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羈
見淩天鄭重的神情，老嫗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華敏兒，道：“既然是故人之後，疏影跟著你倒也是一樁美事，希望你好好待疏影。”
“前輩，你放心，我會好好待她的。”華敏兒點了點頭，沒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嗯，那就好。”老嫗點了點頭，滄桑的臉上滿是欣慰之色，她眼眸中浮現一絲回憶，像似在對淩天等人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門派注重音律秘技，門下弟子都專修古箏，而小姐自從見了他以後，便舍棄了疏影，開始專修玉簫，嗬嗬，情之一字真叫人捉摸不透。”
淩天聞言，嘴角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什麽都沒說。
“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老嫗喃喃自語了一陣，神情終於恢複正常，轉身麵對著淩天，詢問道。
“晚輩淩天。”淩天恭敬道。
“淩天，淩天，可是取自淩駕天地之上的意思？”老嫗反複念叨著淩天的名字，又詢問道。
“嗯，父親他給我取這個名字，想必是這個意思吧。”淩天點了點頭。
淩天自不會說這個名字是他自己所取，如果外人知道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可以自己取名字，也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會不會感覺這太匪夷所思呢？
“嗯，不錯的名字，不錯的寓意。”老嫗點了點頭，然後大有深意的看了淩天一眼，和言語色道：“孩子，你心思太重，心思太重，心就做不到不羈，哪又怎麽可以逍遙物外，又何談淩駕天地之上呢？”
當淩天心中殺機湧現時，想必此老嫗一定覺察到了，閱曆豐富的她自然知曉淩天為何這般，她不想淩天為之所縛，忍不住出言提醒。
淩天心中一顫，若有所思，他什麽話都沒說，一動不動，認真消化著老嫗的話。
良久，淩天搖了搖頭，苦笑不已，顯然並不解其中之意。
“不明白麽？”老嫗語氣和緩，慢條斯理，一點也不著急。
“明白，可是要怎麽做呢，還望前輩賜教。”淩天躬身一禮，向老嫗虛心請教。
“看你剛才眼眸射出的金光，佛門氣息濃鬱，想必你修習的是佛門功法吧。”見淩天點頭，老嫗繼續道：“佛家講究放下，佛曰放下執念，立地成佛，放下，人才能做到不羈。”
“放下？嗬嗬，說的簡單，可是要做道，談何容易啊。”淩天不由得苦笑一聲。
他心中執念太多，他要去仙界救袁昊夫婦；他淩雲父親的仇他身為人子，定然要報；淩霄閣還等著他重建；他要逃避仙界的追殺等等，他背負的太多，這些，他又怎麽放的下？
“嗬嗬，孩子，你誤會了，放下，並不是讓你放手，而是要你心態放高點，不要為眼前所見局限了你的視界。”老嫗微微一笑，指出了淩天的誤區。
“心態放高？”淩天迷惑，不明所以。
“心在九天之上，俯瞰天下，你會發現，世界是那麽渺小，你以前所在意的一切不過是滄海一粟，
不值得你耗費那麽多精力。”老嫗望向蒼穹，蒼老的身軀竟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心在九天之上，俯瞰天下？”淩天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對，目光要長遠，你的世界應該是在蒼穹之上，你的路在前方，不要為腳下的一顆沙礫阻擋了前進的腳步。”見淩天似有明悟，老嫗趁熱打鐵，繼續提點。
聞言，淩天眼中一亮，老嫗的話放佛給他打開了一道天窗，讓他有機會看到外麵的世界，豁然開朗。他心情一鬆，心情舒暢很多，心中的仇恨、擔憂重重也淡去很多。
“謝謝前輩指點，晚輩感激不盡。”淩天躬身一禮，對老嫗充滿了感激。
“嗬嗬，哪有那麽多禮節，想必你父親已然教了你很多，你一時之間為仇恨蒙蔽了雙眼，待時間長了你自會明悟。”老嫗輕輕拂袖，將淩天托起，沒一點居功的意思。
淩天這時也想起了父親曾經告訴自己的話“我自逍遙，追求我心大自在”，他暗道父親所說不就是這種意思麽。
“嗬嗬，想來你已經明悟，我老婆子今天話多了，人老了，就絮叨很多，希望你們不要見外。你且自便，這閣中物品你需要什麽就拿走什麽吧，想來小姐如果知道是他的孩子取走的，也會開心不少吧。”老嫗說著也不待淩天說話，慢步向先前盤膝之處而去。
“多謝前輩。”淩天再次行禮。
老嫗也不回頭，喃喃自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歡樂趣，離別苦，此種更有癡兒女，唉，小姐，你這是何苦折磨自己呢？”
她念叨這幾句後，便盤膝而坐，又閉上了眼睛，放佛從來也沒離開過那裏一般。
淩天幾人聞言，感慨萬分，一時間各有所思。
“淩天哥哥，前輩說這閣中的物品你可以隨意取，嘻嘻，我是不是可以……”華敏兒雙眼放光，一副鬼靈精怪的模樣，好不可愛。
不單是她，就連姚羽和金莎兒都雙眼狂熱，看向淩天的眼神別提多怪異了，充滿了羨慕甚至是嫉妒。
“呃，敏兒，不要這麽貪心好不好，我們現在已經有了自己需要的，剩下的就留給有緣人吧。”見她們這般神情，淩天感覺身上的壓力很重，隻好勸解道。
淩天自己有自己的想法，雖說玲瓏仙子與父親關係匪淺，不過他卻不想白白拿取玲瓏閣的東西，所謂無功不受祿，淩天有自己的原則，如果不是華敏兒喜歡疏影，而且疏影跟她引起了共鳴，他鐵定也不會白要的。
“哦，好吧。”華敏兒微微失望，不過她也知曉淩天的性格，不想讓他為難。
姚羽和金莎兒也是一副失望，不過既然當事人都不在乎，她們又能如何呢，隻好也放棄了心中想將玲瓏閣一掃而空的想法。
不遠處閉目養神的老嫗仿佛能看到淩天的舉動，她微微點頭，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對淩天欣賞有加，暗歎此子心性頗佳。
淩天聞言，眼眸中的殺機瞬間升騰而出，他緊盯著金莎兒，看的金莎兒心中慌亂不已，連接
下來的話都沒說出。
“嗯，好。”
“嗬嗬，我買不起，不過有人買得起喲。”金莎兒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淩天一眼。
金莎兒莫名的說出這些話來，本來她以為以她的身份，她永遠也不會這向別人服軟。不過事情就是這麽奇怪，她就是這樣說了。而且說出來後，她心中莫名的有些輕鬆，有些隱隱的期待。
“哼，姚羽師姐說那張紫銅色古箏品階比疏影還高，而且你是劍閣的人，你買得起麽。”華敏兒輕哼一聲，對金莎兒依然沒好顏色。
“你-是-在-威-脅-我-麽？！”淩天傳音給金莎兒，一字一頓，語氣冷漠的好似數九寒冰。
淩天點了點頭，傳音道：“好吧，去吧，你去試試。”
她期待什麽呢，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如果不說出，她心裏會很難過。
淩天聞言，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有些和緩，他知曉不能逼金莎兒太甚，於是輕聲道：“你可以試試，如果能引起這張古箏的共鳴，我就為你買下，如果不能，那就不要怪我了。”
“我，我，沒……”
淩天心中一凜，金沙兒的微笑讓他有些不祥的預感，不過他猶自強裝鎮定，搖著頭，道：“金仙子，你看我幹嘛，我也買不起的。”
“哼，淩天哥哥才不會為你買呢。”華敏兒小嘴撅的很高。
說來話長，淩天和金莎兒交流，用的是靈識，看似過了很長時間，其實外界不過隻是一瞬。華敏兒和姚羽自是不知曉他們交流了什麽，見金莎兒舉動，他們雖然心中有萬千疑惑，不過也知道淩天自有他的決定。
金莎兒聞言，眼睛一亮，輕聲道：“謝謝，對不起，先前我不想那樣的。”
淩天輕輕捏了她的纖纖玉手，滿是柔情地看著她，給以安慰，這才平複她的心情。
“是麽，那可未必。”金莎兒自信滿滿，然後看著淩天，傳音道：“淩天，你別裝傻了，想必你也知曉我已經推斷出你是淩雲之子了，你父親的通緝畫像我可是見過的，如果你幫我……”
“既然來了，那就看看另一張古箏吧。”金莎兒依然念念不忘古箏的事。
金莎兒莫名的有些後悔，她本不想這樣，不過看到華敏兒那般，她氣不過才脫口而出那些話。
然後三人齊齊看向金莎兒，目不轉睛，很好奇她是否能引起古箏共鳴。
既然是玲瓏仙子所留，一定不是凡品，金莎兒自是對剩下的古箏心存期待。
金莎兒點了點頭，說著她蓮步輕移，向前邁了一步，靈識探出，顯然是準備和那張紫銅色的古箏交流了。
隻是華敏兒撅著小嘴，氣嘟嘟地看著淩天，委屈不已。
“不要試圖威脅我，不然，哼……”淩天色厲內荏，陰冷無比。
“我，我不會告訴師尊的，誰都不會告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