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啊?師兄?
林荀推開門,沐蘇月看著兩人走了進去。這裏不是很寬,卻裝飾得很莊肅。房間裏的正前方,是一麵牌位,上寫著幾個字,歪歪扭扭的,沐蘇月看得不是很懂,也實在是辨認不出來。
她跟著走進去,林荀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緊接著有人走進來,端進兩盞茶水。
“既然要收你為徒,這形式自然不能少。”林荀開口,目光看向她,悠悠地說道。
沐蘇月會意,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將木桌上的一杯茶盞,送到林荀麵前,然後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九十度鞠躬之禮。
“師父,請用茶。”沐蘇月緩緩的開口道。
“好好好!”林荀笑意漸深地抬手接了過去,打開青花瓷的小茶盞,輕喝了一大口,然後放下茶杯,起身,對沐蘇月緩緩道“這是你師兄。劉亦寒”
沐蘇月抬眸,目光之中帶著一抹驚訝。啊?師兄?!頃刻,她很快便反應過來,拿著另一杯茶舉起遞給劉亦寒“……師兄,請用。”
劉亦寒接過茶盞,依舊不動聲色,動作卻是十分之優雅淡然,輕抿了一口之後,他將茶杯放下。冷色的眼眸看了沐蘇月一眼道“你是第一個。”
嗯?第一個?什麽?沐蘇月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就聽見自己身旁的林荀笑了笑,解釋著“我確實是第一次收女徒弟。”隨即,他將目光又轉向劉亦寒“亦寒呐,之前你沒有見過蘇月,如今你們是師兄妹,培養培養一下感情,蘇月不懂之處,你得多加提點。”
“不用。之前見過。公司還有事情,師父,我先走了。”劉亦寒開口道,還未等林荀開口回應,隨即邁步離開。
沐蘇月聽完他的話,有些莫不著頭腦,他們之前見過?可自己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記憶裏完全沒有他這號人物啊。
林荀見他如此,也早已經習慣了劉亦寒的性子,隨是冷了些,卻也是外冷內熱之人。
“蘇月,他就這性子,多多相處之後就好了。”林荀對她道,接著走了一步,在中間的案台上拿出三根細細的線香,用蠟燭點燃之後,又將蠟燭吹滅,將線香遞給沐蘇月,她認認真真地接了過去,跪在蒲團上,隆重莊嚴地拜了三拜。起身,將線香插入滿是香灰的深棕色圓形兩犄角的香爐之中。
“從今天開始。你將是林家有史以來,第一個女徒弟。”林荀嚴肅地宣布道。
沐蘇月鄭重地說“今汝入林門,絕不愧於此師門。”
林荀聽完,欣慰地點了點頭。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接著再次道“你跟我來。”
他將她帶入自己的書房裏,書房簡約,除了一張辦公桌,右邊靠牆的位置有一套簡潔的小型座椅沙發,其餘一眼望過去的都是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林荀走了過去,背對著她,伸手在書架上,拿了幾本,轉身,將書遞給她“這幾本,是各種寶石的分類,區別,以及鑒賞。兩個星期之後,在林閑小築的庭院裏來。我會考考你,接著再動手實際。”
“是,謝謝師父。”沐蘇月拿著手上沉澱澱的書,麵容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父親,我拜了您最仰慕的人為師,您放心,我會好好學習。努力變得像您像師父一樣優秀。她在心裏暗暗的承諾。
離開中天大樓,天色漸晚。外麵的積雪已經被融入了一大半。沐蘇月慢吞吞的便拿著一杯剛買的熱牛奶喝著,便往公交車站走,中天大樓與她要去的公交車站相隔著兩條街,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她原本想打車,可這裏打車很貴。昨天又借了葉音那麽多錢,再打車,一天的飯錢又要沒了。因此,隻好走路,剛好可以燃燒一下卡路裏,暖和一下,就當鍛煉了。
可她走了一半剛沿著這條路,剛轉了個彎,便覺得身後有些一樣,她一個轉身,身後便走出來一個人,拿著一把小匕首,朝她自己揮了過來,一陣刀光劍影之間,她下意識的一側身,多了過去。有些緊張的喘息聞道,那人帶著帽子和口罩,她根本看不清臉“你是誰?”
那人沒說話,再次拿著匕首朝她揮了過來,沐蘇月這下眼疾手快,瞬間將手裏的熱飲蓋子打開,將熱滾滾的牛奶,毫不猶豫的朝那人臉上潑去。下一秒,她轉身,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前跑,便跑便大喊“…救命啊…救命。”
這條道路上沒什麽人,來往的車輛也就快速而過的樣子,可彎過這條道,越接近車站的那條街,人才漸漸多了些,也有買衣服的,和逛街的。
她的叫喊,很快引來了行人的注意,有好心的兩位女生跑過來,拉著她道“你怎麽了?”
沐蘇月停了下來,有些急喘,透不過氣,好一會,她才緩過來“有壞人…有壞人追我。”
她盡量把話說得簡潔了些。那兩女孩往她身後一看,沒什麽異樣,也沒人追殺。
沐蘇月站直了身體,也回過頭,除了幾個照樣逛街的人,盯著她看,剛剛那個人根本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好似剛剛驚險的那一幕,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怎麽回事?是她的錯覺,還是那人見有人了,自覺發現不能暴露離開了。
“沒人啊?”
“不,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會錯意了。謝謝你們。”沐蘇月對跟前的兩人開口。沒在多久,往車站的方向走去,剛好她的車也來了。
沐蘇月坐在公車裏,靠在窗邊,她的視線有些呆愣。手指不直覺的緊握著懷裏的書,手心裏冒著冷汗而不自知。幸好,她從小爸爸便讓她學習遊泳,跆拳道,散打以及體能訓練。她很少學習跳舞,像那些名媛貴族的女孩一樣。大多數時間,她的學習裏,都是如男孩子一般,而跳舞,繪畫,樂器等等都隻是一些皮毛。當然,禮儀也是父親給她的必修課。
她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能夠逃掉一劫。當危險來臨的時候,打不過就跑。打得過,就讓想傷害你的人,沒有還手的餘地。是這個樣子的吧。
沐蘇月想了想,閉上了眼,可腦海之中,一直回蕩著那個可怕的畫麵。她又將睜開來,視線轉向窗外。漆黑的寒夜裏,燈光顯得那麽清冷。
道路上的人,穿著臃腫,走在寒冷的風中,砥礪前行。
而這,又恰恰是每個人都會經曆過的人生。
夜色撩人,酒吧的燈光五彩繽紛,閃耀得人睜不開眼睛,搖滾音樂震耳欲聾,舞池之中,人的呐喊之聲和熱情與這背影相得映彰。
三樓包房之內,卻是與之截然相反。靜默之中,隻有台球與球杆之間時不時的碰撞聲音。
“今天,我見了一個人。”
“我知道。”成明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站在一邊擦拭著球台,語氣依舊不冷不熱。自己俯下身,將球杆對準自己要打的那隻球,手指與球杆之間維持著標準的弧度,他的手指修長,這樣的動作更是顯得骨節分明,凸凹有致的彰顯出手指白皙的骨感。動作幹淨利落,一擊擊中,兩球碰撞之間,那隻球順著曲線掉進球網裏。
“見到沐蘇月了。”身邊的劉亦寒將chalk放下,轉到他的另一側。成明慢悠悠的站起身,拿著球杆,目光之中透著一抹意外,聲音卻是清淡從容“很稀奇?”
“不。”劉亦寒說道。看準了角度之後,才俯下身,同樣又快又準的將自己看到的那支球打趣另一個球網中,聲音又道“不過,以後,她是我師妹。”
他的語氣依舊沒有什麽變化,話語之間,卻透著一股向成明炫耀和宣布的意味。
成明幽邃的眸光之中,這下透著又意外又驚訝的目光。看了一眼台球桌上的情景,隻剩一個白球,又平局。
他走向一邊,放下球杆,靜默無言地去取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坐進旁邊的沙發裏。
劉亦寒看著他身前的空酒杯,伸手,自給自足。
“沒什麽想問的?”
“你想讓我問你什麽?”成明聞了聞高腳杯裏的酒,輕輕拿在手裏搖晃,好似並不打算喝,隻是這樣拿著玩的。
“沒什麽。”劉亦寒將凝他的視線收了回來,輕抿了一口自己手裏的紅酒。入口醇香,絲絲餘味。成明不說,自己當然也不會再多問。他想說的自然會一一道來。
“我隻是好奇。”許久,成明的聲音才緩緩的開口。
“好奇師父為何收她為徒?”劉亦寒問。
成明凝了他一眼,微微搖頭。他自然是相信林荀的眼光。自己好奇的是,沐蘇月為什麽突然想到了這一層,近距離接觸珠寶界,她要幹什麽?
“果然,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帶著自己的目的。”成明輕笑了一下,抬手將杯子裏的酒盡數灌進自己的嘴裏。
劉亦寒看了他一眼,啟唇道“你這樣喝,就沒意思了。”
成明沉默著,沒有理他,再次給自己倒酒。劉亦寒見他如此,心裏了然,今天他約自己出來,決一勝負是假喝悶酒是真。
“成明,其實這樣也挺好。至少,比一蹶不振要好。”劉亦寒說道。
成明自然清楚他所指的是什麽。緘默之後,才緩緩道“也是。”他的聲音頓了頓,目光直直的轉向劉亦寒“不過,你不會…”
“放心。她好像並不認識我。而且,我可看不上她。你別自認情敵啊。”
劉亦寒意會到他的話語,連忙冷聲道。能扯清幹係的,他是從來都不會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