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扎人……
眾人對上崖上陸續冒出的高境魔獸, 齊齊抽了一口氣。
他們本來的打算是悄悄進入魔獸領地,這才一直沒有用靈器, 而且一直遇見低境妖魔獸也犯不著動用靈器。
但這幾個長得活像是豬剛鬣和牛魔王結合體的高境魔獸, 顯然是有靈智,無聲無息根本解決不掉。
妖魔在上他們在下,位置太過不利, 實在是不宜耽擱。
溫蓉蓉迅速開口, 「諸位,天要下『紅雨』, 你們能遮的遮一下。」
然後摸出了兩個靈流彈, 直接對著崖上的魔獸群扔了過去——
「砰砰!」
兩聲密集的炸裂聲響起, 這個靈流彈的聲音非常大, 靈流彈有很多個類型, 每一個的顏色和樣式都有細微的變化, 除了溫蓉蓉真的很難有人能夠分辨得出來。
之前在鴻達大殿對付滿月堂齊滿月的,是殺傷力比較小的,裡面相衝的靈流不夠多, 也做了收音。
後來對付鴻達至尊的, 是品階比較高, 做過收音威力也大的。
但這個是沒有經過祁懷夢收音效果的靈流彈, 威力和用來對付鴻達至尊的不相上下, 不光以炸裂為目的,也對這些妖魔獸起到震懾的作用。
因此炸裂的聲音簡直堪稱雷擊在頭頂, 眾人被震得雙耳嗡鳴。
靈流彈轟然炸開之後, 崖邊的魔獸直接被炸上天, 血肉橫飛斷肢四落,血腥和腐臭被山風卷著躥入眾人鼻腔, 簡直堪稱毒氣。
溫蓉蓉雖然事先打招呼要眾人遮一遮,可是慌忙之下連掐法訣撐開屏障的時間都不夠,那些肚破腸流的魔獸屍身便自頭頂鋪天蓋地而下。
眾人猶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佛宗燕容肖手中禪杖猛地朝著地上白骨一撞,頓時禪杖尖端閉合的蓮花陡然綻開,蓮心放射狀綻開一道金色屏障,如一柄金色大傘,正好蓋住燕容肖周身。
南榮慎將溫蓉蓉裹進自己的披風,南榮慎的上方乃是紅煙和點翠以妖力撐起的無形屏障,連南榮慎的坐騎老虎都沒有沾染上半點血腥。
但是這屏障能夠阻隔血肉殘肢,卻阻隔不住令人窒息的氣味,溫蓉蓉躲在南榮慎的披風之下,拉著她的披風堵住自己口鼻,露出兩隻眼睛看向狼狽的眾人。
南榮慎的注意力時時刻刻都在溫蓉蓉身上,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便見縫插針地低頭給她解釋,「燕容肖的禪杖乃是渡生谷至寶,名為金蓮緣生杖。」
「是佛宗開宗祖師的禪杖,據說當年佛宗祖師能以此杖點撥世間緣起,那蓮心乃是開宗祖師坐化之後的舍利,是他坐化之前親自交代徒弟放在這禪杖之中……」
溫蓉蓉聽得震驚,這佛宗祖師真是想得開,居然連死後舍利都令門人拿來做武器庇佑佛宗弟子。
用來阻隔這漫天的血肉碎屍,屬實大材小用了。
而除了佛宗燕容肖之外,其他人也是紛紛祭出了自己的武器,倒是沒有很狼狽的,迎春宮主完全借了鴻達至尊的光,而窮極闕公山珺身上的法袍果真是好東西,懸浮在他與弟子們的頭頂,散著淡淡的陣法光暈。
唯有刀宗眾位,在「紅雨」散去之後,一個個簡直像是血池裡面剛剛撈出來的血人。
齊滿月面色青黑,但是因為面上全都是血污,肩膀上甚至還掛著一截腸子,根本看不出她的面色多麼難看。
靈流彈炸過之後,那些只是被炸傷沒有炸死的高境魔獸全都嘶叫著跑了,一些低境的也被炸雷的聲音嚇跑。
鴻達至尊出聲催促眾人,「趁著現在,我們趕緊上去。」
齊滿月一寸寸轉頭,憤怒不甘的目光在溫蓉蓉臉上劃過,溫蓉蓉居高臨下看著她,想挑釁她一下,誰讓她技不如人。
但是她沒忍住笑了,齊滿月肩頭掛個腸子的樣子,實在是太搞笑了,齊滿月見她笑,更是氣的不輕。
眾人沒有耽擱,很快攀上了魔獸領地的山崖。
站在崖邊,許許多多沒有來過這裡的,包括溫蓉蓉,都看著這裡有些傻眼。
這裡完全同人族的山林不同,幾乎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山崖石壁,目所及的一片荒涼。
稀少的魔植也並非綠色,而是被魔氣浸染之後的醬紫近黑,還生得非常非常高,連碧腦麟那樣的體格,也未見得能夠得到魔植頂端的枝葉。
「這裡不能久留,距離這裡五里左右的地方,有一條河,」南榮慎這個活體地圖開口,他看了一眼刀宗的眾人說,「諸位可以在那裡洗漱一下。」
南榮慎脊背筆直地坐在白虎之上,眯著眼看向這一片他曾經苟且偷生了四個多月的人間煉獄,說道,「這裡沒有多少安全的地方,我們要快些走,朝著西南方向。」
「我們應該朝著血靈石山洞的方向走,」一直沉默的鴻達至尊開口,「我們是來調查魔獸異化的根由,我相信滿月堂的諸位勇士能夠克服這點臟污。」
她的話音一落,南榮慎同她對視,一字一句道,「若是至尊想要取直線去你親衛帶回留影石那個山洞,要經過碧腦麟的棲息地,還要橫跨兩座山崖。」
「碧腦麟的攻擊性不強,但是若是有高境妖魔獸發現我們。
故意追逐碧腦麟引起獸潮,我們怕是會盡數成為被獸潮踐踏的肉泥,這裡的碧腦麟數量,至尊根本難以想象。」
南榮慎聲音不見惱怒,不緊不慢道,「想必至尊的親衛飛檐走壁的功夫定然都是超絕,否則不可能還能有一個重傷帶回留影石,怕是要在飛躍山崖的時候,就全軍覆沒于山崖之下的雷紋蟻口中。」
南榮慎話音一落,鴻達至尊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溫蓉蓉直接開口,「你要是急,你自己先飛過去嘛。」
她實在不是個尖銳的人,但是這段時間屬實是被氣得腦漿泄漏,況且她也想刺激刺激這位痴情女帝,看看她到底抱著什麼樣的鬼祟心思。
誰料溫蓉蓉一開口,她居然就不犟嘴了,還說了句緩和的話,「是我過於性急了,還是聽定南侯的,朝著西南方向走,畢竟他在這裡呆了四個多月,最是熟悉。」
她自己給自己搬了個台階下去了,溫蓉蓉不再好說什麼,不少低境魔獸已經開始朝著他們的方向聚攏,雖然方才溫蓉蓉那靈流彈的威力嚇著了這些魔獸,但是他們腹中飢餓難忍,又無靈智,身體被本能支配,已經有兩頭體型有人類一半大小的魔獸朝著他們撲上來。
「快走,」南榮慎又說了一聲,眾人飛快地開始朝著西南方向走。
斷後的窮極闕弟子長劍刺穿了襲擊而上的魔獸,這魔獸生的像狗,卻長著尖長的鳥類喙嘴,四對兒眼睛滴溜溜的三百六十度轉,靈活非常且沒有毛髮,皮厚的不帶著靈力只以長劍去刺,根本刺不穿。
溫蓉蓉看著窮極闕弟子很快結成劍陣,絞殺了那兩頭魔獸,他們單個作戰能力不算強,但是劍陣是真的令人眼花繚亂。
溫蓉蓉頭歪在南榮慎一條手臂上朝著後面看,白虎非常穩,南榮慎環抱著溫蓉蓉,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像個百曉生一般,又跟她解釋,「那是窮極闕五行誅邪陣,威力不小,不過需得五個弟子以上方能結成,還得靈根不盡相同。」
溫蓉蓉點了點頭,挺厲害,南榮慎又見她看被絞殺的魔獸,低頭湊近一些,幾乎是對著溫蓉蓉耳邊說,「那是黃灼犬,沒什麼大能耐,勝在皮厚,喙嘴尖銳,血液是黃色的有輕微腐蝕性,一旦受傷很快就死了,他們血液流起來就會迅速流干。」
果然溫蓉蓉見窮極闕的弟子們收勢,那黃灼犬便躺在地上血流一地,身子都跟著乾癟下去了,失去了發黃腐臭的血液,它們就只剩一副皮包骨。
溫蓉蓉收回視線,抬頭的時候正撞上南榮慎的下顎,她在看那些她沒有見過的魔獸,南榮慎卻在看她。
猝不及防兩個人撞在一起,溫蓉蓉坐直了揉了揉臉,看了南榮慎一眼說,「你今早是不是沒刮鬍子,好扎人……」
南榮慎連忙摸了下下巴,悶悶「嗯」了一聲,溫蓉蓉坐直了便掙開了他的懷抱,南榮慎手臂垂落在自己的腿上,慢慢攥起了拳。
溫蓉蓉就和他不足一臂的距離坐著,但是他選的這條路,是平時魔獸不多的,有也都是一些攻擊力很低微的,南榮元奚帶的鷹族,化為原形在半空中盤旋,便解決了所有的魔鳥。
而剩下的就算是攻擊起來,外圍的侍從便很輕鬆解決,對於他們來說,這確實稱不上什麼危險,因此南榮慎沒有理由伸手去攬住溫蓉蓉的腰身。
他把自己的手不斷地在腿上攥拳鬆開,又掐自己知覺很少的大腿,掐的大腿若是裸/露必然青青紫紫,也沒找到機會伸手去抱溫蓉蓉。
這一路上一直到南榮慎說的河邊上,都堪稱順利,他們擦著魔獸聚集比較多的地方邊緣在走,遭遇了兩波攻擊都微不足道。
到了河邊的時候,南榮慎指揮著眾人到一處向陽處,背靠巨石面對河流的地方暫時休整。
他們也整整走了一個上午了,但是一回頭,視力異於常人的修士,還是能夠看到天塹。
「魔獸領地到底有多大啊,」一個蓮夢宮的女修和同伴在感嘆著,「這也太荒涼了。」
而南榮慎所說的河,也實在不配稱之為河,水流細得瘮人,但凡是腎好一點的男人,尿尿都不會是這個樣子。
但是滿月堂的人已經等不及了,這一路他們自己被自己熏得要吐,身上黏膩的感覺不提,走路鞋子裡面腳趾打滑,實在是難受得要死。
於是都迫不及待地去小河邊上鞠水開洗,齊滿月到底是個宗主,弟子們專門給她挖了個半人深的坑,存夠了水,齊滿月才泡進去。
條件實在是有限,這裡也不能大庭廣眾地換衣裳,刀宗的就只好衣裳和身上一起洗。
血水順著小河流向下游,溫蓉蓉順著白虎的頭下了白虎,南榮慎騎著白虎在四周巡視起來。
紅煙已經在最避風的地方,給她準備好了小凳子,甚至還有乾坤袋裡面拿出來的小桌子,桌子上擺了精緻的吃食,看得沒準備這些東西,只捧著乾糧沒胃口的各宗宗主目瞪口呆。
鴻達至尊都沒有這個派頭,但是也保不齊她是想要表現得她能夠吃苦,溫蓉蓉坐在小桌前面,吃著精緻的點心,還有用黑羽鶴的絨毛給捂起來,以至於現在還帶著些微溫度的飯菜,簡直真的像是出來郊遊。
「大哥你要不要吃啊,」溫蓉蓉捏著筷子招呼南榮元奚,剩下其他的人也不算熟,索性就不理了,畢竟她也沒有很多食物。
南榮元奚對她這奢靡享受的作風見怪不怪,就算溫蓉蓉從乾坤袋裡面掏出個貴妃榻來睡覺,他也不至於驚訝。
她的妖奴從來都把她當小孩子伺候,這些人驚訝也不過是因為不了解溫蓉蓉。
「你吃吧,」南榮元奚說著,和他身邊的蛇女低聲說著什麼。
鴻達至尊的視線看向溫蓉蓉,她手裡捏著個餅子,顯然是行軍乾糧,和溫蓉蓉乾坤袋裡面南榮慎做的那些差不多,但是溫蓉蓉沒吃就知道肯定沒有南榮慎做的好吃。
她和鴻達至尊對視,當著她的面用描金筷子夾了個皮薄餡大,餡料都透過來的蒸餃,送到了自己的嘴裡,然後眯著眼咀嚼,渾身上下都在透露著「真好吃」三個欠揍的字。
鴻達至尊似乎對於這種小女孩的挑釁並不放在眼裡,只是吃起餅子難免也不是滋味,雲無常悄無聲息地遞給鴻達至尊一壺水,她接過喝了一口,總算是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了。
接著也沒什麼胃口,便不吃了。
好容易洗漱完了,找了個地方換好衣服回來,但是換衣服的時候被魔獸攻擊,差點褻褲被叼走的齊滿月,一回到休息地就看到溫蓉蓉這在荒郊野嶺危機四伏的魔獸領地,還這麼奢靡無度的作風,頓時忍不住開口嘲諷。
「樓主要是吃不得苦,何必惺惺作態的跟來,」
齊滿月看了一眼鴻達至尊,似乎得到了無限的勇氣,「你本就走在隊伍正中,我們保護你不是來野遊的,你這樣裝模作樣給誰看?」
「給你啊,」溫蓉蓉邊吃得滿嘴流油,邊說,「我確實吃不了苦啊,但是我這不是被逼來的嗎?」
溫蓉蓉發現了齊滿月就是個棒槌,她的惡意基本來自鴻達至尊對溫蓉蓉的不滿,也不知道鴻達至尊給她灌了什麼迷/魂葯,讓她這麼死心塌地的被人當槍使。
對於這種棒槌,真生氣實在犯不著,於是溫蓉蓉就心平氣和地氣她,「你們保護我?
不是保護我夫君嗎,他是地圖哎,要不是他堅持走這裡,大家現在說不定正在碧腦麟腳底下爬呢。」
溫蓉蓉意味不明地看向鴻達至尊,之前她說走捷徑的時候,眾人可都聽著呢。
齊滿月本就生得眉目英氣,這會兒被溫蓉蓉氣得面色紫紅,臉上橫肉都顯出來了。
溫蓉蓉把嘴裡食物咽下去,紅煙遞過錦帕,溫蓉蓉自然接過擦了下嘴,又說,「你不趕緊去啃點噎死人的干餅子,一會要趕路了。」
齊滿月完敗,她其實也不會和人鬥嘴,但是她看了鴻達至尊一眼,又狠狠瞪了溫蓉蓉,才在河邊尋了個地方坐下,手下弟子很快遞過了乾糧。
南榮慎這時候也騎著白虎回來了,這山林裡面,帶了輪椅也用不上,但是紅煙還是帶上了,反正放在乾坤袋中,倒也不礙什麼事兒。
南榮慎從白虎身上借住他的雙尖鎖焰槍,一躍而下,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眼已經放下了筷子的溫蓉蓉,說道,「再吃些,一直到夜裡,我們都沒有休息的地方。」
溫蓉蓉搖頭,「吃飽了,你快吃。」
然後南榮慎就悶頭苦吃,紅煙此次出來,身上帶的全都是給溫蓉蓉用的東西,食物數不清,甚至還有食材,因此一頓午飯而已,量也十分可觀。
南榮慎吃得正歡,突然一個蓮夢宮的女修尖叫起來,按著自己手臂滿臉驚恐。
「啊!有魔物!」
她最近的便是迎春,迎春看了她手臂一眼,發現她手臂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遊動。
迎春面色一變,從小腿的綁帶上抽出匕首,抓著她自己宮中的女修手臂,毫不遲疑地便切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鮮血流出,一個漆黑的分不清頭尾的蠕動物,從女修劃開的手臂里掉在了地上。
「啪嘰」一聲,掉在地上那玩意就想跑,被迎春一腳踩住,足有人的拳頭大小。
「這是什麼東西?」
迎春踩著那軟綿綿的十分有彈性的黑色東西,感覺像是踩在了肉球上。
女修連忙被夥伴們拉著上藥包紮,她對著迎春道,「宮主快把它弄死,它是在水裡鑽進我手臂,吸血的。」
「魔化的水蛭罷了,」
不遠處一身黑袍的嵇若走近,手裡捏著一點不知道是什麼的白色粉末,對迎春說,「腳拿開。」
迎春挪開腳,那水蛭用不可思議的速度躥向河水,卻被嵇若手中藥粉淋了個正著,滋啦啦,很快它便成了一灘血餅。
「啊……」一個正在吃乾糧的刀宗弟子在地上翻滾起來,「我身上,不,我經脈裡面,有東西!」
「救命,救命——」
他喊起來,眾人朝他看去,便見他的脖子下手臂上也如那個蓮夢宮的女修一樣,有東西在鼓動,那樣子可怖極了,還有一個短暫地停留在了他的額頭上,他的額頭就像是大壽星公一樣,腫出了半個人頭來……
齊滿月見狀,正要效仿迎春以刀放血,但是被嵇若很快抓住了。
「來不及了,他五臟已經被吃了。」
「可他還活著!」
齊滿月一把甩開嵇若,抓著匕首上前,卻見那弟子迅速如同一張乾癟的畫皮,軟塌塌地砸在了地上,身體里似乎有龐然大物在蠕動著試圖尋找出口。
嵇若冷笑一聲說,「你確定他還活著嗎?」
齊滿月面露驚愕,第一反應是轉頭針對南榮慎,畢竟是他把他們帶到這裡的,「這水裡有東西,你為什麼事先不說!」
南榮慎吃一半起身,面色凝重盯著那個還在蠕動的人皮,很顯然他連骨頭都沒有了,很快裡面那個東西就要衝出來了。
他看向齊滿月,眼中沒有半點躲閃,「自然是因為我從未碰見過。」
「你現在糾結這個,不如趕快檢查下你門中的其他人!」
嵇若說,「這水蛭魔化之後的厲害你也見到了,我可以以蠱蟲吞噬,但首先要在他們身體中種蠱蟲。」
「你的蠱蟲誰又知道是做什麼的?」
齊滿月可不想一開始,她和她的弟子就變成了其他人的提線木偶,嵇若的手段她早有耳聞,他短短一年多便從生死齋的長老變成了掌門,據說前任掌門和對他來說有競爭力的師兄弟,都變成了他養蠱的蠱人!
「呵,我真是好心成了驢肝肺!」
嵇若說完甩手不管了。
但是這時候,刀宗又有一個弟子按住自己的肚子叫了起來。
齊滿月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難道真的要看著她門下的弟子們去死嗎!
鴻達至尊開口道,「滿月,大局為重,想必嵇若宗主,不會對你門中弟子如何,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團結,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溫蓉蓉看著齊滿月聽了鴻達至尊的話,便看向嵇若,聽話的咬牙道,「那邊勞煩嵇宗主為我弟子們種蠱。」
嵇若本來都不想管了,正想拒絕,但南榮元奚在他身後推了他一下,他便上前,先在自己手臂上面割了個口子,又用小瓶抵在上面,吹起了啞啞的調子。
溫蓉蓉眼看著從他手臂血里爬出了蠱蟲,皺眉朝後退了一步,便正好撞進南榮慎的懷中,南榮慎扶著她的肩,湊近溫蓉蓉耳邊,對著溫蓉蓉說,「不用怕,嵇若同我大哥是聯盟。」
嵇若取好了蠱蟲,最先走到那個捂著肚子的刀宗弟子面前,將他手臂切了個口子,將盛裝著蠱蟲的小瓶放在傷口上。
蠱蟲爬進去,迅速順著血管消失,很快地,那個在地上翻滾的刀宗弟子,便躺在地上不動了。
「他怎麼樣?」
齊滿月連忙問。
嵇若看了她一眼,「齊宗主,你好歹讓我的寶貝吃一會。」
然後他依次給其他刀宗弟子種了蠱蟲,到了齊滿月的時候,她卻拒絕了。
「齊宗主要想好,你們都沒有察覺被水蛭鑽入皮膚,誰也不能確定身體里有沒有,魔化后的水蛭到底能如何誰也不知道……」
「噗,」的一聲,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先前那被水蛭吸得只剩一張人皮的刀宗弟子,突然間人皮被撞開了。
足有一個小孩那麼大的黑色蠕動物,在撞出人皮之後,迅速朝著眾人的方向翻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