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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大小姐!

  求求大小姐!

  等著誓心石靈力電閃過去, 張百成連嚇帶被劈的,癱在地上已經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哎呦, 真賊啊。」

  聚歡樓雅間窗前的那個持扇男子說道, 「這位大小姐,你可得給我介紹介紹,我定要認識一下!」

  男子將扇面半掩在臉上, 一雙桃花灼灼的眉目, 顧盼生情,他身側的南榮元奚卻說, 「謹言誓心娶她, 你若是想打她的主意, 先問過謹言吧。」

  男子聞言表情一僵, 又朝著樓下看了一眼, 將溫蓉蓉暗自高興的小表情收入眼底, 心中癢得像是什麼撓著似的。

  妖族很多妖性使然,是沒有什麼男女觀和貞/操觀的,人族喜歡談感情, 妖族也嚮往人族的感情,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 大部分不太通人性的, 更容易被最原始的交/配慾望支配。

  持扇的男子, 是南榮元奚的朋友,現在是南榮元奚的屬下, 經常被南榮元奚交代著到處跑, 自小同他和南榮慎一起長大。

  都是這世間之中曾經被人踏入泥地, 現在依舊深陷泥濘的妖族,名為元雪松, 乃是個表裡如一的雉雞精。

  元雪松想到南榮慎那個殺神,自己小時候沒少被他薅羽毛,這些年……也沒少挨欺負,頓時一陣悻悻。

  他對一個女子有興趣,自然是想要跟她做那種事。

  但是想起南榮慎……收起摺扇道,「罷了,仔細看也就那樣,傻兮兮的。」

  南榮元奚沒有再接話,居高臨下地看著溫蓉蓉「仗勢欺人」。

  溫蓉蓉見那張百成被劈得半死不活,誓心石靈力消耗在他身上實在是可惜了,但是不讓他嘗嘗那種痛苦的雷劈滋味,實在是難消心頭膈應。

  誓心石靈力耗盡之後,原地成為了一捧飛灰,溫蓉蓉這才走到嬌白鱷的面前,看著她說,「識人不清,誰都有過。」

  「這不是第一次了吧?」

  溫蓉蓉看著嬌白鱷面色難堪的樣子,說道,「明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還心聾目盲,去縱容去原諒,最後你會悲慘到連一個你口中的半妖賤/奴都不如。」

  「今天這誓心石不過是靈光電閃加身,他便急著朝你的手中塞,你說若我剛才說,讓他親手把你跺了,就放過他,他會不會像你對妖奴一樣,對你揮刀?」

  嬌白鱷慘白著臉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溫蓉蓉又說,「妖奴低/賤,但也如人族一般分善惡,更是一條命,你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不去了解因由便肆意殺生害命,」

  溫蓉蓉這會兒站在道德制高點,也站在絕對的上風,視線掃過懷著各種各樣心思看熱鬧的眾人,嘆息說道,「縱使律法不能制裁你,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你身是人身,心是妖魔還是惡鬼,何不捫心自問。」

  嬌白鱷面色青青白白,眼中滿是羞惱無措,但是她不會因為溫蓉蓉一番話就追悔莫及。

  因為她生在這裡,長在這個亂世之中,縱使從無人同她說過這些,她絕不可能幡然醒悟什麼。

  她只是很快地將仇恨怨毒的視線,死死盯住了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手中抓著卷刃的剁骨刀,對著地上癱軟的男人顫抖抬起。

  被現實和危機關頭擊碎的所謂「夫妻之情」,讓她也認清了現實,但是她本人正如她手中的早已卷刃的剁骨刀,已然砍不斷什麼。

  溫蓉蓉繼續說,「這件事沒有這麼容易就算了。」

  她的話如同當頭洪鐘,再度讓嬌白鱷愣在原地。

  「你以為你血染我店門前石階,你夫君又尿在我店門前,被雷劈一下就算了?」

  嬌白鱷嘴唇動了動,敢怒不敢言,但是眼中怨毒連惶恐都壓不住了。

  溫蓉蓉心裡不想輕易放過這兩個人,但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這世界上打殺自己的妖奴,根本不犯法,莫說是打殺自己家的妖奴,就是隨便打殺了別人家的,也是隨隨便便就能抹平的事情。

  可以說普通人家的妖奴,連現代養的狗都比不上,畢竟現代養個狗被人弄死了,哪怕就是踢了一腳,也要討說法甚至賠錢的。

  所以她也不能做得太過火,更當不了這個時代的「包青天」,於是只好在嬌白鱷含怨帶恨的視線中說,「我家店門前的這石階,都是上等的好貨,又是血又是尿的染過,自然是不能要了。」

  溫蓉蓉說,「洗刷也洗刷不幹凈,都滲透到縫隙泥土裡了,你必須在兩日之內,給我換成一模一樣嶄新乾淨的來。」

  她說著轉身,慢慢朝著台階上走,又說,「還要賠償我家靈器店中今日被耽誤的生意損失。」

  「和我個人的精神損失,哦,你可能不知道什麼叫精神損失,就是我被你當街砍人嚇著了,我很害怕,害怕就會做噩夢,搞不好要神魂不穩,精神不濟,因此損傷神魂。」

  溫蓉蓉說,「這個就很不好算了,我得回家去讓我虛羅門弟子給我驗看魂魄是否安好,若是三魂七魄俱全,那倒好辦,到時候損失會摺合成銀錢,一道叫人報給你。」

  溫蓉蓉慢條斯理地說,「要是我不幸被你嚇掉了三魂七魄任意一魂一魄,那……」

  她輕笑了一聲,笑出一口森森白牙,「那你可就倒霉了。」

  她是真的將溫正玉的樣子學了十成十,再輔以南榮元奚的陰陽怪氣,震懾力居然不錯。

  圍觀的眾人都幸災樂禍的看著嬌白鱷,嬌白鱷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精神能損失!

  但她不敢反駁,不敢還口,像溫蓉蓉這樣的身份,要她一夕之間家破人亡,不過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於是她壓下所有的心思,低頭賠笑著說,「那是自然……自然。」

  「自然你就先滾吧,把地上那死狗也拖走,」

  溫蓉蓉冷著臉,手裡要是在拿上鞭子,那就跟原角色一模一樣,聲音冰冷得像冰錐,直朝著人頭蓋骨裡面扎,「我瞧著你們夫妻實在是噁心的緊。」

  嬌白鱷渾身顫抖嘴唇都要咬出血了,也不知是氣得還是被嚇的,但是居然手腳很利索地拖著地上死狗一樣的男人走了。

  溫蓉蓉冷眼目送著他們二人走遠,然後表情霎時間一變,一張小臉掛上明艷和善的笑意。

  對還未散去的店門前圍觀眾人說道,「今明兩日,在我虛羅門靈器店消費足三十顆銀珠子,送方才我救這妖奴的那種金鐘罩。」

  溫蓉蓉說,「能敵二境以下妖魔獸致命一擊哦。」

  「是居家旅行必備護身靈器,」

  她站在石階上,抬手對著身後店鋪介紹起來,「我家靈器店近半月內還會推出很多的新款靈器,作用多種多樣,不只用於戲玩和輔助表演哦,且物美價廉,贈品多多,歡迎選購!」

  她說完,就帶著一眾夥計呼啦啦地回了店內,直接去了後院,紅煙和竹葉也帶著那個半妖少年,跟著溫蓉蓉去了後院。

  護衛們也不知尋了哪些陰涼隱蔽之處,轉眼消失。

  而夥計們各歸各位,店內並沒有湧入大批量的顧客,畢竟大多是平民百姓,購買力有限。

  只不過也不是一個沒有,畢竟溫蓉蓉方才救下半妖少年,用的那「金鐘罩」算是個新鮮玩意。

  來的顧客都是人群大批量散去之後,在溫蓉蓉之前整治嬌白鱷夫妻的時候,被人群擁堵在遠處的真貴人。

  購買力還是挺強的,多數都為了那個溫蓉蓉說消費滿三十顆銀珠子會送的「金鐘罩」而來。

  而溫蓉蓉則是到了後院的院子里,正想問問這半妖少年關於他和嬌白鱷一家的事情,然後帶他回虛羅門診治。

  誰料他先掙開紅煙的攙扶,徑直跪在了溫蓉蓉面前不遠處。

  「謝……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他滿色慘白,身上血污和亂髮只是稍微整理了下,看上去依舊很慘。

  溫蓉蓉被他突然下跪給驚了下,平時她的婢女也跪,她在盡量地適應,現在基本上不會因為身邊人突然下跪一驚一乍。

  但是小少年實在跪得太用力了,這後院也是鋪的石磚,他就那麼直直的,「咚」的一聲膝蓋砸在地上,聽得溫蓉蓉一陣牙酸,感覺自己膝蓋骨都跟著一疼。

  「哎……」她哎了一聲,本來要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這少年一跪,她坐到一半又站起來了。

  這還不算,半妖少年跪地之後,沒急著說話,而是徑直朝著她爬過來。

  溫蓉蓉瞪著眼看著他臉上血污淚水混合著滑下來,爬到她的腿邊上,想要伸手抱住她,卻不敢碰她的纖塵不染的衣裳靴履,伸出的手按在地上,開始給她叩頭。

  「咚咚咚,」比跪地的那一下還要響,溫蓉蓉讓他給磕得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你這是做什麼啊,」溫蓉蓉伸手要扶他,他用五體投地的姿勢趴伏在地上,聲音嘶啞得像是含著一捧砂石。

  哀求道,「求求大小姐,求求大小姐救救我小妹,我這條命,這身血肉,任由大小姐取用!」

  溫蓉蓉本來也是要問這個,問清楚他為什麼被追著砍殺,被救了卻不開口辯解。

  他先開口了,溫蓉蓉就順著問,「你小妹在何處?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山陽,我妹妹在奴隸市。」

  半妖少年抬頭看向溫蓉蓉,到現在依舊不敢妄想,這大小姐會答應救他小妹。

  但他依舊狠狠磕頭,把頭撞出血來,匍匐在這個人的腳邊,卑微地祈求她,他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

  「求大小姐救救我妹妹,要我怎麼樣都行,我會做很多活,我吃得很少!」

  張百成威脅他,若他不肯好好地受死,就買了他小妹折/辱致死。

  但若是他不辯解勾引張百成的事情,張百成答應等他死了,可以給他小妹尋一戶好主家……

  他不信人族,但是不信也別無他法,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小妹死。

  就連這位他根本不敢觸碰的貴人大小姐救下了他,他也不敢相信,怕她一轉頭,她還是要弄死他這個污穢低賤的半妖呢。

  所以他不敢當著張百成的面辯解什麼,若他不幸死了,至少……知道他還能有個奢望,奢望張百成能履行承諾。

  但是這位好心的大小姐,不僅幫他治療,到了後院,也沒有叫人立刻打殺他。

  她看他的眼神和所有人族都不一樣,其中沒有任何的惡意,甚至還帶著莫名的憐惜,山陽是半妖,他對人族的情緒很敏感,他妄自揣測著,他或許遇見了一個好人。

  「山羊?」

  溫蓉蓉不理解一個半妖狐狸卻叫山羊的這件事,表情有些奇怪。

  「你別磕了,再磕我就不救你妹妹了,」

  溫蓉蓉實在受不了這半妖的架勢,側頭吩咐紅煙,「給他喂些傷葯,帶他去尋他妹妹,尋到了就一起買回來帶回宗門。」

  反正一個羊也是趕倆羊也是放。

  溫蓉蓉說完之後,紅煙和竹葉的表情都很複雜,大小姐平日對純血妖奴都十分不喜,更何況是雜血半妖,今日不光救了這半妖,居然還應了這半妖的哀求,要救他妹妹。

  難不成當真是看上了這半妖?

  但怎麼可能,大小姐一向眼高於頂……

  兩個婢女搞不清楚,紅煙聽話地扶起半妖少年準備往出走,少年想要叩謝溫蓉蓉,激動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但是溫蓉蓉不許他跪,他便只是對著要邁步進入煉器師屋子的溫蓉蓉背影喊道,「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

  「我……唔。」

  他又要說他性命血肉,全部都任由大小姐取用,除此之外,他當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能作為感謝,給救命恩人。

  但是他被一股妖力束縛住了口舌,說不出話了,身側救助攙扶他的人,拉著他迅速順著這院子的後門朝著外面走。

  「還不趕緊去找你妹妹,再等會大小姐反悔了你磕死在地上也沒有用!」

  山陽頓時驚恐點頭,咬牙爬上對他來說華貴至極的馬車,蹲坐在馬車的角落裡,半點不敢亂碰,但是一雙清透的眼睛迅速轉動,小心翼翼地覷著坐在他不遠處的紅煙。

  半妖的妖力很有限,有些乾脆還不如壯碩的普通人,而半妖大多是妖妓同人族生下的孩子,生來便是賤奴中的賤奴,一生也擺脫不了這個地位,除非憑藉樣貌攀附上權貴。

  但是這世界上,從來不缺的就是出身低賤的美人,就算運氣好被人看上做掌中玩物玩上幾年,一樣要被打殺發賣,他們沒有妖籍,也沒有人籍,賤若螻蟻。

  唯一的好處,便是自愈能力算是不錯,十分抗打罵和艱苦,像山陽在方才被那嬌白鱷狠狠砍了一刀,幾乎力透胸腔,現在雖然還在隨著馬車的搖晃疼痛流血,他卻不會死。

  更何況救他的大恩人,還給他吃了蘊著靈力的傷葯。

  何其珍貴。

  「大小姐性子喜怒不定,發賣的家奴不在少數,」紅煙與他到底同為妖族,雖然純血妖族哪怕只是純血的尋常小妖,一樣看不起半妖,但是紅煙不在其中。

  她每每看著這世間妖族自相殘殺,半妖更是被當成貨物售賣,心中總是有種同悲共傷之感。

  因此她雖然冷著臉,但也提點了他一句,「你若是想要與你小妹安心待在虛羅門,盡量低調且不要朝著大小姐身邊湊。」

  「我知道了,」山陽低聲說,「謝謝紅煙姐姐。」

  他還算機靈,之前聽到了大小姐稱呼這位妖族姐姐叫紅煙。

  紅煙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馬車且迅速地朝著奴隸市跑過去。

  而此刻溫蓉蓉卻在跟煉器師們磨一些靈器的細節。

  「不是要純粹地用靈石煉製出攻擊力,不能借力嗎,」

  溫蓉蓉說,「例如弓/弩,弓/弩不需要整個煉製,我們不是要造神器,那樣太費靈石了,只用一點點靈石粉末,在箭頭,或者其他的地方,加強下效果……」

  一屋子形容一言難盡的煉器師,個個堆著一臉的橘皮老褶子,和溫蓉蓉一點點磨著接下來他們要煉製的東西。

  當然溫蓉蓉完全是個外行,她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她有的全都是那種天馬行空的想法,那種建立於異想天開之上的幻想。

  但她大膽放肆的說,能不能付諸實際,就全靠煉器師們。

  她莫名的有信心,因為她頭頂的攝魂鏡簪子,袖中類似金鐘罩的靈器,都是煉器師們展現出來的強橫實力。

  像現實中的甲方,總是提出一種雲山霧罩天理難容的設想和要求。

  一群煉器師被她折磨得精神萎靡,從她頭頂上別的那個攝魂鏡煉製的攝魂眼鏡簪子,這些煉器師就深覺自家大小姐來一次,他們的壽數便肉眼可見地縮短一截兒。

  現在聽說整個靈器鋪子都被夫人交到了她的手裡,煉器師們更是覺得前途一片荒蕪晚景一片火海。

  好在溫蓉蓉對於自己的要求多麼反/人類是有一定認識的,所以她態度很好,耐心地一遍遍和煉器師們講解,畫圖雖然很爛,但是架不住她嘴皮子不怕磨薄啊。

  並且她沒有臭脾氣,不會動不動就「這玩意做不出來你們就死了」這樣的嚇唬人。

  只會哄著一群固執卻又實在牛逼的老頭子們,再給予足夠的創作條件和物質生活金錢各方面的獎賞。

  「你們都懂了是吧?

  不懂也沒有關係,」

  溫蓉蓉清了清嗓子,說,「那我再說一遍,就是那種會炸開的焰火表演,實際上是相斥的靈力相撞的那種效果,就那種東西,縮小無數倍,壓縮在箭頭裡……」

  「箭頭要做到不能大過我小手指甲,」

  溫蓉蓉說,「弩身也要小且精,一巴掌大是極限了,這個東西是做給女孩子的,務必要精緻……」

  煉器師們一臉的生無可戀,煉器一宗,早已經隨著靈石的匱乏,逐漸絕跡,他們這些散落民間的煉器師們,大多學的都是一些皮毛。

  會的是簡單粗暴地將靈力困在某種容器中,甚至還有打鐵出身的。

  可是溫蓉蓉對他們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不光讓他們提煉封存住靈力,還讓他們創造新東西……

  溫蓉蓉說得滿頭大汗,日頭快落山的時候,命竹葉去斜對面的聚歡樓打包回來好酒好肉,總算是把這些快要被她折磨瘋的煉器師們,從精神崩潰死亡的邊緣給拉回來了。

  民以食為天,好吃的能治癒一切。

  溫蓉蓉和他們一起吃的,別說沒有大小姐的架子,她連個未出閣女子的矜持樣子都半點沒有。

  趁著吃飯的時候,她提議,「這不行,咱家的煉器師不夠,各位師傅若是有相熟的老哥哥老姐姐,朝這裡介紹來啊,包吃住,能力有的話,月錢可以商量啊!」

  「還可以按照研製的器物賣的數量來提成……等我過幾天,把這些條件具體擬定之後給各位看。」

  溫蓉蓉從懷裡掏出布巾抹了下嘴,說,「反正只要是人才,會煉器,不論什麼出身,是人是妖還是魔,只要靠譜,儘管介紹來。」

  「我有個哥哥,現在在城外包田種,也會煉器,」

  其中一個煉器師從肉山裡面抬起頭,「就是他家中崽子太多,走到哪裡都要帶著,他夫人一個人帶不過來……」

  「沒關係,這些都是能解決的問題。」

  溫蓉蓉笑著說。

  買點奴隸看著,順手辦個幼兒園,就當員工福利了。

  溫蓉蓉吃過飯就走了,店內關於介紹來的煉器師登記的事情,交給周全處理。

  回程的馬車上,她撩開車簾朝外看,圖東都城的夜裡並不宵禁,不是因為治安好,而是一旦一個地方它亂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麼居住在那裡的人,就會逐漸地進化出屬於自己的一套自我保護的能力。

  夜裡到處燈火通明,各色燈罩之下透出的五光十色,絲毫也不遜色於現代的霓虹。

  這不是溫蓉蓉第一次夜裡上街,只是她之前滿心都是如何擺脫劇情。

  驚慌失措地陷入了一種焦灼又自我矛盾的犯蠢狀態里,不曾來得及仔仔細細地去看這個世界的夜晚。

  路上來往行人在這樣古色古香的雕梁正街上行走,身上映著這些不像現代霓虹一般刺眼的斑斕朦朧,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迷離和古樸又妖異的美感。

  只不過現在溫蓉蓉卻沒有什麼心情欣賞,因為就在今天早上,她知道了這些散發著亮光的,都不是燈燭,而是從妖獸眼中挖出來的眼珠子。

  這是溫蓉蓉在靈器圖譜裡面的介紹看到的。

  溫蓉蓉越是了解這個世界,越是無法把她通過文字描寫中想象出的那個書中世界,和這個真實殘酷又荒誕的世界重合。

  這種代替燈燭的發光眼珠,被叫做明晶球,來自一種明晶獸的身上,眼珠相當於這種明晶獸的妖丹,挖出來,它們就死了。

  能用來煉製長明燈。

  而在這人魔妖族混居的世界里,宵禁全無作用。

  魔族偏愛夜裡出來晃,他們的戰鬥力更強,性情多暴虐,魔獸能夠生出神智的不多,人族修魔基本上也算人族,因此地位高於妖族,甚至是一部分人族。

  但因為時常難以控制弒殺嗜血的心性,修鍊著修鍊著就受不了魔氣反噬自爆了。

  又因為魔族樣貌大多醜陋,因此不會如妖族那般被賣入花樓,也不會和人族生的遍地都是半魔,所以行走在人間的魔族修士和有人智的魔獸,並不算多。

  溫蓉蓉掀著車簾,鼻樑上架著攝魂眼鏡,朝外看著,畢竟白天她還真沒見著魔族長什麼樣。

  在看到路邊一群身上冒著黑氣,個個長得宛如暴晒腐爛之後的喪屍一樣的魔族,三五成群地進了一間燈火通明的酒樓,溫蓉蓉居然也只是輕輕吸了口氣,自己都震驚於自己並沒有被嚇著。

  大概是因為離得遠……

  「我操!」

  溫蓉蓉戴著攝魂眼鏡,不經意朝著馬車的後面看了一眼,頓時爆出了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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