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清心意
不一會兒,兩人就在跌跌撞撞中走到了連赫的家。
花拾音上前推開院門,又返身回來扶著連赫走進了屋裏。花拾音小心翼翼的將連赫扶到屋裏的椅子上坐著。
“連赫,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見連赫坐定,花拾音話都還沒說完就輕車熟路的向廚房走去。
連赫想來花拾音因內疚和自責來照顧他,反倒讓他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了,在他看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腿傷而已,還不需要人忙東忙西的照顧。
連赫也知道,如果他拒絕了花拾音的照顧,那花拾音隻會更加自責,怕是以後都不好意思跟他來往了。罷了,還是任由她去吧,這樣她心裏也會好受些。
花拾音將水送到了連赫的手中,連赫很給麵子的“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花拾音滿意的點了點頭。
因著連赫的腿傷,花拾音也不敢走,就留在了連赫家,幫他遞東西,陪他說著話。
連赫看著花拾音喋喋不休的說著,笑意盈盈的,竟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這種想法剛一浮出腦海,連赫就嚇了一大跳,且不說他對朋友產生了非分之想,花拾音可是有夫之婦!這可是違背倫常的,連赫的眼皮突突的跳著。
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再次看向花拾音,彎彎的眉,長長的睫毛,水波瀲灩的眼睛,連赫越看越覺著花拾音清雅靈秀,不可方物。心跳也止不住的加快了,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原來自己是喜歡她的。連赫也突然想通了為什麽自己看著她就忍不住的想靠近,哪怕是說說話,也是好的。但一想到拓跋垣昨日對他冷著一張臉,他又一陣懊惱,也後悔自己不是最開始遇見她的那個人。
連赫知道,如今才發現自己對花拾音的心意,也已經晚了,他隻能把這份心意悄悄的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
連帶著,他對花拾音說話也變得有些結結巴巴的。
花拾音一陣奇怪,但也沒有往深了想。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花拾音估摸著回家的時間,去連赫家的廚房給連赫做了晚飯。
連赫不好意思的想留花拾音下來一起吃飯。
花拾音想了想拓跋垣,還是婉拒了連赫。“你吃好了飯,就把碗放在桌上吧,你腿腳不便,我明天過來幫你洗。”說罷,花拾音收拾收拾就離開了。
連赫看著一桌的飯菜,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漸漸的,天色晚了下來。
拓跋府內,拓跋垣一人坐在桌前,一動不動的,臉色諱莫如深,桌上擺著做好的飯菜。
白日裏,他從鏢局回來的路上,就看見有人圍在一起說著些什麽,他本來不喜這種事,甚至還有些鄙夷。但就在他走近的時候,花拾音和連赫的名字突然鑽進了他的耳朵。
拓跋垣愣了愣,故意放慢了腳步,想仔細聽聽是什麽事。
“你們今天看見了吧?村西的花拾音和連赫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真是敗壞風氣啊!”
“我怎麽沒有聽說?不是吧?我們村竟然會有這麽不知廉恥的女人?”
“可不是!那花拾音可是個名人哩,最近這段時間,她可是做了不少’轟轟烈烈’的事哩,我都聽說了不少!”
“可是.……我怎麽聽說,有人看見,花拾音和連赫在她家的大棚裏麵遇上了大梁斷裂,連赫那小子為了救花拾音被落下來的大梁砸傷了腳,花拾音隻是送她回家吧?花拾音這丫頭也不壞,以前教我們怎麽用鐵具耕作,還送了好些閑置物品給鄉親們呢!”
一個好像知道了“真相”的婦人說著花拾音的豪華,但瞬間就被所有的人指責。
“你懂什麽!你是親眼看見連赫被大梁給砸了還是看見花拾音送他回家了?”
“就是!你不知道真相你不要亂說!”
“可不是嗎?聽說,那花拾音在連赫那小子家待到現在都還沒見出來呢!”
……
後來,那些婦人說了什麽,拓跋垣也沒聽見,他聽到花拾音在連赫家一直待著,到現在都還沒出來,就黑著一張臉走了。
他原本以為那些亂嚼舌根子的話信不得,至少他也不信花拾音和連赫在他走了過後,一整天都待在一起。他加快了腳步,回到了家,想證實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到了府內,阿二叫他他也不理,隻是自顧自的走著。
拓跋垣找了一整圈,也沒在宅子裏見著花拾音的身影,隻剩下臥房了。她肯定是在睡覺,一定是的,她肯定是累著了,現在在床上休息呢,拓跋垣這樣想著。
他伸出手,推開臥房的門,指尖都在微微的顫抖。
房間裏空蕩蕩的。
拓跋垣苦笑,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的火苗也被澆滅了,剩下的.……隻有絕望。心裏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向他襲來。他赫然一驚,沒想到花拾音竟會讓他有這麽深的感情,讓他為她歡喜為她憂。她在他的心裏竟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拓跋垣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花拾音的笑臉,拓跋垣閉上眼,頹廢的低下了頭,原來……自己做盡一切,隻是為了這樣一個她……可是,現在這樣的她卻在跟別的男人共處著,他們聊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有想過他嗎?
這時,阿一從一旁走了過來,見著拓跋垣臉色好像不太好,聲音也變得小心翼翼的,“公子,小姐出門前說她去大棚裏瞧瞧蔬菜,她吩咐我做好了飯菜,飯菜已經擺好了,公子去屋裏喚小姐吃飯了可好?”
良久,都沒有聽到拓跋垣的回答,阿一頭皮發麻的站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當阿一想硬著頭皮的再問一遍的時候,拓跋垣卻突然開了口:“她大概快回來了,去飯廳等吧。”
阿一狐疑,這句話是對他說的嗎?但他不敢多想,現在隻想趕快走。
時間過得很快,天色已經晚了,還是不見花拾音回來。拓跋垣隻是呆呆的坐著,桌上的飯菜不再冒著熱氣。
不知過了多久,阿一的聲音從院子裏傳進了飯廳,“小姐!你回來了!公子在等你吃飯呢。”
“嗯,好的,我知道了。”花拾音的聲音聽起來有一些疲累。
但聽阿一說拓跋垣在等著自己,花拾音就忍不住彎了彎眼睛,拓跋垣肯定是自己想通了,不再跟她鬧別扭了。
花拾音心下一陣欣喜,渾身的疲累好像一下子都消散了,她邁著步子往飯廳走去。
腳步剛剛要跨過門檻,拓跋垣就從她身旁走過,沒有一句話,也沒有一個眼神,就徑直的走過了。
花拾音反應過來,連忙叫他:“拓跋!拓跋……拓跋垣!”
拓跋垣仍是不顧一切的走著,眨眼間,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牆角。
“小氣鬼!小氣鬼!”花拾音懊惱拓跋垣不理她,一直碎碎念著,但還是不解氣似的,一衝動之下,就把門檻當成了拓跋垣,一腳踢向了門檻,卻讓她自己疼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花拾音不知道白天的事這麽快就傳到了拓跋垣的耳朵裏,她隻是認為連赫是她的朋友,拓跋垣應該也要像朋友一樣看待他。
是夜,月光冷冷清清的。清冷的光輝打在窗戶上,都給它鍍上了一層不可捉摸的神秘色彩。
花拾音走進臥房的時候,看著拓跋垣已經背對著她睡著了,她嘴裏嘟嘟囔囔的走過去,在拓跋垣的身邊躺下,她看著拓跋垣的背,不知該說些什麽。
想著想著,她便入了神,手不自覺的就向拓跋垣的背部伸去,在觸碰到拓跋垣的後背的一刻,她立即驚得縮回了手,拉了自己的被子蓋住了頭。
拓跋垣並沒有睡著,是醒著的,但花拾音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又突然有些心軟,自己方才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她現在一定很委屈吧?他很想翻過身去抱抱花拾音,但拓跋垣又突然想起白天聽到的那些話,強迫自己克製了行為。
兩人背對著背,各懷心事。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拓跋垣已經不見了人影。
花拾音心煩意亂的,什麽事都不想做,但想到自己答應過連赫今天會去他家,便收拾收拾出了門。拓跋垣雖然是不想她跟連赫獨處,但她也顧不上拓跋垣那個小氣鬼了,畢竟連赫的傷是自己的過錯造成的。
到了連赫家,花拾音發現昨晚的碗筷已經被連赫收拾好了,“不是說了讓我來嗎?你怎麽自己動手了?”
“我又不是廢人,什麽都做不了,你也不必日日來照顧我,隻是腿傷而已,你不必自責,況且,昨日你不是照顧了我一整日嗎,說來我還得感謝你。”連赫經過一整晚的自我說服和調整,也能夠正常麵對花拾音了。
“唉。”花拾音突然沒來由的歎了一口氣,也沒回答連赫的問題。
連赫挑了挑眉,心中猜測花拾音怎麽了。
一整上午,花拾音幫著連赫做些雜活,都顯得沒什麽精神,也沒什麽注意力,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連赫看不下去了,便開口詢問花拾音:“你這是怎麽了,唉聲歎氣的,是不是拓跋垣欺負你了?”
花拾音心煩意亂,也找不到吐苦水的人,便一股腦兒的跟連赫說了昨晚拓跋垣不理睬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