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女大蟲
“誒,好嘞您二位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啊!”
小二熱情的招呼著不知為什麽,看著花拾音離開的背影,心中莫名的鬆了口氣。
在秀衣坊的事對花拾音來說,雖然影響了心情,卻也沒多大事兒,她卻是不知道,僅僅不過一個時辰,秀衣坊出了個女大蟲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沿瓦鎮。
以至於,花拾音黑著臉聽著前麵買豆腐的兩個婦人興致勃勃的說著女大蟲的事情,恨不得把那個將這件事情傳出來的人狠狠給揍一頓。
“你是不知道那女大蟲啊聽說生的醜陋不堪,身高八尺,還長的特別壯實,臉上都快看不出眼睛鼻子嘴了,當真是可惜了那小公子了,聽說那小公子倒是生的一副好顏色。”
“這事當真?我之前也聽人說了,不過那些人不是說那女大蟲長的倒是貌美的很,就是脾氣不怎麽好,是個潑辣的。”
“嗨,我也不知道,反正這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女大蟲潑辣倒是真的,聽說把一個想要往她相公身上倒的姑娘給罵哭了呢。”
“這也正常,這要擱我身上也不會讓那姑娘好受了去。”
“不過我挺想知道這女大蟲到底長啥樣,要不我們待會兒一起去秀衣坊瞧瞧?”
“可以啊!”
……
花拾音的臉色越來越黑,莫說王嫂和拓跋垣了,就是石頭都感覺到花拾音身上傳出來的寒冷的氣息。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花拾音:“拾音啊,你這是怎麽了?”
王嫂沒有進秀衣坊自然不知道裏麵發生的事情,所以前麵兩個婦人說的話她也就當樂子聽了,哪會想到這人口中的女大蟲就是花拾音呢。
扯了扯嘴角,花拾音捏緊了拳頭:“沒事!”
兩個字就好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足以看出花拾音此時心情有多不爽。
她斜眼看了看拓跋垣,冷哼一聲,讓拓跋垣抽了抽眼角,總覺得後背發涼。
王嫂這會兒就是在遲鈍也發覺兩人之間有事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見前麵人買了東西走人,心中揣著疑惑上前買了幾塊豆腐。
花拾音站在原地沒動,還是拓跋垣上前買了豆腐拉著花拾音的衣袖走人。
這會兒也快到晌午了,拓跋垣就直接拉著花拾音帶著三人到了如意樓。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二,臉上帶笑的幫幾人安排了位置。
拓跋垣這才三言兩語的將事情說清楚。
當真是讓王嫂苦笑不的,她瞧瞧冷著臉的花拾音又瞧了瞧一臉呆板的拓跋垣,想笑又不敢笑。
想想方才那些人口中的女大蟲就是她對麵這個容貌秀麗的小姑娘,心中也是憋的難受。
“王嫂,你要是想笑便笑吧,別憋著。”花拾音扯了扯嘴。
這番模樣當真是讓王嫂再也堅持不住的笑出了聲。
“哎呦喂,你說你們兩個在秀衣坊中呆了半個時辰都不到怎麽就鬧出了這些事情?”
王嫂抹了下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一旁的石頭是看的滿臉疑惑,對於自家娘親又哭又笑不明所以。
“客觀請讓讓,給您上菜了!”
小二哥上菜的叫喚,到底是讓王嫂止住了笑意,隻是看著花拾音悶悶的模樣,心中還是好笑的很。
“我估摸著啊,今日這事就會傳回村子裏,拾音可要做好準備了,這指不定你一出門就能聽見女大蟲的事。”
說完,自己又笑了笑。
花拾音的麵色又黑了一分,身上怨念的氣息越發的濃厚。
拓跋垣默默的移開了自己和花拾音的距離,越靠近越覺得後背發涼。
花拾音一頓飯下來,基本沒怎麽說話,全程黑著臉,拓跋垣本就木訥沒話說,王嫂更是顧著石頭吃飯,半個時辰的用飯時間,竟是再沒有人說一句話。
用完飯花拾音的臉色多少好了些,這邊叫了小二結賬來的卻是如意樓的掌櫃的李掌櫃。
挑了挑眉頭:“李掌櫃你這是?”
“誒呦小娘子誒,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你們這許久沒有送獵物來我都快擔心死了,這段時間鎮上的野味是供應不求啊。”
李掌櫃以來就直接聳拉著臉朝著花拾音哭訴。
倒也沒有真哭,不過花拾音瞧著這李掌櫃離真哭的距離也不遠了。
“最近家中有些事耽擱了,李掌櫃也別慌,過些時日我們將家中的事情處理完就去山上打些獵物下來。”微微沉吟片刻,花拾音這才回道。
之前本不想讓拓跋垣繼續上山打獵了,後麵見拓跋垣放不下也就隨他去了,這會兒接了李掌櫃的話相當於給了李掌櫃一個人情。
聽了這話,花拾音明顯看見李掌櫃鬆了口氣:“小娘子是有所不知,最近鎮上來了幾個西邊蠻子,天天嚷嚷著要吃野味,我都快被那些人給弄煩了,偏偏人家又是客人,也總不能拒絕不是,我當真是頭都大了。”
李掌櫃得了準話,也不焦心了,直接坐在了四方桌的另一邊,說起那幾個蠻子,臉上就帶上了憤然。
“我記得這沿瓦鎮周圍有許多獵戶啊。”眨了眨眼,花拾音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聲。
沿瓦鎮這麽多,周圍的村莊好說都有十幾個呢,每個村子總有那麽幾個獵戶不是,怎麽就指著她家拓跋了呢。
“這個小娘子就不知了,周圍的那些獵戶最近也不知怎麽的說是山上出現了大蟲,死活不願意上山,可把我愁的!”
李掌櫃說著這話,也不知是想起了啥,麵上突然一送,帶著點笑意:“不過我今兒個剛聽說咋們這個鎮上有個女大蟲,聽著外麵說的頭頭是道的讓我都想瞧瞧了。”
桌上幾人齊齊僵了身子。
花拾音的麵色又陰沉了下來。
王嫂抿著嘴,轉頭默默的離李掌櫃遠了幾分。
拓跋垣抬手捏成拳放在自己唇邊,咳嗽了兩聲起身就朝著小二走去:“我去結賬。”
拓跋垣前腳才走,王嫂後腳就帶著石頭說吃飽了出去轉轉直接出了如意樓。
她今兒可是瞧清楚了,這拾音丫頭啊一聽人說女大蟲就整個人不得勁,身上的氣勢可讓人害怕了,她還是走遠些吧。
最後李掌櫃被怎麽樣了,王嫂不知道,隻知道花拾音從如意樓出來時麵上竟是帶著笑容的。
待往回走了,才驚覺,他們二人和如意樓掌櫃的親密態度,心中為兩人欣慰的同時,也深知二人日後定不是池中之物。
四人很快到了鎮口的雜貨店,之前同那些送貨的人說的都是晌午後,花拾音順帶在雜貨店買了好些東西。
晌午的日頭太大,幾人也沒等多久就陸續有人送了東西過來。
之前坐劉老二牛車來的同村人,一個個的看著一件又一件的東西往花拾音家牛車上搬,看的眼都紅了。
今日早上,嘲諷花拾音的婦人,此時見了這一幕,頓時又忍不住了:“我說拾音啊,好歹都是一個村的,你這一個人在家裏悶聲發大財是什麽意思啊,這會兒又是買布又是買雞,到底幹啥掙了這麽多銀錢說來給大夥聽聽。”
那婦人本就嘴碎,平日裏嗓音也大,這會兒特意提高了聲音讓不少外村的人都看了過來。
王嫂瞬間臉就垮了下來,就是拓跋垣都冷了臉,麵無表情的看過去。
冷不丁的被這麽多人看著,那婦人臉上一抽:“看我做什麽,我又沒說錯!”她硬撐著嘟囔著,心裏卻是有些慫了。
“哦?既然嬸子想要掙錢的話讓你家當家的去山上跑兩圈不就有了,我家拓跋的家產可都是在山上和野獸拚了命換來的。”
花拾音依舊勾著唇角,看過去依舊是帶著笑容,但是卻偏偏讓人覺得瘮得慌。
隻有拓跋垣清楚的看見花拾音那笑未達眼底。
“這……就不用啊,哈剛剛是嬸子說笑的,哈哈。”
其實在自個說出口之後,婦人就後悔了,這會兒聽了花拾音的反駁隻恨不得立馬從這兒溜走。
方才她也是嫉妒蒙了眼,一時沒有想到拓跋垣打獵的手段。
“說笑?嬸子心可真大,拿我家拓跋用命換來的錢說笑?”
花拾音咄咄逼人。
若是平時,花拾音也不會這樣,偏偏她今天心情不好,這會兒這婦人算是碰到了刀尖了。
“拾音啊,都是一個村啊,你就當嬸子說錯話了,是嬸子不對。”
眼看著周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那婦人臉上也有些訕訕的。
偏生花拾音不放過她:“說錯話了?一個村的?不好意思,嬸子方才說那些話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我與嬸子是一個村的?方才嬸子那意思好像我們家這錢財來的不正當一樣,今兒個我倒是想和嬸子好好說道說道。”
“你!”
婦人冷了臉,她自詡長輩卻在這麽多人麵前被晚輩下了麵子,心中將花拾音恨死了。
“怎麽?”
“哼,你給我等著!不就是有點小錢了嘚瑟什麽!”
這話有些熟悉,那婦人似乎想到了今早上的事情,麵色僵了一下,快步跳下了牛車,直接就朝著鎮口出去。
那腳步差點讓人以為後麵有鬼追。
花拾音翻了個白眼,周圍議論紛紛她也管不著。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過的不如她的時候就覺得萬般好,自己要是過的比她好,這心裏指不定就被貓抓了。
暗中念叨著這銀錢鐵定來路不正當。
花拾音最瞧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人,自己不努力過好日子天天盼著別人過得不如自己。
再次翻了個白眼,也不理會別人的眼神,見東西已經裝齊了,就讓拓跋垣趕車回去。
在路上自然碰見了方才那婦人,幾人都沒理會,直接趕著牛車而過讓她吃了一嘴的灰,老遠的還聽見那婦人口中罵罵咧咧的。
今天鎮上趕集,有不少婦人都去了鎮上,自然瞧見了花拾音一牛車的東西,一個個都在私下說花拾音命好,嫁給拓跋垣之後過的比之前更好了。
心裏泛酸的不止一家兩家。
但別人說什麽,花拾音也管不著,將東西全部都搬進院子裏,花拾音就直接帶著之前買的東西去了隔壁王嫂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