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碎
另外一邊,剛回到伍月住處的魏桐軒心情很不錯,他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看不出來啊丫頭,你絕情起來還挺可怕。”
伍月收回片刻失神的眼,“有多可怕?還能將你嚇著不成?”
魏桐軒故作驚恐的捂著小心髒,“真嚇到了,連魔君都嚇到了。”
伍月對著他一瞪眼,“那要不,婚事咱退了?”
魏桐軒連連搖頭,“不成,本公子至少對你的心是真的。”
伍月挑眉,“你又想趁虛而入了?”
“每天都想。”魏桐軒認真回答,“隻可惜你都不給我留點空隙,想見縫插針都不行。”
騷狐狸的德性伍月自然是清楚,也懶得跟他糾纏這些話題,隻一指側邊那間臥室,“呐,你睡那裏。”
魏桐軒桃花眼眯了眯,委屈道,“原來不讓我跟你共處一室啊?真是太傷本公子的心了,為了幫你,本公子可如今渾身是傷。”
然後又慢悠悠的竄到伍月麵前,“普天之下本公子敢冒著被魔君殘殺的危險,貌冒死娶你,丫頭你就如此報答我的大恩大德?”
伍月歎氣,決斷一揮,將身受重傷的魏桐軒綁成一個粽子,往肩上一抗。
魏桐軒桃花眼笑得彎彎,“娘子,咱們這還沒成親呢?就想和為夫玩兒捆綁?”
伍月臉不紅心不跳的將魏桐軒扛進側邊臥室,把他往床上一扔,“你就好好休息吧,想通了不胡言亂語了本將軍自會放你出來。”
然後也不解魏桐軒身上的決斷,頭也不回的離開。
魏桐軒笑得一臉風騷,“既然你將本公子綁來了,本公子自會將戲做足,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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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煜天寧都見不到伍月的人,青鸞殿裏所有的仙娥將士們好像都接到了伍月的吩咐,不透露給他半分口風。
無論他怎樣翻遍了青鸞殿的每個角落,就是找不著她。
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煜天寧內心焦躁無比。
之前他隻是單純的認為伍月與魏桐軒是朋友關係,自己才是伍月心中的那個人,是以就算知道伍月與魏桐軒有婚約,也自當那不過是跟他置氣的把戲而已。
畢竟,他的身份一下由大黃變成了作惡多端的魔君,伍月氣他他也能理解。
可是……這麽多年伍月竟然留著那個追魂契……
如果,她真的喜歡魏桐軒呢?如若真如她所說,她喜歡的人一直是魏桐軒所以才想嫁於他,那他又當如何?
不,煜天寧眼眸如漩渦一般深邃冰冷,他不可能接受她喜歡魏桐軒這件事。
若她真是愛上了魏桐軒,那他也要將她奪過來,殺了魏桐軒那隻狐狸精。
他定要將那隻不知天高地厚,企圖染指他女人的狐狸碎屍萬段,讓他永不超生!
看著眼中閃著紅光戾氣橫生的魔君,蓼飛融不禁皺眉,“魔君大人啊,您老人家就想開點,人家郎情妾意的百般恩愛,您非去橫插一腳是為何?”
“天下女人何其多,您何苦要在戰神這隻母老虎身上吊死,這不是降低了您的身份嗎?要我說,戰神那樣的女人哪裏配得上魔君您呐……”
“閉嘴。”煜天寧冷聲命令。
見魔君身上那不可抑製的殺氣橫生,蓼飛融識趣的閉唇不語。
魔君卻轉過身,繼續穿行在青鸞殿之中尋找戰神。
蓼飛融望著那個頎長高挑的身影不由得輕蹙眉頭,那個曾經霸氣威武不可一世俯瞰眾生的男人,背影不知何時變得那麽單薄又脆弱。
他就是單單行走在那崎嶇的小路上,都是滿目的滄桑與蕭索。
第一次,讓蓼飛融感覺到,他跌落到了凡間,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有血有肉,有苦有痛……
煜天寧卻沒有管那麽多,傷勢稍微好一些後,他便急促的想找出伍月,他還有太多太多的話沒有說,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沒有問,她怎麽能都不給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知道自己此刻在別人眼中淪落成什麽模樣兒,一個令人同情的可憐人罷了。
可他不在乎,哪怕還剩最後一絲機會他也要盡力去爭取。
繞過了無數穿插而過的仙娥,煜天寧在碧水的幫助下來到了戰神所居住的正宮,碧水機靈的引開了一群正準備路過正宮的仙婢。
煜天寧悄然而出,這麽多天如死灰般的眼裏終於滑過一抹光,他迫不及待的想進去尋找伍月,心中又一遍在心裏勸慰著。
見到她一定不能生氣,一定不能發火,他來尋她是來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的,不是來和她吵架,讓彼此關係更僵硬的……
然而,剛邁步到門口就聽見裏麵一聲妖孽般的輕叫。
“啊!你輕點……”
煜天寧石化在當場。
“別啊,那裏別碰。”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啊……嗯……”
那是魏桐軒的聲音,聲音帶著低沉的磁性和……嬌|喘……
煜天寧的臉瞬間僵硬了起來,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他們在做什麽?
他應該推門進去看看,應該一掌劈飛那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應該……
可他卻怯懦了,他害怕,害怕真的看到自己想象的那一幕,害怕麵對她們真的是一對神仙眷侶的事實……
心好似已經不是自己的,從跟著伍月回到天界,好像每時每刻都在痛。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一步步退出,忽的倉皇逃離。
他一口氣跑了很遠,以至於都忘了自己不知是在何時逃離了青鸞殿。
天界金碧輝煌的庭樓碧宇間穿行的仙君們都忍不住對身邊的人回頭,被他的姿容驚歎,也對他的落魄同情。
煜天寧眼中冒著火,恨不得將自己整個都燒沒了。
身形一變,化作一隻巨大黑龍從天宮之上飛行而過。
底下立馬就有小仙君高呼,“不好了不好了,魔君……逃了!”
天界開始一片騷亂。
但這些對於煜天寧而言,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的小事,他隻知道自己好似已經疼得麻木了,好似心也不是自己的,連大腦也不是自己的,沒了絲毫辨別和思考的能力。
隻想逃離。
不去麵對這一切的現實,好好睡上一覺,夢醒之後那個屬於他的女孩還在等他,巧笑嫣嫣,牽著他的手,溫和的對他說,“大黃,我們回家。”
她就是他的家,天涯海角她在哪裏他都隨她而去。
隻是,她的耐心為何那麽少,都不等他回複一聲好,便轉身牽上別人的手離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