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拐賣
"呃,你可能誤會了,最近家裏事情多,我有些忙不過來,不過,幸好你及時回來了。"
陳雙的是實話,在家裏,她不想讓家裏齲心,不想露出不快,在外麵可謂是她最放鬆的時候。
"什麽事?不能跟我聊聊嗎?興許我能幫……"楚防震昨晚上拍了一張陳雙仰頭看星辰的照片,今一早就拿去縣上洗出來了。
那眼神,誰看了都有幾分憐憫,她家裏一定是有很大的事情。
可是,楚防震的話就到了一半,陳雙就擺擺手笑著:
"也沒啥事,也沒有什麽好的,真的!"陳雙不想跟任何提及家裏的事情,更何況,她連父母都瞞著,又怎麽可能跟外人。
著,陳雙轉身就離開了菜棚。
楚防震攥了攥拳頭,心裏有那麽一絲不甘心閃過,她還是不願意跟自己她的事情。
可是,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又流露出了一絲柔情,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姑娘?
不畏權貴?可她又為什麽那麽拚命的種菜掙錢?
明明一副嬌柔可親的模樣,卻會擒拿,時而溫柔似水不喜喧鬧,時而堅強喜笑顏開,時而眼神空洞,孤獨的叫人心疼,楚防震此刻心裏如同一團亂麻一樣,他看不明白她。
……
"你不用給俺錢,俺還得給您送錢呢!"宋有糧道。
陳家,付大叔卑躬屈膝的人剛跨進大門檻兒,就把手裏的攥著的皺巴巴的票子遞上去:
"宋大哥,幸好家裏有人兒!"
可是,付大叔一進門卻聽宋有糧這麽,他一頭霧水,他明明花的是這家的錢,啥也不能再要人家的錢。
宋有糧笑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一遍。
陳雙回到家的時候,宋有糧正跟付大叔聊得火熱。
"呦,早就見過你家閨女了,還真有本事,俺這大字不識幾個,還真沒那個腦子!"
付大叔一見陳雙來了,趕緊在宋有糧麵前誇讚。
宋有糧的老毛病又犯了:"那可不是,俺閨女啊,那又懂事,又能幹,你來村上的時候,瞅著那山腳下的二層洋樓沒?都是俺閨女自個兒掙錢起的。"
這麽一,付大叔的臉一下子吃驚的不出話來,半晌才道:
"丫頭自個兒賺錢起的?哎呦,這可了不得了,宋大哥您好人真是有福氣!"
"爸!心下巴都漏了!"陳雙也是無語,隻能旁敲側擊的道。
宋有糧笑嗬嗬的還真摸了摸下巴,陳雙這話的意思就是,老爸可不要大話閃著舌頭,該從嘴裏出的卻從下巴出來了。
"宋大哥,你家閨女也老大不了,婆家了沒?"
宋有糧一聽這茬,那心裏更是樂開了花:"了,準備年底就辦酒呢!"
"過禮了沒?"付大叔又問道。
這麽一追問,連宋有糧都覺得話中有話,自家人結親還過啥子禮,不免沉默了那麽兩三秒鍾。
"貨比三家,宋大哥要是不嫌棄,俺給陳雙一個,到時候叫陳雙自個兒選一選,畢竟這麽好的姑娘,打著燈籠都難找,選選也是應該的!"
見宋有糧沒話,付大叔倒是看出來了,這肯定是還沒過禮呢。
宋有糧臉色有些尷尬的道:"這……這還有啥子好選的……"
宋有糧拍了拍大腿緩解了一翻尷尬道。
話沒完,付大爺就擺擺手義正言辭的道:"誒,這可不行,你家閨女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不選選哪能體麵呀!俺倒是覺得,她就有那個資格選!"
此話一出,宋有糧隻能看向正在夥房燒茶的陳雙。
可陳雙的目光一直盯著爐肚底下跳躍的火苗,心,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連外頭堂屋的話聲,她都沒聽見。
……
可屋裏看似在看電視,卻把電視機的音量調到最的陳秀蘭豎著耳朵在聽,這都快把耳朵豎抽筋了。
"宋有糧,你這是啥意思?俺家陳雙是不是配不上凱凱?要是配不上,俺就帶著雙遠走高飛去!"
這麽一,宋有糧簡直是想哭的心都有:"你又不是沒聽見,那老付都沒給俺清楚的機會。"
宋有糧不是個絕話的人,也不喜歡拆人家的台麵。
"俺可不管,今年年底,這酒席必須得擺上。"陳秀蘭一句話撩在那兒。
"這不是事兒嗎?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俺現在就給凱凱打電話,叫他年底之前必須回來一趟,不回來俺打斷他的狗腿成嗎?"
宋有糧著,還比劃著,把自己的腿翹在板凳上做了個拿刀砍的姿勢,惹得陳秀蘭一撇嘴竟然沒憋住笑的前仰後合。
隨後,宋有糧憨厚的咧著大嘴叉子笑的跟孩子一樣。
宋有糧笑也笑了,自家媳婦也舒心了,趕緊走到電話機麵前撥了號碼。
陳雙不緊不慢的收拾房子,打掃打掃衛生,她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
直到宋有糧連續撥了五六個電話,那頭都是接了直接掛掉,根本沒人話。
宋有糧彈了一下自己家的電話,瞅著手裏的聽筒:"咦,這是咋了?該不會又壞了吧!"
"可能是的,畢竟咱們太偏僻了,爸你改再打打試試!"陳雙插了一句嘴。
電話是沒壞,隻是陳雙早已經跟靳子良打過招呼了,如果不是她的聲音而是父母的聲音,要麽掛掉電話,要麽就不要提大哥受贍事情。
此刻,看來靳子良真算是重情重義。
"誒,反正離過年還有大半年呢!今年陰曆二月才過大年!"
宋有糧著放下了聽筒。
下午,大約四點多的樣子,陳雙切好菜就去了魚塘喂魚,打算喂好魚回來之後,也剛好能炒菜了。
可陳雙卻沒想到她剛從竹排上喂完了魚準備上岸,隻聽到耳邊一陣蘆葦叢的騷動聲後,陳雙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卻不料眼前一黑。
陳雙下意識的掙紮,她感覺自己被裝進了麻袋,隨後,胸口一陣胸悶,陳雙被人扛在肩頭消失在了晚霞鄭
一陣摩托車轟鳴之聲響起,隨著路況的顛簸,陳雙整個身子根本沒有任何用力的地方。
她瘋狂的撕扯著麻袋,可是試了兩下,陳雙已經放棄了。
"你們是什麽人?"
"哼哼,送你去過好日子的人!"
這個聲音帶著惡毒和決絕,還摻雜著一絲收獲的喜悅,隻是有些扭曲罷了。
陳雙心裏一涼,腦子裏頓時蹦出幾個字人販子!
陳雙頓感絕望,十幾分鍾,伴隨著摩托車不斷加油門的轟鳴馬達聲,陳雙終於感受到了暫時的平靜。
隨後,陳雙隻覺得身子被人再一次扛起來,隨後一個恐嚇的聲音傳來:
"老實點!"
陳雙真的是嚇得一動不敢動了,畢竟,她前世也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萬一她要是被一刀捅死了,那她的爸媽一定會瘋一樣的找她。
這一刻,耳畔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隨後傳來了個讓陳雙每逢做惡夢都害怕聽見的聲音。
"錢一到手就跟哥幾個兒分著!"
"那行,俺先走了!"
隨後又是摩托車馬達聲揚長而去的聲音,緊接著,麻袋口終於鬆了,陳雙剛要把腦袋探出來,可卻被潘大明在嘴裏塞進了一大塊破布,隨後,麻袋口兒又給紮上了。
"死老婆子,就你能幹這事兒,俺也能幹,媽拉個巴子,看不起俺,俺叫你跪下來求著!啊呸……"
潘大明自言自語的聲音響起。
陳雙不知道這裏是哪兒,但是一路上轉彎的路線,陳雙腦海裏有印象,這裏,應該是陳家灣。
還是那處坍塌了一大片的柵欄門,也沒人休整,簡陋的房間裏潘大明拿著軟鍵兒手機正在焦急的打電話。
"我手頭有貨要不要!"
"你甭管我是誰,我反正手裏頭有貨,你要不要,給個話兒!"
此刻,已經日落西山,色漸漸暗了下來,陳秀荷推開柵欄門走進殘破不堪的院子,一眼看見院子裏堆著個麻袋。
"潘大明,你又來幹啥?俺已經沒錢了!"
陳秀荷倒是沒多留意那一動不動的麻袋,倒是看見了屋裏那她倒死都不想多看一眼的男人。
"現在有錢了,老子不再求你們陳家一個子兒!"
潘大明掛上電話目光殘忍的看著這眼前人老珠黃的女人,他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陳秀荷狐疑的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裏的麻袋,這情景,她不是沒見過,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潘大明,你有沒有良心?"
"我有沒有良心?你問我?嗬嗬,老子還想問問你那老不死的娘有沒有良心,再了,良心值幾個錢?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你要是識相,就他媽給我裝瞎!"
這話一出,陳秀荷嚇得後退,販賣人口可是犯法的。
"潘大明,你會遭報應的,我真是瞎了狗眼……"陳秀荷氣的全身直哆嗦,轉頭又看了一眼麻袋,她想去放人。
"你現在才知道你瞎了狗眼?我潘大明話兒今兒就撩在這兒,你今要是敢壞了老子的好事兒,老子弄死你們陳家,一個不留!"
潘大明咬牙啟齒的道,那字字見血,宛如從後槽牙的牙縫裏擠出來一樣惡毒。
陳秀荷蹲在當場,她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著這個男人:
"你啥子?你敢再一遍?"
"連你一起弄死!"潘大明已經想錢想瘋了,老婆的公司也倒閉了,他的進錢項也全都瓦解了。
如果他自己再不搞點來錢快的苗頭,他還真活不下去了。
昨看著這丫頭就長得水靈,絕對比普通姑娘賣的個更高的價格,這麽一大票買賣,他可不能眼瞅著溜走嘍。
著這話,潘大明走到麻袋錢,身子一頓,將麻袋扛在肩頭走進了屋裏,而陳秀荷被嚇得攔都不敢攔,生怕他真的對自己的娘家下手。
陳雙掙紮著,可手腳都被麻繩綁上了,她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潘大明將麻袋扛進了雜物室,裏麵什麽破桌子爛椅子都有,就是沒舍得扔,至少在當下的時期可以劈開當柴火。
陳雙聞到了一股黴變的味道,可她哪裏還姑上那麽多,試著掙紮了幾下,陳雙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被麻繩磨破了一層皮,始終沒辦法掙脫絲毫。
眼下,一股絕望頓時在陳雙心裏萌生,現在這個時候,父母一定擔心死了。
可轉眸一想,陳雙覺得並不是沒有一點轉機,她緊緊的等待潘大明的到來,她就不信,他可以喪盡良到連自己的親生閨女都打算賣掉。
現在,陳雙唯一要做的就是能開口話,她使勁的扭動著身子,盡量把腿伸開將麻袋繃緊,嘴巴上的破布使勁的在麻袋上摩擦。
空氣又悶又熱,陳雙粗重的喘息著,頭上豆大的汗水不住的往下流,淩亂的頭發濕噠噠的黏在臉上。
可是陳雙感覺嘴裏的破布就要蹭掉了,可在這個時候破門吱呀一聲開了,好幾串腳步聲停在了麵前不遠處。
"這丫頭,長得標誌,皮膚那叫一個水靈,我老弟……這一票賺大了!"
潘大明陰陽怪調的著。
"你了不算!"這饒聲音低沉沙啞,聽上去年紀差不多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潘大明哼哼,卻滿臉自信的走到陳雙麵前,解開了麻袋,為了防止被看到不法分子的臉,他用強光手電筒直勾勾的照著陳雙的臉。
陳雙被晃得根本睜不開眼睛。
陳雙撇過頭去躲開那晃眼的光束,很快,麻袋口再一次被紮上,潘大明得意的道:
"怎麽樣?就這皮相賣給有錢人家當個媳婦兒,那可是綽綽有餘!"
"吧,多少錢!"那人也是看的心頭一顫。
潘大明伸出了五根手指頭,笑著:"這兒數,一點都不多!"
"潘大明,老子知道你缺錢,咱們賺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買賣,一個點子背,也就進去了,你也不能看誰都宰吧。"
"老帽兒,您這話的可就不中聽了,難道,您出了事兒,俺還能好好活著?別鬧了,就這數!"
陳雙正在用舌頭使勁往外頂破布,等到破布掉落的那一刻,陳雙大口的喘息著,口腔裏幹涉一片,唇角還有一絲腥鹹的鐵鏽味。
"潘……潘大明……你……你這個畜生,你連你親生女兒都打算賣嗎?"
這個從麻袋裏飄出來的聲音,把眾人嚇了一跳。
潘大明根本沒反應過來話的內容成分,他條件反射的目光一怔,嚇得魂都快沒了,畢竟,這是他頭一筆買賣,上去就踹了一腳麻袋:
"消停點兒……"
可話音沒落,那叫老帽的男人會意的看了一眼潘大明,了句,盜亦有道。
完轉身就走。
"老帽兒,別走啊,您留步,別聽她胡,俺潘大明哪來的兒女,要不這樣,三千塊,三千塊成嗎?"
老帽是老江湖了,他細細看了一眼潘大明,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子人氣,雖然他們做的買賣是見不得光的,但是,也是個講道義的人。
現在很多家庭因為貧困,重男輕女的思想很重,生了很多娃娃養不起的,大都是自願將閨女送出去的。
當然也有很多觀念不到位支持近親卻沒有後代,或者不孕不育的夫婦要求要買個孩子作伴。
可是,他老帽還沒喪良心到和這種人好吃懶做養不起閨女賣掉的人打交道。
"老帽兒,帽爺……兩千……兩千行嗎?"
潘大明追出去老遠,可又怕太聲張暴露了,隻能作罷,唉聲歎氣的回到家裏,潘大明肚子裏的火氣快要把他的五髒六腑燒糊了。
順手從柵欄上抽了一根兒臂粗細的木棍就去了雜物間,二話不就砸在了麻袋上。
陳雙傳來一陣悶哼,整個身子在麻袋裏縮成一團:
"潘大明,你這個畜生,你不配做我爹,你拋棄妻子……你……你就該被雷劈死!"
陳雙一邊罵著一邊抽搐著,可是,她越是罵的厲害,棍子落在身上的力度就加大了幾分。
"你這個死丫頭故意砸老子的生意,俺看你是揍的輕。"
"俺把你打到自願被送走為止!"話語一落,棍棒無眼,如同鼓點一樣落在陳雙的全身。
……
杏花村,陳秀蘭已經急的焦頭爛額,見宋有糧剛從孫家回來便迎了上去:
"咋樣?雙是不是去孫家了?"
宋有糧唉聲歎氣的坐在堂屋的凳子上,那張臉眼湊著都要往下滴冰溜溜了,他無力的搖搖頭:
"河壩子也沒有,菜棚也沒有,李家也找了,孫家也問了,俺也挨家挨戶的敲門打聽了,哎……雙這是去哪兒了呀,怎麽也不跟家裏一聲?"
"要不,咱去找公家人去?"陳秀蘭心知肚明,陳雙這兩年的脾氣已經改了很多,她去哪裏都會跟家人打聲招呼的。
宋有糧無力的擺擺手:"俺跟楊村長這事兒,現在他也帶頭去外頭找了,是找公家人是有規定的,什麽人要是人不見撩兩才幫忙去找。"
"兩?那……那雙要是出了啥子事兒,兩不得……"到這裏,陳秀蘭眼眶一紅捂著臉嗚咽起來,話,也不下去了。
就在二老都心事重重的時候,楊國棟和楚防震突然來了,宋有糧隻能收拾收拾心情上去迎,設想要是有雙的下落了也不定:
"楊村長,有消息了?"
楊國棟微微搖頭,一下子氣氛陷入了沉悶,但是楚防震卻站出來道:
"我剛才又挨家挨戶的打聽了一遍,有人看見今下午有騎摩托車的兩陌生人來過,據還帶了個麻袋,據我推斷,有可能陳雙被人販子給弄走了!"
楚防震扶了扶眼睛,他的見世麵比鄉下百姓要廣的多,處事也是有條不紊,但是,他心裏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也是一陣擔心。
"啊?"陳秀蘭一聽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秀蘭!"宋有糧和楊國棟同一時間上去扶著,把陳秀蘭安頓在椅子上,她哭的力氣都沒了。
對於人販子,所有的鄉下人都聽過,而且是聞風喪膽,隻要一有人販子的傳言,哪怕根本不是本市的,鄉下所有的人家都把自己的孩子關在家裏。
孩子要是跑出去回來準挨揍,還一邊打一遍罵:"再跑?被壞人給抓走了打斷你的腿,讓你再也回不了家!"
所以,現在就連剛能聽懂人話的毛孩子都知道壞人會把他們抓走,所以,就更別提陳秀蘭了。
"大娘,您別激動,我覺得防震分析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所以,來給二老商議個事兒!"
"都這個時候了,楊村長,還商議啥?有啥事兒您做主就好,能把俺家雙兒找回來,俺……俺這給您磕頭!"
陳秀蘭一聽從椅子上掙紮起來,身子往下一滑就跪下來了,那腦門子在地上碰的嘭嘭響。
楊國棟趕緊一把將陳秀蘭拉起來:"大娘,你可使不得,這是要折我楊國棟的壽啊。"
"秀蘭,你身體不好,就別操心了,楊村長一定會幫咱們的!"
宋有糧也是心力憔悴,本來陳秀蘭就有腦疾,這麽磕腦瓜子,還不得發病。
"是這樣的宋大伯,您還記得上回德凱回來的時候,他不是有本事請來武裝部的人嗎?您看有沒有什麽聯係方式,我到時候親自跑一趟,看能不能再幫幫忙!"
楊國棟此話一出,宋有糧一拍腦門子,對對對,他開始胡亂翻騰,但是,他記得好像凱凱臨走的時候是留了武裝部部長的辦公室電話來著,但是留給陳雙的。
宋有糧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跑進陳雙的房間四處倒騰。
在倒騰的這會子功夫,楊國棟讓楚防震幫忙帶著幾位平日裏跟陳雙走得近的鄉親們去再找找。
杏花村差不多已經給翻了個底朝,這次,他們打算往鄰村去打聽,最好能問出那摩托車經過了哪裏,又到了哪裏,要是能僥幸找到那輛摩托車,那就再好不過了。
……
青陽縣,大十幾個村莊主要分布在鳳山四周,此刻,時間已經過了午夜。
"大哥,雙雙,會不會被賣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
傻大彪跟著楚防震屁股後麵一路跑,這個點兒在路上的人已經沒幾個了,家家戶戶也都吹燈拔蠟。
村莊陷入死一樣的沉寂,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壓抑和急促感,好像唯一的聲音就是自己的心跳了。
"不會的,大家分散找,半個時之後在這裏匯合!"楚防震來到了劉窪子。
……
宋有糧這邊,找了很多陳雙記漳本子,可是上頭根本沒有任何長得像電話號碼的數字。
基本上都是土豆多少斤,金額,重量,以及所有開支和入漳數據。
看著這些數據,宋有糧竟然心頭一酸,這丫頭,竟然這麽細心,賬算的那麽細。
今晚的夜色很濃,沒有一粒星辰,院子裏的雷子一直哼哼唧唧的,能聽到它在圍著窩棚拉著狗鏈子不安遊走的聲音。
"找到了沒有?"陳秀蘭哪裏放心的下,楊國棟在一旁也是垂頭喪氣,看來結果並不理想。
宋有糧搖搖頭歎氣,舒爾目光堅定的看著楊國棟:"今兒真是麻煩您了,您在家裏歇著,陪著俺家婆娘,俺再去找找去!"
……
陳家灣,陳秀荷站在屋裏看著沒有關門的雜物房裏,那個如同黑夜裏潛伏的怪物,他一棍一棍的砸在麻袋上。
那棍頭上還沾染了血跡,麻袋上也滲了不少的血。
"出人命了……大明……出人命了,你再打會出人命的!你……你會是殺人犯!"
陳秀荷的聲音已經幾乎卡在喉嚨裏發不出聲音來,她感覺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潘大明突然轉身手裏拎著帶血的棍子指著陳秀荷凶神惡煞的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你個死婆娘要是敢妨礙老子搞錢連你一起賣!"
陳秀荷雙眼空洞,似乎全身的細胞都已經麻痹了,她胡亂摸著門框往外跌跌撞撞的跑,腳步踉蹌好幾次差點摔倒。
"你給老子回來!"潘大明罵了一句。
陳秀荷哪裏還聽得到別人話,她麵色發白,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娘家一下一下的砸著大鐵門:"出人命了……娘……娘開門呐…潘大明殺人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