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難產
門內的穩婆也好不到哪裏去，本以為可以這樣激發王瑜作為母親生孩子的本能，哪知道王瑜虛弱得很。
力氣倒是有了，隻是沒想到的是，王瑜突然就血崩了，情況十分危急。
這種情況，經驗豐富的穩婆自然是見識過，不過這也必須考慮好最壞的打算。
穩婆帶了一個小幫手，將情況告知小廝，讓她盡快去問清楚門外的陳氏和陳童。
小廝出門帶話：“裏麵那位小姐有點情況危急，眼下這情形，很有可能難產，隻能保一個。不知道你們是保大還是保小，你們快點決定，免得一屍兩命，都保不了。”
“保大！”
“保小！”
陳氏和陳童卻不是統一的回答，這下換小廝傻了，說：“你們意見不統一，最好還是商量一下。”
陳氏自然是想保小的，畢竟那是陳家骨肉至於王瑜，隻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女人而已，可有可無。隻是恰好是王瑜生產而已。
陳童卻是思考著保大。這裏麵因素很多，來不及細說，這情況下，千鈞一發。
陳氏爭執道：“你糊塗啊！那是你的親骨肉！怎麽能保大呢？還是聽娘的話，保小！聽到沒有！”
“娘，我才沒有糊塗！你知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得失啊？你有沒有想過保小不保大的後果？同樣的都是親骨肉，王瑜也是王老爺心頭肉，哪怕王瑜隻是個女兒家，但是至少是親的。你這樣保小不保大，害得還是我們！難道你忘了我們剛開始的目的了嗎？你覺得，王瑜不在了，王家還會理我們嗎？”陳童難得腦子靈光了一點，耐心給陳氏解釋道。
陳氏一聽，心也慢慢冷靜下來。陳童說的很有道理，孩子可以再有，若是王瑜因此沒了，那王家不就……不就……這萬一……王老爺怪罪於陳家，撇清所有，也不管孩。那不就和自己沒什麽關係了嗎？那那些所謂的財產也是打水漂了。陳氏就是太激動了，隻顧著眼前的利益，沒去想以後更加深遠的利益。
“那……聽你的，保大吧！”陳氏同意了陳童的意見。
“保大嗎？確定了嗎？”小廝問道。
“嗯！保大！”
“嗯！保大！”
陳氏和陳童異口同聲回答道。
小廝得到答案，進了屋，關好了門。
“師父，他們決定保大。”小廝回複正滿頭大汗的給王瑜催產的穩婆。
“我知道了，你快來搭把手！”穩婆邊說邊給王瑜順氣。
兩個人又緊張地忙活了起來。
…………
陳氏派去王家通知的小廝也通知到了王老爺。此時此刻，王老爺也是興奮的帶著準備好的給孫子的見麵禮，滿滿當當的，王老爺準備了一箱子，去往陳家。
王老爺陣仗有點浩浩湯湯的，引得看熱鬧的老百姓紛紛猜測，這準是有什麽喜事。因為王家也算是這個村裏的名門望族，自然而然關注的人不少。
這不，就連去店鋪裏買胭脂水粉的客人都在討論著這件事。
“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
“哎呀！王老爺啊！王家！那麽大的陣仗你不知道嗎？”提問的女人一臉驚訝道。
花拾音一聽王家，也就多了心眼留意她們說的內容。因為很有可能就是說的王瑜。
“哪兒能呢？”
“聽說，王瑜快臨盆了，這王老爺是去看孫子的呢！”
臨盆了？花拾音這倒是始料未及。看來這消息不假，王瑜雖說日子沒到，可是提前生產這在二十一世紀很正常的。
得知這個消息，花拾音更多的是深深地擔心。擔心陳家照顧不好王瑜。
花拾音也是交代好讓阿三看著店鋪，自己則去了一家名銀鋪，買了一對長命鎖。送給王瑜生的小寶貝。
花拾音是不迷信的，但是這消息太驚喜了，花拾音也不得不跟風一把，迷信一下，送給孩子最好的還是長命鎖。有寓意又不失體麵。
花拾音買好禮物之後，也是“馬不停蹄”地往陳家趕路。
…………
這廂的王瑜還是在艱難的生著孩子。
“用力！用力！對對對！再加把勁兒！”穩婆有條不紊的引導著王瑜。
十分幸運的是，王瑜之前氣悶胸口，有氣無力，血崩雖然說是驚險，但也陰差陽錯的讓王瑜有了力氣，漸漸的，孩子也快出來了。
王瑜也是努力的使著力氣，這是她的孩子，不能讓孩子見不到這個美好的世界。
陳童再怎麽不對，孩子是無辜的。王瑜聽到了陳童說的保大，心裏感動，但是作為一個母親，保護孩子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因此，王瑜突然來了力氣，那要保住自己孩子的信念支撐著王瑜，艱難的挺了過來。
“再加把勁兒！”穩婆鼓勵著王瑜。
王瑜也漸漸的感覺到力不從心了，咬緊牙關，使出了此生最大的力氣，感覺成敗都再此一舉了。
“哇——”的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聲，不僅讓王瑜心滿意足的昏睡了過去，也讓等待在門外的陳氏和陳童鬆了一口氣。
恰好這時候，王老爺和花拾音也趕到了。
穩婆洗好寶寶之後，拿著被褥裹好，抱了孩子出去。
穩婆到現在都還膽戰心驚，本來這是一個死局的，隻能保一個。哪知道，王瑜不僅挺了過來，還母女平安。
穩婆打開門，一臉笑意地說：“恭喜少爺，夫人！是個千金！幸好啊，母女平安！”
陳童初為人父，心裏激動主動抱過了小寶寶。臉上也蕩漾著當父親的快樂，這一幕，也讓花拾音看在了眼裏。
誰知，王老爺聽到穩婆說是個千金的時候，臉都垮了下來，一臉不悅的樣子。這些表情也沒有躲得過花拾音的眼睛。
看來，花拾音想，自己的想法並無毫無依據。王瑜受計屈辱嫁給了陳童不說，如今，又生了一個女兒。這在重男輕女的封建時代，王瑜的日子有多苦，可想而知。更何況，王老爺，作為王瑜的親生父親，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女兒出什麽意外，反而是聽到生的是女兒時，那滿臉的失望。
哎。可憐那王瑜啊！花拾音真心替王瑜心痛。
“娘！我有女兒了！”陳童是其中最高興的人了，不過，陳童絲毫沒有注意到陳氏以及王老爺臉上的不滿意。沉浸在自己初為人父的喜悅之中，抱著孩子左親親，右親親的，不亦樂乎。
“親家！”陳氏這才反應過來，討好的熱絡著王老爺。
“瑜兒沒事吧？”王老爺語氣裏沒有那麽友好。
自然是不能友好，對於陳家，王老爺那是一萬個一千個不滿意，更不用說看不起陳童和陳氏的家室了。
“沒事呢！母女平安！可把我擔心壞了。”陳氏自然而然地隱瞞了王瑜中間崩血的小插曲。
穩婆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看來陳氏是有心隱瞞王老爺，自己也就不便多嘴了，說了一句告辭，帶著小廝就走了。
王老爺不置一詞，臉色冷冷的。本來王老爺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的女兒會生一個孫子。這樣的話，王老爺甚至想要撫養這個小孫子，培養好了，還打算把這偌大的家產傳給孫子。哪知道，居然是個孫女！這瞬間就澆滅了王老爺心裏激動的火。
孫女和孫子自然是不同的，這不僅僅是在王老爺看來，生處這個時代差不多大部分愚昧的人，茅塞未開的人都是那樣看待的，女兒和兒子不一樣，男重女輕，無法改變。
花拾音痛恨，但也畢竟是王家和陳家的私事，自己不方便發表什麽意見，更何況，王老爺和陳氏，也不像是聽得進去意見的人。自己說了也是白說，還會費力不討好。
花拾音關心的隻有王瑜。陳氏是看到了花拾音的，王老爺也在這裏，陳氏也就沒有把花拾音攆出去。
總不能讓王老爺覺得陳家是那麽粗魯的家教，這樣留個好形象，也對以後有利不是。
“親家，進去坐坐吧！今日大喜日子，咱們也好衝個喜慶！”陳氏語氣柔媚，讓一旁聽著的花拾音從頭麻到腳。
什麽時候，這個在花拾音眼中是個悍婦形象的陳氏，說話都這麽溫柔似水了？果不其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陳靈那裝的一手清純柔弱體諒人的白蓮花模樣，原來是得到了陳氏的真傳啊！
嘖嘖，花拾音內心喟歎著，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
“算了！瑜兒既然沒事，也生了一個女兒，想必很累了，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對了，我也沒怎麽準備禮物，略備了一些銀子，給我的孫女，你收好，給瑜兒和我的孫女好好補補身子。”
王老爺失望得很，本來是一箱子禮物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錢財。
陳氏注意到王老爺是帶了一個箱子的，難不成，王老爺的銀子，是一箱？如果是這樣的話，陳氏高興得都快蹦噠起來了。
“管家！將我準備的銀子給親家吧。”王老爺吩咐道。
陳氏心裏那個激動啊，一箱子的銀子，這有錢人就是大手筆。哪知道，管家給陳氏的，是一遝銀票。與陳氏設想的一箱子銀子差距太大了，但陳氏又不敢表現出來，至少有錢拿，那就什麽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