天。”
我笑了，說道：“可是，我對很多人都付出過真心。包括我的高中閨蜜郭佳盈，我的班主任湯永安。可是也正是這些人，他們讓我嚐到了付出真心卻被棄之如履、肝腸寸斷的滋味。是他們，讓我不敢輕易地相信一個人，是他們，讓我即使過去了那麽久的時間，隻要稍微有人提起一點有關的事情，就會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