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討苦吃的孫秀才
眼見著孫秀才舉起的拳頭就要向花拾音的麵上落下,花拾音閃躲不及,隻是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
“拾音妹妹!”,“花小姐!”一旁的窯姐兒們被孫秀才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孫秀才竟敢當著她們這麽多人的麵都敢欺負花拾音,她們中的不少人都驚呼出聲,為花拾音緊捏了一把汗。
突然之間,一道黑影猝不及防的從一旁竄過來,以迅雷之勢伸出手,花拾音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雙很大的手掌輕輕一的扯,整個人就落到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裏,還沒睜眼,隻是聞到熟悉的藻豆的味道她就知道是拓跋垣。這個香味的皂角可是她的秘製配方,閑來無事的時候,跟著王嫂學了如何做皂角,為了增加辨識度,也是為了好玩,她特地把自己用來製作指甲油的花瓣拿出一小部分碾碎了混合進了皂角裏麵,所以這個香味的皂角除了她家,也沒有人在用了。
她睜開眼,便看見了拓跋垣眼裏擔憂的眼神,心中不免暖了暖,眼中的感激不言而喻,原來有人如此擔心著自己的安危會是這樣的感覺。
孫秀才沒想到會有人來把花拾音拉開,他以為他這一拳會全力落在花拾音的身上,便是原本就用盡了力氣傾身上前,誰知拓跋垣這一拉,他的拳頭就落了空,便失了重心,直直的向前。拓跋垣見花拾音被他拉出了危險地區,不禁鬆了一口氣,但轉眼之間,望向孫秀才的眼神,便是勃然大怒。
孫秀才還沒來得及收住腳,就被拓跋垣拉住手臂,他還以為拓跋垣是好心拉住他,不讓他摔在地上摔得太難看,剛想鬆一口氣,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擰了一下,隻聽見“哢擦”一聲,或許是這聲音來得太快,孫秀才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見自己的手臂掛在肩膀上搖搖欲墜,像個沒有骨頭的皮管子,軟塌塌的。也就是這一瞬間,一陣清晰的疼痛感由孫秀才的神經係統傳到了大腦的中樞神經。孫秀才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孫秀才終是忍不住這疼痛叫出了聲,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響徹整個街道,路過這條街的人、店鋪裏麵的人都爭相往他們這兒看,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旁邊有些膽小的婦人還皺著臉,捂住了眼睛,仿佛這一幕充滿了暴力和血腥,不忍直視。
隻見孫秀才倒在地上,痛苦的抱著自己那條已經被拓跋垣擰斷的手臂,青筋突兀的跳了出來,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整張臉都快被汗水打濕了,可見這疼痛的等級。孫秀才此刻就像是被千千萬萬的螞蟻噬著心,疼痛感向著全身密密麻麻的散播開來。
花拾音皺了皺眉,她本來是不想把這件事鬧大的,這樣對誰都不好,奈何孫秀才不知好歹,這般騷擾她,還被拓跋垣撞見,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麽黴運了。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不是拓跋垣及時出現,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旁邊看熱鬧的人還在不停的說著閑言碎語。
“嘖嘖,這孫秀才是作了什麽孽啊.……落得這般的慘狀……嘖嘖”
“這也太殘暴了吧?有什麽事到官府去解決不行嗎?非要卸掉人家一條胳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啊!唉,罪過,罪過……”
“這官府能做什麽事啊,要我說呀,這孫秀才就是活該,誰讓他先鬧了這麽一出呢?這不?惹禍上身了吧?活該!”
“唉……”
……
平時多多照顧花拾音生意的窯姐兒們這時見花拾音已經安全了,急忙走上前來噓寒問暖。
“拾音妹妹,剛才沒事兒吧?沒傷到哪兒吧?哎喲,剛才可真是嚇得我喲,心髒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剛才那位身穿翠綠衣裙的窯姐兒說。
“方才我真是被嚇著了,若是能鎮定一點兒,說不定也能去拉花小姐一把了。”
“是呀,剛才可真是驚險啊,若不是花小姐你相公及時趕到,怕是這一拳落下.……你這嬌俏的小臉蛋兒指不定就保不住咯。”
“就是就是,花小姐,你以後一定要離這種人渣遠點啊,當著我們這麽多人的麵都敢對你如此放肆,那要是在其他地方他又還會顧忌什麽呢?若是以後再發生這樣危險的事,可怎麽辦呢?”
……
“沒事沒事,這次呀,實在是防範不及,才讓孫秀才這渣滓鑽了空子,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花拾音見這些都是她的老顧主,也就多寒暄了兩句,反正多說兩句話又不會少兩斤肉,還能給她的生意帶來好處呢。
可一旁被晾著的拓跋垣就不高興了,他見花拾音被一群花樓女子圍著,心中頓時不快,麵上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正擔心著她,她怎麽還有心思去和那些花樓女子聊天?雖說這些人平時都是花拾音的顧主,但拓跋垣還是忍不住吃醋。
本來今日來接花拾音回家的心情是很歡愉的,昨天他和花拾音甜蜜溫馨的互動,讓他覺著自己和花拾音的關係又更進了一步,今日去鏢局送鏢時,都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惹得鏢局的其他兄弟一直調笑著追問他發生了什麽好事,他自然不會把這麽好的拾音分享給他們聽,便沒有搭理他們,早早的回了家,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歡快的出了門去接花拾音下班。可誰知,在老遠的地方拓跋垣就看見孫秀才拉著花拾音不放,而花拾音是一副極其不耐煩的表情,他看得皺眉,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許多。離他們近了許多時,突然看見孫秀才惡毒的神情,不對,拓跋垣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可還沒走幾步,就看見孫秀才舉起了拳頭,他麵色一沉,極速的跑了過去,在孫秀才落手之前護住了花拾音,可這丫頭倒好,現在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跟那些個窯姐兒聊得上好呢,自己來了這麽久,也不見得跟他說句話,寬慰寬慰他。
正在跟窯姐兒們聊得起勁兒的花拾音也沒想到拓跋垣的內心活動如此豐富。若是知道,怕是要笑好一陣子了。
這邊孫秀才的疼痛感才剛剛恢複了些許,皮子就又開始癢了,衝著花拾音和拓跋垣就開始破口大罵。
“花拾音,你算什麽東西,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還有你這個臭小子,仗著點蠻力就隨便欺負人嗎?呸,喪盡天良,你們給我等著!你們讓我不好受,今日你斷了我一條胳膊,來日我斷你一雙!呸呸呸,你們一家兩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少在這兒給我裝清高!我去官府告你們!告你們欺負良善!告得你們雞犬不寧!傾家蕩產!”
旁邊的人都一陣唏噓,這孫秀才可真是不要臉,自己欺負了別人,別人不過是小小的還擊了一下,他就仗著自己與官府的關係,威脅花拾音和拓跋垣。
“閉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這無賴!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那些個窯姐兒聽見孫秀才這樣說,就急忙為花拾音出頭。還順勢上去踢了孫秀才一腳,痛得孫秀才嗷嗷直叫。
花拾音不禁笑了起來,見過不要臉的,可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哦不,這不是見到了嗎?都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今兒見了孫秀才這般果然應驗了這句話!
拓跋垣聽見孫秀才愈發得寸進尺,心中的怒氣不減反增,看來自己斷了他一條胳膊還是不夠,還是管不住他的嘴,於是,他大步上前,想要狠狠的修理一頓孫秀才,免得他日後又胡說八道。
花拾音見拓跋垣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幹些什麽,快步走上去去拉住拓跋垣,搖了搖頭,為了孫秀才犯不著做到這種地步,說不定還真會鬧到官府那兒去,考慮到官府與孫秀才的關係,就暫且忍一忍罷了。
拓跋垣一陣疑惑,但還是決定聽從花拾音的安排。
“孫秀才,我警告你,今日之事,這般你一條胳膊就抵了,他日你要是再得寸進尺就別怪我們不可以了。”花拾音撂下了狠話。為了不擴大影響,花拾音便想要招呼周圍的人離開不要再看熱鬧了,雖然說這樣可能並沒有什麽用,但這些圍觀群眾在這兒看著她總歸是不自在的。
不一會兒,那些看熱鬧的人在花拾音的招呼下漸漸的散了,花拾音狠狠的瞪了孫秀才一眼就拉上拓跋垣離開了。
天色漸晚,花拾音見路上已經沒有行人,便悄悄的將手放在拓跋垣的臂彎中,挽著他走著,平時怕別人看見,但現在這不是隻有她們兩個人麽,她就可以小小的為所欲為一下了,花拾音忍不住偷偷的笑出了聲。拓跋垣見花拾音這個小動作,一日的陰霾一掃而光,滿臉的春風得意。
在夕陽的餘暉下,兩人攜著手,往家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