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真的失憶了
方家有許多個院子,沈霽月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她躲在房後,一個丫鬟焦急地小跑進屋,“梨姐姐,梨姐姐,你快去勸勸小姐吧,小姐又不吃飯了!”
“怎麽了這又是?”被喚作阿梨的丫鬟正在屋裏監督下人幹活,聞聲皺眉。
阿蘭麵色脹紅,想來是跑的急切,上氣不接下氣,“還不是因為那個撿來的家夥,自從小姐把他撿回了方家就被他迷的神魂顛倒,不知道他又怎麽招惹了小姐,小姐這會兒正在臥房大發雷霆,喊著要絕食呢!老爺夫人又不在府中,我實在沒了法子,隻能來找你。小姐是你從小伺候大的,肯定願意聽你的勸。”
“唉,小姐的脾氣上來隻能讓她自己消,連夫人老爺都拿她沒辦法,更何況我?”阿梨麵帶愁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哎呀先別管那麽多了,你快先去看看吧。”
兩個很快離開了偏院。
沈霽月微蹙眉頭,想必她們口中那撿來的家夥應該便是她要找的人,這麽想著,沈霽月便趁著一個丫鬟不注意將她打暈,換上方府下人的服飾,光明正大地跟了上去。
方凝雪的臥房之中,離老遠便聽得裏麵傳出摔東西的聲音,憤怒的尖叫和呐喊響破宅院,沈霽月被嚇了一跳,心想這方家小姐怎麽脾氣這麽大?
“小姐,您就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才有力氣發脾氣啊!”阿蘭勸道。
“我不吃!你們把方河去給我叫來,他為什麽不見我,若不是我救了他,他還有命活到現在?!”
阿梨道:“小姐,方河少爺正在客房等您共餐呢。”
“你騙人,我剛才去找他,他連見都不見我,還讓我自重?”方凝雪坐在屋中,一邊抹眼淚一邊把入目的花瓶砸在地上,“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本小姐有什麽不好,豐陽百裏人家哪個不想娶我過門,他可倒好,躲我躲的跟個什麽一樣!”
方凝雪越想越委屈,眼淚便停不下來,跌坐在床榻上,嚶嚶哭道:“方河有什麽不好,我把他從虹河岸邊救下來,他沒了記憶,便叫做方河有什麽不好!他竟同我說,他不叫方河,就算他記不得他自己叫什麽,他也不會叫我給他取的名字!”
梨蘭兩個家仆在門外大致聽的明白,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小姐,您得吃先吃飽飯才行,要是餓成了皮包骨,還怎麽風風光光的嫁給方河少爺?”
阿蘭道:“是啊,小姐,方河少爺定是心悅你的,隻是他靦腆不善表達罷了。”
“我不管,我要絕食,什麽時候他肯見我,我才出來。你們誰都別管我,除非方河來了叫我出去!”
幾經勸解全然無用,阿蘭和阿梨沒了法子,正愁著,便看見一個身型修長的墨衣男子走了過來,他身高近七尺,墨色錦緞上繡有不羈雲紋,長發結成簡單的發髻,竹簪束起。
五官更是棱角分明,尤其一雙深邃的眼睛如藏夜星。
當真陌上人無雙。
躲在暗處的沈霽月卻大驚,盡管她隻看到了他的側臉,但從他舉手投足之間,沈霽月確定那就是封成謙無疑!
封成謙為何也落了水,她失去意識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還好意思來,看你把我們家小姐氣成了什麽樣子!”
阿蘭性情莽撞,有什麽說什麽,見封成謙來了,一步上前衝到他跟前責問。阿梨把她拉了回來,“阿蘭,好了。”
她的脾性與阿蘭全然相反,是個沉得住的,她柔聲道:“方河少爺,您也瞧見了,我們小姐正在屋裏鬧脾氣,她自小是個集萬千寵愛長大的人,小姐脾氣,受不得苦,哪能真絕食?若讓老爺和夫人知道了,怕我們也要跟著受連累,您就當可憐我們做下人的,幫我們勸勸小姐吧?小姐喜歡您,您說什麽她都定會聽的。”
封成謙個子比她高出許多,他耐心的聽完阿梨的話,轉身麵對方凝雪閨房。
“方姑娘。”
封成謙嗓音有些低啞,卻富有磁性。聽到他的聲音,沈霽月更加確定,那絕對就是封成謙。
隻見他薄唇微張,“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隻有身上這隨身護腕是我唯一值錢的東西,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他將一雙護腕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告辭。”
話音方一落下,便見一直緊閉著的閨房門從內而外被推開,門口站了個梨花帶雨的綠衣女子,“你給我站住!”
封成謙折身,麵上甚至連一個表情都沒有。
在一旁偷偷觀看的沈霽月倒是心中奇怪,莫非這封成謙失憶,還把性子給一並丟掉了?
從前那個痞裏痞氣,話又多還欠揍的封成謙哪去了?這個臉上連表情都少的可憐的悶家夥是誰?
方凝雪氣勢洶洶地走出來,一把抓住封成謙的手。
封成謙微微皺眉,“方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我不管,你什麽都記不起來,要到哪裏去?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今天來我家尋你的女人,我不許!”
突然被提名的沈霽月:……吃醋的女人真可怕,感覺比疆場上的敵人可怕多了。
封成謙卻是十分疑惑,“什麽女人?”
然而,悲憤情緒下的方凝雪什麽都聽不下去,她哭著拽住封成謙的胳膊,“不行,我不讓你走,阿河,我都跟我爹爹說了,我要嫁給你,你走了我怎麽辦啊!你不能走……”
沈霽月扶額,心想封成謙這家夥,人不怎麽樣,倒是個招惹桃花的高手。
之前他尚在玄機閣的時候就招了不少桃花,而他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麽,偏喜歡討她的嫌,害得那些姑娘們好一頓爭風吃醋,可把沈霽月害得夠慘。
這回他失憶了,雖然什麽都記不得,性情也變了許多,可這招桃花的體質竟還是那樣。
“方姑娘,我何時答應要與你成親?”
封成謙眉頭皺的更緊,無情地將方凝雪纏著的胳膊扒下去,“莫要再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