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要幹一票大事
一路沉默的走到家,將拓跋垣被花樓窯姐兒調戲揩油的畫麵甩出去,越想越糟心,為了平靜下來花拾音又細細思索起去花樓裏給窯姐兒坐美甲的可行性,若是將這一筆買賣拿下的話,毫無疑問會帶來不小的收益,更何況這是一筆穩定的收益和客戶源,別人都沒有這個方法也不知道技巧,做美甲雖然不難,可她卻是有著千百年的後世基礎,不論是花樣和質量她都占了頭籌。
如果在大膽的設想一下,給花樓裏窯姐兒美甲,窯姐兒們相互比較樣樣爭先隻為保持客戶源,如果她給其中的一所花樓窯姐兒坐了美甲,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有另一所花樓裏的窯姐兒找來,美甲擴散到所有的花樓不過是時間問題。
如果將花樓的窯姐兒們拿下,傳到平民生活或者貴婦少女間也不是沒有希望的。
越想越覺得這是一筆好買賣,材料都是現成的後山上免費撅的,唯一要做的不過是分類和提煉,目前來看的話卻不用麻煩,隻要一樣一樣的提煉分類就好,倘若等到以後生意的名聲傳揚出去了的時候,就不能隻有幾樣簡單的花頭,到時候的描樣,配色,貼彩,才是真的麻煩,一旦美甲成功推了出去被大業的婦人少女們接受,相應的就可以衍生出護甲保甲的名頭業務來,婦人少女皆愛美,在銀錢方麵一定也不是大問題。
花拾音想的心都熱了起來,沉默的坐在胡床上,一雙好看細長的眸子烏黑發亮越發靈動。
隻是還得好好的想一想,好處是暫時畫在眼前的大餅,若要真正的幹一票大的,光有技術的話根本經不起推敲。
花拾音慢慢穩住,冷靜了下來,隻一雙眸子熠熠生輝,拓跋垣看出這是她慣常思考問題的模樣,並不輕易地打攪她,默默的燒了水,做好飯食,退到外間的矮椅上沉默的看著花拾音,眼神柔軟而平和。
他並不知道花拾音目前腦海裏那些驚世駭俗千奇百怪的想頭,隻是覺得花拾音思考起來的模樣也是好看的,眼瞼上的睫毛長長的,偶爾眨上一眨像是停頓振翅的黑色蝴蝶,日暮西斜下透著脆弱哀戚的美感。
花拾音卻無暇顧及拓跋垣的想頭,隨著腦海裏的思路越來越清晰,立馬動身準備好了工具,既然決定要坐,那麽就要從明天開始了。
將竹簍和小鏟以及鐮刀準備好,整齊的放在一起,花拾音才開始用飯洗漱,早早的上了床。
拓跋垣見狀也沒有問東問西,收拾好了之後也在床上躺下,屋子裏沒有點燈,就著半闔的倩碧紗窗透進來的薄暮,拓跋垣側頭專注的看向花拾音,一個人思索,一個人凝望,明明是靜默無聲,卻在這無聲裏彌漫著一股兒溫情的甜膩。
四更的時候花拾音就已經醒了,外麵的天還是蒙蒙亮,黃澄澄的太陽瀧在薄霧後麵像是鴨蛋黃外照著薄薄的一層清灰的殼,讓人看不真切,有人已經起來整理田地了,大部分還睡著。
現在就算去後山也看不清藥材和所需的植物染色體,沒有任何用處,還得等一會兒,至少等到天光亮起來。
花拾音躺在床上想,又等了一會兒見澄黃的太陽有透過薄霧的征兆,才輕輕的下了床洗漱完了背起竹簍準備去一趟後山。
後山有茂盛的樹木,毒辣的日頭都被擋擱在外頭,花拾音采起藥材來不覺得熱,忙忙碌碌的一個下午,大半時間過去竹簍裏才將將裝滿了她的所需,乍一看上去五顏六色的植物,生機勃勃流光溢彩倒也是賞心悅目,它們臨時被花拾音歸到了一起。
一直到後半響花拾音才意猶未盡的準備歸家,她的主意不錯,後山裏果然是藥材的種類繁多旺盛,而且又沒有人知道它們的用途,因此鮮少有人采摘。
歸了家,出了後山,一直到院子裏花拾音才恍然,一天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不過也不白過,她喜滋滋的想,一麵乘著還有些許的光亮將竹簍裏的各色種類,五顏六色,看上去生機勃勃流光溢彩的藥材分類好,分類還隻是第一步,隻有分類好了才能進行後麵的提煉。
拓跋垣知道花拾音要去後山,因此也不擔憂隻是守著,見她天將晚擦著黑才回來也不責備,隻是頗為好奇的看著她將竹簍裏各式各樣的植物攤開,就著薄光一手抓一顆的快速並到一起,卻也不像是在分類,因為她的合並沒有規律可言,細看也沒有什麽說頭,好似隻是胡亂的歸置。
可是看她發亮的眸子和行雲流水的手法又分明不是胡亂歸置的,拓跋垣雖然好奇覺得疑惑卻沒有立時的打斷她,隻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等到花拾音歸類完畢,略顯滿意的揚了揚眉眼才開口問她“這是做什麽?”
花拾音指了指分類完畢的各類花草“美甲的第一步呐,後頭的提煉就指著分類了。”
懶洋洋的伸了伸腰,進了屋子,在桌邊的矮椅上做好,一手支了下顎,花拾音才看向一直跟在身後的拓跋垣,拍了拍一側的矮椅,拓跋垣見狀安安靜靜的坐下,花拾音想了一瞬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道“我準備幹一票大的生意。”
拓跋垣張了張口想要拒絕,他們家裏隻要他負責賺錢養家就好,花拾音隻需要好生的休養著就好,他不想讓她勞累,也舍不得讓她勞累,隻是看著花拾音臉上的向往和興致勃勃,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連一雙眸子裏頭都是亮晶晶的,他實在是不忍心打斷她。
因此拓跋垣隻是勉強的又闔上了嘴,沉默的準備聽著花拾音的後續。
果然花拾音是想好了的,隻見她頓了頓道“昨日裏花樓的窯姐兒們見我指甲做的美,一心也想要做個一樣的,做個美甲並不難,隻不過我有著自己的方法,因此在美甲一事上算得上博得頭籌得天獨厚。”
“她們要我給她們做,並且願意支付報酬,做個美甲的成本很低,隻要有著方法就盡夠了,而且隻要一個花樓裏的窯姐兒用了,另一個花樓的窯姐兒肯定也會攀比著要的。”
“自古以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為了尋求美感,女人一向是舍得花錢的,一旦發展下來就是一筆不俗的銀錢,而且它們是固定的。”
她的聲音有條不紊條理清晰,嗓子又是清麗幹脆,聽起來是一種享受,拓跋垣沉默著,雖然花拾音是理智的甚至條理是一絲不亂的可是顯而易見的,他能輕易地從聲音裏聽到不加掩飾的快活和激動。
在青山掩蔭的平靜山莊裏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黃鶯,啾啾啾的說個不停,聲音清越又婉轉。
拓跋垣沒有做聲,沉默著看向她快活的好似一下子鮮活靚麗起來的臉龐,似一朵稚嫩美豔的花骨朵,陡然間的綻放出華麗的落落風情。
呼吸頓了一頓,拓跋垣舍不得打斷這樣的她,被這樣的鮮活麵皮上的落落風情吸引。
拓跋垣既然舍不得,也隻能在心裏麵安慰自己,這樣也好。
這至少說明她是認真用了心的,拓跋垣不好一下子拒絕她,打消她的積極性,隻是繼續沉默著聽她的主意。
至於這幹一大票後麵的,在大業平民裏推行,甚至是風靡整個大業,上至貴族下達平民,不論老少的推廣以及退出衍生的一係列護甲養甲,花拾音卻是沒打算繼續說了。
眼下看來還隻是畫餅充饑的事情拓跋垣大概不會相信,頂多是認為她眼高手低想法過於簡單了。
目前還是要先邁出一小步才能繼續觀察後麵的形式。
因此花拾音隻是道“故此我準備從明天開始去花樓裏坐窯姐兒們的生意,給她們坐美甲。”
話音將將落下,拓跋垣就皺了皺眉毛,花樓是個肮髒的地方,來往的也都是登徒子,和窯姐兒走的進了,哪怕隻是坐她們的生意,拓跋垣都覺得煩躁,他不能想象花拾音進了花樓裏的模樣。
一時想到花拾音要去花樓,一時又想到花樓裏隻知尋歡作樂,有的幾個閑錢遊手好閑女人堆裏混的登徒子,拓跋垣的眉毛始終是緊緊皺著,不論是那群登徒子還是窯姐兒,他都覺得不喜,不想讓花拾音去花樓的意願強烈,實在是不妥,他皺著眉毛想。
隻是,拓跋垣側頭看向花拾音計劃好以後的興致勃勃的模樣,她連全部的都想好了,今天一早又早早的上了後山,一直忙到日暮才歸家,又實在是舍不得打擊她,讓她的眉頭皺起,隻是就算是拒絕這樣的提議,花拾音也不見得就會同意,她的性子太過執拗,一條道走到黑的架勢。
她連細節都下心想好了,要是連試都不讓她試肯定是不願意的,一意孤行起來他又能怎麽辦,說到底還是嫌棄那個地方太肮髒,實在不行就隻能勸她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