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說媒
劉氏可能也沒想到花拾音突然就變的這麽伶牙俐齒了，一時微怔，很快反應過來，五官變得猙獰。
“你還真當你是以前的花小姐呐！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一個被孫秀才玩夠不要的破鞋！我呸！得意什麽？”
“常家嫂子！”方婆婆皺起眉頭，帶了一絲不悅：“你今兒過來，到底是有什麽事來著？”
劉氏看方婆婆似乎有些生氣，這才狠狠瞪了花拾音一眼，將話題扯到正事上。
“方婆婆，我今兒過來，是有一忙想讓你幫。”
“你說說看。”
提起這事，劉氏眼中就開始放光：“村東頭那傻小子方婆婆可知道？”
方婆婆想了想：“是那個不愛說話的垣哥兒麽？”
劉氏一合掌：“是了，就是他！他昨兒個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聽人說想找個媳婦過日子，你說說，這不是日頭打西邊出來嗎？”
“也確實古怪，垣哥兒甚少與人打交道，以往有媒人主動和他說他都不理會，許是現在看村裏的毛頭小子都成了家，他也心急了罷！”
“嗨，管他呢。”劉氏擺擺手：“不過聽說要是有人能給他物色個姑娘，他就給三兩媒銀呐！這不，知道方婆婆您老德高望重，認識的人家也多，能不能透露兩個，讓我也賺個小錢。”
劉氏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花拾音在心裏暗暗冷笑，這是過來欺負利用老實人了。
三兩紋銀對於這小門小戶來說，的確是一大筆錢，他們口中的垣哥兒應當是個家境不錯之人。
不等方婆婆開口，花拾音就唇角揚起，毫不掩飾地掛著諷笑。
“真是有意思，平日裏也沒見你怎麽接濟過方婆婆，現在看到有利可圖了就來請婆婆幫忙，哎呀，這世上厚顏無恥的人可真是不要太多。”
花拾音一句話就戳到了劉氏的痛處，當即氣的跳腳：“你這賤人胡說個什麽！”
“都不要吵了。”方婆婆搖搖頭歎氣道：“常家嫂子，不瞞你說，我認識適齡的姑娘大多已經有了許配的人家，垣哥兒這樁姻緣，還真不太好說。”
劉氏咂咂嘴輕蔑的哼了一聲：“說的也是，好好的姑娘家又怎麽可能看上那傻小子？平日裏跟個悶葫蘆似的，半句話憋不出一個屁來。”
說著，她別有深意地瞥了花拾音一眼，陰陽怪調地說：“那傻小子要是有孫秀才一半的能說會道，一半的本事，哪裏還愁媳婦？”
這分明就是在嘲諷花拾音。
媽的，這潑婦是跟她杠上了？
花拾音一邊氣憤原主的沒骨氣，一邊又惡心劉氏處處針對她。
可這話依花拾音的立場，定不能這樣善罷甘休，她冷冷一笑，說道：“既然孫秀才那麽好，那祝你的女兒以後也找個像孫秀才一樣的男人。”
在原主的記憶力裏，劉氏其中有兩個女兒都待字閨中，可她卻隻想著讓方婆婆替她找別家的姑娘，從未有隻言片語提過自家女兒半分。
顯然她也沒有一點意思打算把自家女兒嫁給垣哥兒。
這麽說來，那位垣哥兒隻怕是並沒有太優秀。
而且花重金娶媳婦，這是對女人有多饑渴？
花拾音一句話將劉氏噎住，怎麽都無法反駁，隻能恨恨瞪了她幾眼。
方婆婆沉吟半晌，幹笑兩聲，說道：“這樣吧，常家嫂子，我這邊先替你尋著，等有了合適的，一定告訴你。”
劉氏這才眉開眼笑：“那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回家去等著你的好信兒。”
等方婆婆將劉氏送走後，回屋就看到花拾音端著藥碗要洗了去，忙連喊兩聲將她叫住，將碗拿過放到桌上。
“這等粗鄙活兒哪能讓花小姐來做？等會我老婆子去洗就是。”
“您救了我一命我做這些本就是應該的，更何況現在花家已經沒了，我已經不是小姐了，您以後喚我拾音就好。”
花拾音想，幸好方婆婆沒有喚她姑娘。
花姑娘，花姑娘，怎麽這麽別扭。
“不急。”方婆婆笑望著她，目光一動不動，直盯得花拾音脊梁發寒。
“來，你先坐，我有話想跟你說。”
方婆婆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她坐到床沿。
這舉動把花拾音弄的心裏直發毛，她似乎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可她仍擠出一絲笑，嘿嘿說道：“您說。”
“方才，劉氏那話你都聽到了吧？”方婆婆仍是笑眯眯的。
“聽到了。她說您不該救我。”
“不，不是這個。”方婆婆搖搖頭：“是說垣哥兒的事兒。”
花拾音並未多想：“聽到了。”
方婆婆兀自說道：“垣哥兒複姓拓拔，單名一個垣字，無父無母，隻身一人，為人也是勤奮上進，在這小小的柳沿村雖說不算富裕，可也絕說不上窮困。”
花拾音一頭霧水，不明白她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麽，卻見方婆婆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垣哥兒可不是外頭傳的那麽傻，隻是性子有些孤僻，不愛與人打交道罷了，外人都傳他傻，傳他凶惡，其實並非如此。”
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花拾音再不懂，那就是真傻了。
“婆婆，您不會是想把我嫁給垣哥兒吧？”
方婆婆眼角的皺紋更深了一分：“拾音到底是冰雪聰明！”
花拾音登時就站了起來，瞪著雙眼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不能嫁。”
她才剛穿過來沒半天就要她嫁人，而且嫁給一個她根本沒見過也根本不認識的人，她要答應了，豈不是就要淪為封建統治的產物了？
她的命運，得掌握在她自己手裏，不管是誰，都不該替她安排。
“為什麽？”方婆婆不解地問道。
“我跟他素昧平生，又沒有任何交集，怎能這樣隨隨便便就嫁了他？”
“話不能這麽說。”方婆婆歎了口氣：“那你說，你與那孫秀才可是知根知底，結果呢，還不是被他騙的差點連命都丟了。”
花拾音：“……”
花拾音很想說，那是原主犯蠢，最後連老爹都能氣死也真是大不孝了，確實是怪不了別人。
而這種骨子裏的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會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