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無事獻殷勤
裏屋,花拾音示意拓跋垣坐下,手搭上了拓跋垣的肩膀,稍稍用力,就給拓跋垣開始按摩起來。
拓跋垣愣了愣,自家小娘子怎麽好像什麽都會的樣子?他笑了笑,不可置否,這也是他的福氣,讓他命裏注定遇見阿音。
“阿音,謝謝你。”
花拾音甜滋滋的笑了笑,向著拓跋垣邀功,“這算什麽啊,我不是見你這兩天鏢局忙上忙下的嘛,怕你累著了,看看你家娘子體不體貼呀?”
“是是是,阿音是全天下最好的娘子。”拓跋垣順著花拾音的話說著,但其實他也是這麽想的。
花拾音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按著按著,她看著自己手上的動作,便想起了前一世,那時母親不在了,父親送她去學跆拳道,她經常是一身的青紫,父親不知從哪兒去學了按摩的手法,她一覺著不適,父親就給她按一按肩膀什麽的,後來,久而久之,她便也知道了那些個穴位的位置以及該怎麽按,她自己夠得著的地方便自己動手了。
……
“拾音,還疼不疼?”
“疼……誰讓你非要讓我去學跆拳道,哼,你是不是跟教練說什麽了?教練每天就知道罰我,怎麽不見他這般罰過其他人?”
“你個小娃娃,你懂什麽啊,爸爸和教練都是為了你好,你以後就會明白了。”
“不明白,不明白。”
……
那些封存在記憶裏的話突然浮現出來,勾起了花拾音的回憶,思緒慢慢的飄遠了。
拓跋垣發覺身上的力道變得小了,轉頭望去,花拾音眼神飄忽,有些呆呆的。
“阿音?”
花拾音突然回過神來,“嗯”了一聲作為了回應。拓跋垣以為她是想起了現在正在門外幹活的陳靈,他有著自己看人的感覺,他很不喜歡陳氏母子三人,雖然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但他直覺這件事兒不是那麽簡單他也說不出個什麽理由。
“阿音,你是在想那個叫陳靈的嗎?雖然沒有證據,但他們肯定是懷著目的來的,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今天來就是在獻殷勤,那既然她願意做那便讓她做好了,你也不要心軟,你若是心軟了,怕是她就要騎到你的頭上來了。”
花拾音搖了搖頭,“不會的,我知道她今日來的目的,自然不會對她心軟,這種人我見的也不少了,再怎麽說,也長點記性了,她來幫我做些活,我也樂得自在。我隻是在想,他們一直這樣糾纏著我們也不是辦法,我看著都頭大,你說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們不要來攀親戚了?”
拓跋垣仔細一想也是,陳氏狡猾得很,到現在為止,他們也隻是厚著臉皮在攀親戚,並沒有做其他什麽舉動,也導致他抓不到他們的把柄,不得已的被他們一直糾纏著。
“我看,你以後索性還是不要理他們了的好,少些跟這種人打交道。”拓跋垣這個方法無疑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但花拾音多少有些看在原主父親的麵上,不想對他們做得那麽決絕,還是看看再說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然是不會跟他客氣,不管他是不是原主父親的親生骨肉了。
花拾音向拓跋垣說了自己的想法,他的阿音啊,說了不會心軟,可到底她還是善良,還是對陳氏母子三人心軟了,但這就是她,她想做什麽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那我們便靜觀其變了。”
那以後,陳靈便日日來到府上,阿一防著陳靈跟防賊似的,一看見陳靈就沒什麽好臉色,陳靈當然也看出來了,花拾音說了阿一幾句,陳靈立即拉著花拾音的手,善解人意的說,“姐姐,都是我的錯,以前是我的不對,這位小哥不喜我也情有可原,隻是姐姐不要因為我責怪了這位小哥。”
花拾音心裏堵了堵,這句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呢,這不是說她不解人意、隨意辱罵下人嗎?不氣不氣,花拾音這樣安慰著自己。
陳靈麵上不甚在意阿一的冷眼,但心裏卻暗暗的記下了阿一,不就是一個下人嗎,居然敢對她甩臉色,嗬,也不看看自己是誰,在她眼裏還真不是那麽回事兒,等她奪走了花拾音的一切,包括這個宅子,到時候她成了主子,還不收拾你個死奴才!
轉眼間,陳靈就屁顛屁顛的跟著花拾音。見著花拾音做什麽就搶著做什麽,跟前日一樣,毫無新意,花拾音也懶得動手了,端了個椅子,跑院子裏曬太陽去了。
本來是想給拓跋垣做新衣服,但又怕那陳靈一個不注意就跑出來搶著要和她做衣服,想想那個畫麵,花拾音就一個戰栗,要是讓拓跋垣穿陳靈做的衣服,那她鐵定會忍不住把陳靈扔村裏的河裏去。
這方花拾音這樣想,但陳靈想的卻是另一回事,這花拾音見她來了,便什麽都不做了,在一旁閑著,不就是要故意看她的笑話嗎?還怕她堅持不住嗎?等著瞧吧,總有一天,你花拾音的宅子和男人都是我的。到時候,拓跋垣會寵愛我,會給我買首飾、衣服,到時候,想要什麽便有什麽,不用像現在這樣,幾件新衣服也要不了、要不得,我會踩著你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陳靈便一直在那兒想入非非。
幾日下來,花拾音就受不了了,這整日整日的沒事兒做,她也閑得慌,這人呐就是閑下來就感覺骨頭都散架了,整日都沒什麽精神氣兒,再加上陳靈每天在她麵前晃過去晃過來的,晃得她頭暈。但很快就有事兒找上門了,就如同拓跋垣所料的,陳靈露出了狐狸尾巴,她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麽單純,相反之,心思深沉,這次便是帶著目的來的。
這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陳靈竟帶著陳童一起來到了花拾音的府上,美其名曰多一個人幫花拾音幹活輕鬆快速些。
往日裏都隻有陳靈一個人,連陳童的影子都沒見著一丁兒點,花拾音隱隱約約的有些預感,但也沒有點破,還是依照原計劃,靜觀其變,看看他們姐弟又想耍什麽新的花樣。
花拾音正躺在椅子上直呼著無聊,在不遠處幹活的陳靈耳尖的聽見了花拾音所說的,便快步的湊過來,試探性的問她,“姐姐,姐夫整日在外,家裏不見得有個跟你說話的人,你無聊也是正常,你說是不是呀?”
這語氣實在是天真無邪,弄得花拾音都覺著懷疑她的動機是罪惡的,但很顯然,花拾音所想的正是事實。
花拾音聞言挑了挑眉,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麽,示意陳靈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說呀,姐姐,要是我和陳童還有母親都搬過來陪你,你是不是就沒有那麽無聊了?姐姐你看,我們三個是親姊妹,既然有血緣關係,那便是一家人,那麽一家人不是應該住在一起嗎?”陳靈說得十分順口,好像這件事本來就理所當然似的,想借此堵花拾音的嘴。
但他們不了解花拾音的個性,自然也猜不到花拾音的回應。
花拾音冷冷的一笑,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不早說呢,等這麽些天,真夠無聊的,把她給憋壞了,都快給憋出病來了。不過好歹來得也挺快的,也沒讓她等更長的時間。
“陳靈,你就實話實說吧,我老早就等著你這句話呢,可讓我好等啊!”
“姐姐,也不是我說你,怎麽說娘的年紀也大了,我們也應該認祖歸宗,你讓爹的血脈一直流落在外真的好嗎,要我說,姐姐就該讓我們搬回祖宅來住。”陳靈帶著些許強硬的語氣,或許是跟著陳氏學的,這好的不學,壞的倒學得惟妙惟肖。
“要是我不同意呢?”花拾音睥睨著這姐弟兩,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原主怕也是這樣的性格,看她氣死她爹就知道了。
這時陳童帶著一臉的怒氣走上前來。
“在公堂上,我們滴血認親也認了,你在公堂之上說的話我可都還記得呢,怎麽,你現在這是要翻臉不認人是嗎?當然,你也可以翻臉不認人,我們可以再上一次公堂!你以為花家就你一個血脈嗎,這是花家的祖宅,不是你花拾音的,也不是他拓跋垣的,這是花家的財產!我和陳靈是花家的血脈,難道我們沒有權利住在這裏嗎?花拾音,你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花拾音抱著手臂,冷冷的看著這姐弟倆,所以說,有些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你讓他一步,他就給你走三步,就像陳氏一家一般。
對於普通人來說,幾間商鋪、幾塊良田,也能過上稍微富裕的日子,但陳氏母子三人還不知足,現在打主意竟然打到了祖宅上,怕是再忍讓,花拾音就要被他們攆出祖宅了,畢竟人的臉皮是會越來越厚的。
但花拾音不同,她也從來不是什麽喜歡忍讓的性格。
“我給你們商鋪良田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我實話告訴你們,就你們這樣的,知道叫什麽嗎?私生子!父親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你們,你們還想認祖歸宗?你們自個兒掂量一下,就你們這樣的,能上族譜嗎?既然族譜都上不了,你們還有什麽臉麵住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