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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成明冷著眼色,目光透過後視鏡,低沉的嗓音看向凜冬,痞裏痞氣地開口道“是仰是慕你心裏清楚。”


  凜冬無奈地搖了下頭,不再解釋,越跟成明解釋,這會這家夥在沐蘇月身上就一根筋,自己在說,隻會顯得欲蓋彌彰。


  沐蘇月抵達醫院的時候,藍田手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包紮完好了,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這是怎麽了?”沐蘇月走了進去,看向藍田,上下打量了一翻,才開口問著。


  藍田這才看向沐蘇月,對她輕微一笑“你來了。我沒事,一點小傷。”


  她坐在藍田病床前,歎了口氣道“我這剛好,你又來。”


  藍田聽著,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反而很是灑脫道“這不挺好,咱兩一對姐妹花,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沐蘇月被她的話語都得哭笑不得,清了清嗓音,才正色問她道“說吧,你跟師兄怎麽了?吵架了?”


  “沒有,我跟他沒什麽好吵的,遇到一幫劫匪,他救了我。”藍田平靜下來,輕描淡寫地闡述了一句。沐蘇月聽著她的話語,看著她的表情,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藍田說完,就看向窗外,視線很少與她對視。


  沐蘇月知道,她之前不是這樣的。躊躇了一下,她最終試探性地問“你有心事,藍田。”


  藍田將腦袋轉過來,這是沐蘇月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輕緩又帶著遲疑,她笑了一下,開口道“怎麽不喊我學姐了?”


  “你別轉移話題好嗎?”沐蘇月無奈道,一字一句地再次強調。


  藍田收斂了笑意,垂了一下眼眸,沉默了半響才道“亦寒,他向我表白了。”


  沐蘇月早就知道這種事會發生,輕輕道“嗯。”


  “你知道?”藍田對她的反應很意外,沐蘇月似乎很不驚訝也不意外。


  “師兄喜歡你,很久之前我就看出來了。可能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沐蘇月說道。


  一個人愛不愛你,有多愛。有時候或許你並不知道,但是外人眼裏,他看向你時的眼神和語氣,都會不一樣。這是顯而易見的。她說完,眼神瞥過藍田抱著紗布的頸項處,那裏也受了傷,估計傷的不輕。


  “原來是這樣。”藍田輕吐出這幾個字,低垂這腦袋,很是垂頭喪氣。


  “你怎麽說的?”沐蘇月問。看樣子藍田似乎並沒有接受劉亦寒,她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師兄那麽優秀啊,追他的女孩都已經可以繞地球一圈了吧。


  “我沒答應。”藍田低聲道,忽然又補充了一句“我,沒辦法回應這種感情。我們隻適合做朋友。”


  她站在無比後悔自己那天晚上沒有推開劉亦寒的那個吻,她當時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他說了什麽,自己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我能問為什麽嗎?”沐蘇月緘默了一下,才猶豫著問出口。


  “他是害死我父母仇人的孩子。身體裏流血一半是許林的血液,我……我沒辦法跟他談情說愛,跟他在一起。一想到這個,我腦海裏隻會閃現出我父母是怎麽死的畫麵。蘇月,我知道這對於亦寒可能不太公平,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藍田說道最後,目光閃著的淚光再一次落了下來。沐蘇月聽著她的話語,滿是哽咽和最後流落出來的抽泣。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上前隻是這麽擁抱住,給她安慰。

  這麽說,藍田早就知道自己父母的去世真相以及劉亦寒真正的身世,藏得太深沉,最後都會被一把火盡數湮滅。


  她無法說出我理解你,我明白的話語。因為她無法做到感同身受。這種事情,沒有感同身受。就像她之前也懷疑過,如果成明或者成家也跟自己父親的死有關,那麽自己跟成明,會怎樣?可能她也會和藍田一樣。不能接受,不能忍受,甚至更加糟糕。


  無論是上一輩的恩怨,還是所有的牽扯,都會在下一輩的身上留下一個漏洞,這種漏洞,有些可以被修補,有些,隻會成為永痕。


  ……


  成明進入靈泉別墅的大門,幾個傭人一臉難色,成明掃了一眼,冷漠的神情,聲音低沉“亦寒呢?”


  “少,少爺將自己關在酒窖裏,不允許任何人開門。”管家道。


  “鑰匙給我。”成明開口,嗓音透著一抹強迫感。管家立即過去拿了鑰匙,遞給成明,單獨拿著鑰匙道“這把就是酒窖的。”


  成明略微點了下頭,隻身一人走向一邊,往地下室的樓梯口走了下去。


  牆壁上開著昏黃精致的鏤空吊燈,成明站在酒窖門口,背對著光線,伸手將鑰匙插入門孔裏,輕輕一扭,門被打開了。


  他剛沒走兩步,腳邊碰到了一個空空的紅酒瓶子“滾出去!”


  成明聽著他坐在一邊的角落裏,醉意熏熏的依舊透著一抹冷清的話語,說著三個字。他卻不為所動,也沒有開燈,將門隨手關了,將鑰匙放在一邊的桌台上。


  “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找個人陪豈不是更好?”他伸手在酒架上拿了個杯子,走了過去。


  “成明?成明啊。”他開口道,一下詢問一下自答。成明走了過去,拿著兩個墊子,放在一邊,坐在其中一個一個上,又對著劉亦寒道“過來點,跟你聊聊。”


  劉亦寒大概是喝醉了,很是聽成明的,輕輕坐了過去。與成明並肩而坐。


  兩人早該想到有這麽一天的,卻沒有想到這麽不是時候,掐點掐得太到位了。


  “你們說了什麽?”成明問。


  劉亦寒冷笑了一下,對著成明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隨之啟齒道“說了什麽?我們說了很多啊,太多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就像這樣”劉亦寒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做著用刀插入心髒的動作,再次對他道“淩遲心髒,我覺得自己要是有心髒病,可能現在已經發作死了吧。”


  “SB玩意兒,閉上你的臭嘴!”成明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很不好地開口低吼了他一句。氣得他難得的爆了一句粗口。


  各自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時不時地說死,還詛咒自己,活膩了不是。

  劉亦寒自顧自地和成明碰杯,又自顧自地仰頭盡數喝了下去,緩緩開口道“我也恨自己為什麽身體裏會流著他的血液。我不想的,成明,我不想啊,我寧願自己身體裏,是劉一鳴的血液,是他真正的兒子。”他吼著開口,話語裏充滿無奈又無助,接著他繼續道“我…我有想過藍田知道會怎樣,我們會怎樣,可是,我忍受不了,她離開我。二十幾年了,太長了,這種刻骨銘心像融入骨髓裏的愛意,早已經根深蒂固了。”


  他的杯子從手裏落了下來,發出清脆的嗓音,成明將自己的酒杯放在地上,起身將他整個人扛起來,走出酒窖。


  “派人進去收拾。熬些醒酒湯,給他服下。”成明吩咐道,轉身兩人給了一邊的幾個保鏢,讓他們扛著劉亦寒進了房間。


  “成少爺,辛苦你了。少爺他這……”管家一一照著成明的吩咐去安排人幹活,走了過來,對成明滿是感謝。如果不是他來,這一幫子人,這一晚還指不定不怎麽呢。


  “晚上派個男保鏢看著。睡一覺他明天就好了。”成明說著。他了解劉亦寒,心情不好,無論大小,都得在酒窖裏喝大半宿的酒,直到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發泄完畢。第二天又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自行去公司上班,隻是他和藍田之間的問題,這是一道鴻溝,兩個人之間才能解決。他們應該也幫不上什麽忙。


  成明走出別墅的時候,已經淩晨。藍田堅持不在醫院裏,沐蘇月再次讓醫生檢查了一下,確認沒什麽太大問題之後,才同意讓人給她辦了出院手續。安全送藍田回自己的住處,那裏有她家傭人和管家。


  與藍田道了別,回家的路上,沐蘇月接到成明的電話。


  “在哪?”成明在電話裏問著。


  “回家路上。”沐蘇月回答道。語氣很輕,有些困意。


  “累了?”成明聽著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開口問。


  “沒,就是困了。”


  “嗯,那你睡一會兒。”


  “不用,我們聊會兒天。回家再聊聊藍田和師兄的事吧。”沐蘇月開口提議,想著這會兒要是睡了,待會兒自己就沒什麽心情與成明一起想辦法了。


  “好。”成明應聲道。


  兩人就這麽保持著通話,一直抵達別墅裏庭院的主幹道上,成明就站在那裏,等著她,車子停了沐蘇月才掛了電話,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怎麽在外麵等呢?多冷啊。”沐蘇月走到他身邊,成明伸出手,手掌比她還暖和,就聽成明笑著問她“誰冷?”


  “我我我,行了吧。真是人體暖爐。”沐蘇月由著他將自己的手放在手心裏揉了揉捏了捏,又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成明對她道“走吧進屋。”


  “好。”


  兩人就這麽並肩著一起走進了屋子裏,沐蘇月原本腦海之中的瞌睡蟲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路燈發出暖色的光線,將兩人的影子融合又延長,像是某種一生一起走,永生永世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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