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冰冷的夜
我苦笑一聲,來者不善,冷欣汶今天百分百是來跟我宣示主權的。
沉詩詩和冷欣汶兩個女人串通一氣,今天勢必是要狠狠地整我一番。
我看到冷孜彥的眉頭皺了皺,他拉了拉冷欣汶的手臂,警告她:“欣汶,你別惹事。”
冷欣汶卻狠狠地瞪了冷孜彥一眼,說道:“哥,我的事你別管。”
陸博揚護在我身前,對冷欣汶冷冷地說道:“冷欣汶,你想幹什麽?我不許你傷害歡妮。”
看到陸博揚那麽緊張我,冷欣汶的嘴角劇烈地抽動著,她對陸博揚說:“博揚,難怪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原來都是因為她這個狐狸精!”
我知道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很蒼白,我我好不容易受住了沉詩詩的一番冷嘲熱諷,現在又來個冷欣汶對我冷言冷語。
陸博揚怒了,反駁道:“冷欣汶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歡妮她不是狐狸精,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冷欣汶冷冷地笑著,用犀利的目光盯著我,指著我大聲問道:“你一隻雞有什麽資格出現在這個宴會上!”
“冷欣汶,你夠了!”陸博揚極力地維護我,不惜與冷欣汶爭吵。
冷欣汶大叫道:“不,不夠!”
她又將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倪歡妮是吧?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嗎?就知道躲在男人背後裝可憐嗎?你要不要臉啊,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啊,像你這種不幹淨的女人,就算陸博揚看得上你,可是你配得上他嗎?你配嗎!”
冷欣汶的汙言穢語,讓我心髒劇烈地疼痛,我再也忍不住,飛快地逃離了那個不屬於我的地方。
我聽到背後陸博揚大聲喊我的名字,想要出來追我,卻被冷欣汶緊緊地拽住了胳膊。
我獨自一人走在了大街上。A城的夜晚,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這樣的熱鬧與我的孤寂,真是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拖著沉重的步子,緩慢地向前走。看著自己的盛裝,美麗的裙子,漂亮的水晶高跟鞋。我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也懶得去理會路人詫異的目光。
不是每個穿上水晶鞋的姑娘都能成為王子的灰姑娘的。
灰姑娘即使是從煙囪裏爬出來,隻要洗幹淨了,她就能成為王子喜愛的女郎。可是我,卻是無論怎麽洗都洗不幹淨的。
冷欣汶說的對,我配不上陸博揚。我待在他身邊隻會讓他難堪。既然我並不喜歡他,就應該離他遠一點的。
不管是陸博揚還是冷孜彥,我都不應該接近,我接近他們隻會讓他們難堪,也讓自己難堪。
想起剛才冷孜彥冰冷的目光,我就覺得一陣陣心寒。
沉詩詩和冷欣汶那樣嘲諷我、羞辱我,他竟沒有站出來為我說一句話!隻當我是個陌生人。
也是,我不過一個低賤的陪酒小姐,哪裏能讓冷孜彥這個的貴族公子多看我一眼,看來以前的我以為他對我的好,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冷孜彥對我的冷漠那麽明顯,我卻還要作繭自縛。我已經栽在男人身上一次了,絕對不能再栽第二次。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用手背胡亂抹了一下眼淚,妝容花了也懶得去理。
我繼續向前走著,我現在還不想回家,因為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走著走著,天忽然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絲打在臉上,瑟瑟地疼。
我從來不知道,夏天的雨也可以這樣冷。但是,雨再冷,也抵不過心冷。
手機一直不停地響,來電顯示是陸博揚。我苦笑著,輕輕地按下了拒聽鍵。一看通話記錄才發現,原來陸博揚已經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了。
冷欣汶纏著他,他一定無法脫身出來找我。這幾個電話,想必也是躲在衛生間裏麵打的吧。
電話又響了起來,我索性將手機關機了。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我不知道自己在大街上晃蕩了多久,隻記得自己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不爭氣的我在出租車上又大哭了一場,引得司機特別不爽,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欺負了我。
第二天,我就得了重感冒,但我還是抱病去上班了。因為感冒聲音沙啞,美姨就沒讓我去坐台,隻是做一些端酒整理之類的活。
我心裏很亂,總要忙著才能讓自己心裏好受點,一靜下來又會胡思亂想了。所以,我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就會去搶著替思思做她的工作。
“歡妮,你這是怎麽了?”思思看著我,一臉的狐疑。
我說:“我停不下來,我總想做點什麽來對抗內心的壓抑。”
思思聽著我沙啞的嗓音,一直說我才不見一天,就把自己虐成這副樣子。我卻連跟她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了,姚雪凝對我夾槍帶棒的話語我也懶得回應,都是思思幫我頂回去的。
宴會上發生的事情,讓我萎靡不振了好一段時間,直到陸博揚再次出現在魅夜。
陸博揚是偷偷來的,因為我的原因,冷欣汶盯他盯得很緊,她說要讓陸博揚遠離我這個狐狸精。
陸博揚一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他抓著我的手,連連說道:“歡妮,對不起,那天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早知道我就不強迫你陪我去了。”
宴會的那一晚,是讓我痛徹心扉的一晚,我所有的尊嚴都在那一夜被肆意踐踏。雖然我也不曾有過什麽尊嚴,可是在那樣盛大的宴會上,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之間,更襯得我低賤卑微,一無所有。
可是我知道陸博揚是真的為我好的,他有多喜歡我,現在就有多自責,自責到心痛。
我淡淡地笑了笑,對陸博揚說:“陸博揚,我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那天晚上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我心髒一抽一抽的痛。
陸博揚的睫毛濕潤潤的,我知道那是淚水。他心疼地看著我,一把將我攬入懷中,淚水飄灑在我的肩頭,冰涼冰涼的,好似那夜的雨絲。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陸博揚,你別哭了,我真的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