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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跳下去。

  快跑,跳下去。

  他們在宅子里安頓下來, 這個城市裡面,至少是有日落的, 也就是時間會像在正常的世界中一樣交替。

  夜晚來臨的時候, 眾人已經在這間偌大的宅子里,把自己休息的位置找好了。

  溫蓉蓉還是擔心點翠,同時也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 她的黑羽鶴全都死了。

  其實這一路上, 自從進入了魔獸領地開始,溫蓉蓉就在刻意地去迴避著有人死亡消失的這件事。

  無論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相熟還是只是萍水相逢, 溫蓉蓉從來都不是心腸堅硬, 能夠對誰的離開無動於衷的人。

  她竭力在忽視著這些, 竭力忽視著血腥場面, 逼迫自己適應。

  強忍著作嘔的衝動, 在靈器全部失靈,身上的神魂守護陣也失靈的前提下,走到了這裡, 已經耗費掉了溫蓉蓉幾輩子的勇氣。

  入夜, 大部分人都尋地方休息了, 溫蓉蓉坐在池邊, 趴伏在池子上, 看著點翠依舊昏死的臉。

  溫蓉蓉其實只想過安靜的日子,守著她的靈脈, 做一個沒出息的守財奴, 身邊的人都平平安安。

  但是世事從不遂人願。

  溫蓉蓉歪著頭枕著自己的手臂, 獨自正傷感著,白虎走到了她的身邊, 南榮慎現在靈力被壓制著,不能輕靈的躍上躍下,但是好歹還有雙尖鎖焰槍,槍頭撐在地上,他落在了溫蓉蓉身邊。

  他哥哥讓他來說些安慰的話。

  甚至還教了他要怎麼說,南榮元奚總是會很多,也十分能夠理解旁人的心思,知道怎麼說才能讓人心裡舒服。

  但是耳提面命地教完了,南榮慎坐在溫蓉蓉身邊之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嘴動了好幾次,最終只是將雙尖鎖焰槍放在旁邊,側身抱住了溫蓉蓉。

  他把溫蓉蓉抱起來,將她上半身整個包裹在懷中,摸著她的頭,心疼和憐惜不用說一個字,也濃重得能把溫蓉蓉溺斃。

  「黑羽鶴都死了,他們明明能飛的,不會輕易被守城者抓住,應該是為了救人死的。」

  溫蓉蓉被南榮慎悶得呼吸不暢,卻沒有掙扎。

  南榮慎到嘴邊的安慰,擠出了嗓子,只有一個「嗯。」

  遠處的隱秘迴廊上坐著的南榮元奚聽了,扶了扶額頭。

  「我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溫蓉蓉說,「他們的神魂都有一部分在我身上的,我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我怎麼能感覺不到呢?」

  溫蓉蓉自責地從南榮慎懷中抬起頭,眼角都耷拉著。

  南榮慎低頭看了她一眼,忍住要吻上去的衝動,偏開頭迴避她那一雙因為水霧朦朧,顯得格外蠱惑的眼睛。

  南榮元奚教他的話,到現在他是一個字也記不住了,只刻板又無情的陳述事實,「從前你能感覺,是因為你的妖奴少,現在太多了,又因為馭靈契的融合,一點點的痛苦都被妖奴們分去了,你自然很難感知到。」

  溫蓉蓉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聞言砸了南榮慎的肩膀,力氣用得可不小,「你怎麼這麼煩!」

  溫蓉蓉說著,卻把腦袋又朝著南榮慎懷裡鑽了鑽。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

  遠處迴廊之上,嵇若出現在南榮元奚的身邊,朝著溫蓉蓉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看著南榮元奚嘖嘖有聲,「你一個根本連人的最基本七情都不全的妖族,還教人情愛?

  你會嗎?」

  南榮元奚眼神淡淡看向嵇若,「總比你被人背叛拋棄,只能以鬼術煉化將人囚在身邊要好。」

  嵇若頓時噎得說不出話,一雙鳳眸眯了眯,被刺激的瘋狗亂咬人道,「哼,我看你弟弟八成也夠嗆,那個雲無常瞧著就喜歡溫樓主,雲無常那麼強大,溫樓主明顯也對他頗有好感,你別說你看不出來!」

  嵇若說完就跑,像個被戳中了肚子的跳蛙。

  南榮元奚很快也離開了廊下,他確實不通七情,但他擅辨人心,他能看出溫蓉蓉對南榮慎的喜歡,甚至是依賴,只要這份感情在,他們總能殊途同歸。

  尋常男女談情,頂多走些彎路不得其法,但是若要喜歡上南榮元奚這樣一個人,那便會被他拆骨剔肉地剖析,他永遠知道你在想什麼,給或者不給,看他的心情。

  他不通情愛,卻能讓愛上他的人沉浸在情愛之中,於心如死灰和死灰復燃之間徘徊不休。

  因此南榮元奚教授南榮慎那些複雜的手段,南榮慎學不會,更不捨得在溫蓉蓉身上用。

  夜裡萬籟俱靜,只有水池之間的水流清緩流動的聲音,因為公山珺的話,所有人都安心的休息了。

  溫蓉蓉最終窩在南榮慎的懷中睡著了,南榮慎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並沒有進屋,也沒有試圖爬上白虎驚醒她。

  而是索性靠在血池邊上,抱著嬰孩一樣,托抱著溫蓉蓉的腰背,讓她能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懷中睡覺。

  白虎則是走到水池邊上喝了一些靈脈水,然後在南榮慎的腳邊躺下了。

  這一晚,是他們最全身心放鬆的一晚,但是事實證明,他們身在陣中,就沒有哪裡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最開始的異樣,是一個脫去了金甲的女子,在他們這棟宅子對面的屋脊之上赤足跳舞。

  絕美的女子身著紅裙,在朦朧的月光之中翩然起舞,簡直像一隻華美振翅的蝴蝶。

  南榮慎最先看到的,他覺得很詭異,喊了院中這一會負責守衛的迎春。

  迎春震驚的聲音驚醒了溫蓉蓉,她本來就睡得不太舒服,渾身酸疼地抬起頭,就看到了那個屋脊之上月下起舞的女子。

  「天羽紅羅舞……」溫蓉蓉迷迷糊糊地靠在南榮慎的肩頭上呢喃,「真美。」

  「這人是紅羅仙子嗎?

  怎麼可能……」

  迎春並沒有露出沉醉的神色,而是露出了戒備,「我們必須馬上叫所有人起來,紅羅仙子當年最擅長的是幻殺!」

  也就是讓所有人沉浸在她的舞姿之中,然後無聲無息地死去。

  迎春回去叫人,溫蓉蓉卻繼續眯著眼看著,她的視力很好,她看出了這個跳舞的「紅羅」仙子,就是昨天白天的時候,抱著燕容肖吸了一口,被打翻在地的那個女子。

  她跳得真的好美,溫蓉蓉腦中閃過似曾相識的畫面,她覺得這個女子在跳這支舞的時候,應該是笑著的,因為這是她送給愛人的一支舞……

  她怎麼會知道這舞是她送給愛人的?

  溫蓉蓉晃了晃腦袋,再抬眼看去的時候,那個女子就已經停下了,她朝著溫蓉蓉的方向看過來,臉上清晰可見淚痕,周身充斥著絕望破碎的美感。

  她張開嘴,在對著溫蓉蓉說話。

  一字一句,溫蓉蓉努力辨認著——快跑,跳下去。

  溫蓉蓉看懂了這一句話之後,緊閉的大門「咚」地一聲,不知道被什麼突然給撞到。

  這時候屋子裡的人也都被迎春叫醒,他們衝出來,同樣也聽到了大門傳來的「咚咚」聲,同時還有數不清的金甲守城者鎧甲相撞的聲音,他們要攻進來!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這是在陣眼,他們不會進來有所顧忌嗎!」

  齊滿月傷勢恢復了不少,燕容肖將傷葯分享出來了,因此她現在說話中氣也足了不少。

  公山珺不用旁人質問面色都要扭曲了,聞言更是難看至極。

  「我說的一定是對的!應該是有人動了這裡面什麼能夠牽制他們的緊要東西!」

  「什麼東西?

  如果真的有能夠牽制他們的東西,我們必須馬上找到。」

  嵇若說,「驅魂曲對他們的效用已經很稀薄了,現在他們要是闖進來,我們怕是絕無生還的可能了。」

  「去把蛇女他們強制喚醒,準備迎戰。」

  南榮元奚十指都纏上了絹布,斷了一根琴弦的烏鉤琴橫在身前,對著「咚咚」被撞響的大門嚴陣以待。

  南榮慎已經憑藉長/槍抱著溫蓉蓉越上了白虎,隨著越發密集的撞擊聲,大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南榮慎在大門出現裂痕的時候,低頭扳過溫蓉蓉的側臉,鼻尖抵著她的鼻尖,本想不管不顧地親吻下去,卻在對上她驚慌迷茫的雙眼之時,生生壓住了眼中翻湧的情愫。

  這一次他們九死難生,南榮慎近距離盯著溫蓉蓉,最終也只是壓下這訣別一樣的痛苦心緒,將唇越過溫蓉蓉的嘴唇和臉頰,落在了她的額頭之上。

  「你跟著林仙,」南榮慎親了她一下,便不由分說的將溫蓉蓉單臂遞給已經獸化的林仙。

  林仙接過了溫蓉蓉,像之前一樣摟在懷裡,背上的甲殼簌簌抖動,蓄勢待發。

  大門已經開始出現了被撞壞的孔洞,南榮慎最後一眼看向溫蓉蓉,對林仙說,「去後面,一但我們不敵……就帶著你主人走。」

  他之前想,他就算是下地獄,也絕不放開溫蓉蓉。

  但是真的到了要「下地獄」的當口,他又怎麼真的捨得她死,怎麼捨得她死在這些金甲守城者的刀下?

  她那麼嬌氣怕疼,南榮慎不敢想象要是真的看著她被斬殺於刀下,他會如何的撕心裂肺。

  只能叫林仙帶著她走,林仙能夠挖洞,總有活路的。

  就在這時,大門轟然倒塌,門口站著數不清的金甲守城者,在這濃重的夜色之下他們手中持著的各種武器,散發著鋒利的光芒。

  他們沒有馬上衝進來,眾人全部聚攏到一起,就在血池邊上,點翠和蛇女也已經醒過來了。

  溫蓉蓉被林仙護著到隊伍的最後面,沒有人對此有異議,畢竟在這個陣中,靈器失去作用,溫蓉蓉身上的神魂守護陣也不曾被觸動彈出,她就是個脆弱得不堪一擊的普通人。

  雙方隔著倒塌的大門僵持著,守城者們似乎真的有什麼忌諱,不能進入這個院子之中。

  公山珺還在不依不饒地低聲質問,「到底有誰碰了特殊的東西,好好地回憶一下!」

  「宗主,我……」

  最後還是窮極闕的一個弟子低聲開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我去後院找茅廁的時候,誤入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那屋子裡面全都是牌位,站在門口什麼也看不清,我走近看了一眼,被牌位上的名字嚇壞了,不小心碰倒了一個……」

  「但是我很快扶回去了!」

  這個窮極闕的弟子發現公山珺的面色陰沉得要張口吃人似的,磕磕巴巴地說,「我不知道,我……」

  「牌位都在哪裡?

  !」

  燕容肖抓著那窮極闕弟子的領子問。

  「就在後院兒,一間和茅房一樣的屋子,無人供奉,但是擺的全都是……」

  「帶我去看看,」公山珺拉著自己宗門的弟子迅速朝著後面走。

  但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像是一個什麼信號,金甲守城者也邁步進入了門內。

  眾人齊齊一驚,下一瞬像是觸動了可怖的開關,大地再度震顫了起來。

  伴隨著劇烈的震顫,地面也再度出現了裂痕,金甲守城者極其有秩序地進門,甲胄在行走之間撞出來的響聲,伴隨著南榮元奚急如驟雨的驅魂曲,交匯成一首亡命樂章。

  對戰一觸即發,公山珺拉扯著自己宗門弟子,闖入了擺放牌位的小屋。

  然後發現了這裡居然還疊著一個拘魂陣,陣眼自地下血靈脈灌注,既是時時刻刻滋養著這些被封在排位之中的神魂,也是讓他們連魂飛魄散的機會也沒有。

  何人用如此兇殘的陣法拘押他人神魂?

  這是要遭天譴的!

  但是等公山珺掏出了明晶球,對準了排位之上的名字,卻越看越是驚愕難言。

  南苑仙山——凌子煙

  烈風寺——張思秀

  絕地門——千海囚

  青劍山——元修錚

  無極刀宗——水雲路

  萬蓮虛浮山——紅羅羽仙

  這些都是千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之中,隨著當時繁盛無比的各宗一同消失的宗門大能們,沒有一個是無名之輩。

  那一場大戰,徹底打破了三族制衡鼎立的天下,滅數國,燭龍大帝以身死為人族撞出天塹,以龍魂引燃自身龍屍,龍焰燒了千年,也守護了這世間僅存的人族千年。

  那些失蹤的大能修者,世人到如今也有各種各樣的猜測,但是更多的,是他們阻止了魔獸入境,功德無量全部已然去了「天界。」

  那便是傳說之中的飛升。

  千年之前,每一門每一宗,全都有飛升的老祖,飛升不是傳說。

  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些在大戰之中「飛升」的大能們,如今居然被困在這黑暗險惡的牌位和拘魂陣之中,永世守陣,不得好死,不得超生。

  公山珺心中驚懼難言,擁有將這些舉世無雙的大能困在陣法之中的人,要殺他們一些小雜魚,那簡直比碾死螞蟻還容易。

  電光石火之間,公山珺弄清楚了許多東西,他慌慌張張的將數不清的排位卷進了袖口之中,他沒法強行破除拘魂陣,但是他能夠將這些排位都帶出拘魂陣。

  但這也並不容易,從這間屋子到門外,公山珺已然七竅滲出血絲,他身後的宗門弟子,拼盡全力在他身後推了一把,自己卻被反噬的陣法拉扯了進去。

  公山珺腳步一頓,混著淡淡血痕的血淚劃過臉頰,他沒敢回頭,不敢看自己宗門弟子的樣子。

  但他也沒有停留太久,只片刻而已,便帶著這些排位沖向拘魂陣之外。

  外面山崩地裂,屋舍坍塌,但是在公山珺將那些排位帶出來的瞬間,本來殺的氣勢如虹悍不可擋的金甲守城者,便突然間齊齊動作一頓,然後放下了武器站著不動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牽制他們的東西,」

  公山珺越過滿地的狼藉和坍塌,躲避過了地裂,抱著一乾坤袖的牌位,邊跑邊喊,「這些守陣者,都是先輩們,都是千年前那場大戰失蹤的大能修者!」

  眾人本來馬上就要抵擋不住了,但是金甲守城者的動作一停,他們頓時得救,迅速地避開搖搖欲墜將要坍塌的建築和地裂,聚集到了一塊還算大的完好地面之上。

  公山珺也跳過了兩處險地,到了眾人的面前,但因為前面不遠的地裂開得太大,他在跳躍的時候,被一處支起的橫樑絆到,之前帶著牌位強行出陣,已經讓公山珺內傷嚴重,他直接摔在了地上,趴在了眾人的面前。

  袍袖之中抱著的牌位,因此碎裂了數塊,在這一片崩亂的天地之中,便有幾個金甲守城者,身上的金甲暗淡下來,穿著金甲的人原地消散,徒留金甲叮咚落在地上。

  「啊!」

  公山珺並沒有輕而易舉的讓金甲守城者消散的喜悅,反倒是看著那些落在地上,無人穿的金甲,淚流滿面。

  那是曾經為人間而戰的先輩們,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活到如今的老祖宗,他們可以英勇戰死,但不該以這樣的方式魂飛魄散。

  公山珺好好的青竹般的公子,此時此刻跪坐在地上狼狽至極,滿心悲愴,抬起眼看向眾人,將牌位全都倒出來,對著眾人說,「他們不是敵人,是我們的先輩,是千年前那場大戰之中犧牲之後,被人以拘魂陣囚在這裡的!」

  周遭還在不斷地崩裂,大地正如同先前搖搖欲墜的大門一樣,馬上便要分崩離析。

  他們除了腳下這一塊地,已然無處可逃。

  溫蓉蓉從林仙的懷中下來,趴伏在一處地裂邊緣,朝著下面看去。

  她腦中飛速閃過夢境之中那些數不清的山巒大樹,深海浪濤,那些赤焰熔岩,千里黃沙,現在正在地裂之中不斷地變幻呈現。

  而他身邊不遠處的公山珺,正在嘶啞的哭喊,「我知道溫樓主的神魂守護陣,為什麼沒有被觸動,這些先輩們,對我們根本就沒有惡意,他們只是被囚禁在這裡,千百年的消耗下來,完全沒有了自我意識!」

  「他們……他們只能奉行著最開始囚禁他們的人的設計,」公山珺摸一把臉,說,「不斷地循環著,驅逐著進入這陣中的一切生靈。」

  「而他們自己,卻是想要魂飛魄散都是奢望。」

  他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已經徹底成了這陣中因為血靈脈滋養永遠也不會死去的神魂守陣者。

  「可我們知道了也沒有用了,」

  公山珺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斷如火中紙張一樣,極速破裂化為飛灰的城鎮,輕聲道,「他們確實不能進入這陣眼,因為陣中囚禁著他們的神魂。」

  「一旦有人進入了陣眼,一旦……他們為了捍衛陣法踏入這陣眼,這個金疊陣,就會坍塌。」

  「我知道從哪裡出去,就在那個血池,」公山珺說,「但是我們被壓制著靈力,根本咳咳咳……」

  他嘔出血來,衣襟染上一片赤紅,頹然坐在地上,如他腳邊不遠處的地裂之中刺目的赤焰岩漿。

  他說,「我們根本沒有開啟陣眼出陣的能力。」

  這並非是靠著蠻力能夠做成的事情,設計這大陣的人,就沒有想過讓任何生物活著離開這個金疊陣。

  眾人聞言全都沉默下來,他們看著周遭的一切不斷地化為齏粉消散,他們蜷縮堆疊在一塊岌岌可危的空地之上,這一刻深切地感知到了他們無限的渺小。

  南榮慎從白虎身上爬下來,到了溫蓉蓉的身後,欲要將她抱入懷中。

  南榮元奚低頭看著這些牌位,看到了很多古籍上記載的大能修者名字,手指在琴弦上一轉,這一次從他指尖傾瀉的,不是驅魂曲,而是他在嵇若那裡學來的安魂曲。

  燕容肖也席地而坐,伴隨著南榮元奚彈奏的安魂曲,他嘴唇快速地動著,沉厚晦澀的經文從他口中傾瀉,也是安魂渡生的經文。

  雖然沒有靈力的輔助,但是這兩個人配合的聲音一出,眾人慌亂恐懼的情緒,即將身死的焦灼,全都如同入水的巨石,激起的水花隨著不斷下沉的石頭,一起沉寂下來。

  就是不知道,他們安的是自己的將死之魂,還是先輩們千年不得掙脫的神魂。

  「蓉蓉,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其實……」

  溫蓉蓉掙開南榮慎的懷抱,按著自己的腦袋皺眉,然後對著一臉就要往生而去的眾人,喊道,「先別急著等死,我之前說了那個跳舞的紅羅仙子,不是跟我說了話嗎!」

  眾人看向溫蓉蓉,溫蓉蓉說,「她說快跑,跳下去!」

  「我們現在跑不了了,」溫蓉蓉手指向下,「我們試試跳下去吧!」

  她腦中那些凌亂的想法和夢境,三言兩語的也同眾人說不清楚,就只好指著地裂之下不斷變換的各種真實無比的景色道,「公山宗主說我們開不了陣,我們沒有能力,但是他也說陣法都是連著的,這是五行誅邪陣,我們身處金疊陣。」

  溫蓉蓉的語氣居然堪稱平穩,她對於死,很怕,但真的死到臨頭,她反倒是淡定的,畢竟她走過了曾經短暫的一生,死過了一次,她不介意像上一次化療放療一樣,為了多活一陣子,做所有可能奏效的努力。

  「我們從陣眼走不了,那不如試試從這開裂的陣法裡面跑,反正不跳也是死,」

  溫蓉蓉指著地裂之下,「大家選一個,是跳海,跳火,跳林子,還是跳進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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