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書童

  “一間上房。”周洋走進酒樓，朝著裏麵的店小二道。


  “好嘞，客官跟我來”店小二很利落的帶著周洋走進一間客房。


  等周洋吃飽洗漱好，枕著雙手躺在床上，腦中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在此之前，他一直內心深處認為這天耀王朝可能和曆史書上的古代差不多，白靖宇的一番話讓他對這個世界徹底改觀。但既然宗派存在而且強大，為什麽周大海或者周立、夫子等都沒說過？或是根本沒聽說過。周洋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靜默許久。


  宗派位列朝堂之上，這是周洋在反複思索白靖宇的表現和話語得出的結論，隻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為什麽隻有少數人知道宗派的存在。因為不到那個層次，是沒有資格了解的。那麽宗派和朝廷的關係呢？要麽被鎮壓，要麽水火不容，看來朝堂上也錯綜複雜。不過這與他現在無關，他連秀才還不是。不過以後自己該怎麽辦，起碼得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周洋越想越煩，索性坐起身來，拿出帶的畫板，描繪著他剛剛看到郡城的景象。一踏進郡城，周洋就發現這裏比縣城確實繁華很多，有好多新奇的玩意。而且即使已經天黑，整個郡城燈火闌珊，路上人來人往。這充滿濃鬱的曆史氣息的古街道，讓周洋有種畫下來的衝動。如果不是今天他被這些問題搞得有點煩躁，就要好好欣賞一方。等他畫好，內心也慢慢恢複平靜，現在他也沒能力作甚，隻好先考上秀才再說。


  第二天，陽光明媚，周洋打理好自己後，走出客棧。昨天天色比較暗，周圍的一切也很模糊。今天天氣不錯，此刻他正站在一條十字路口。臨出門前，店小二告訴他，郡城以東西路和南北街分成四大塊。東路主要是官家的府邸，西路是貧民區，北街主要是有些身家的商人或差爺的居住區，南街是一些商業區。酒樓就處於南街上。出了南街往北走，就可以看到十字路口。


  周洋想先去東路找一下考場，畢竟考試第一嘛，打定主意，周洋抬步朝東邊走去。


  突然周洋聽到周圍有吵吵嚷嚷的聲音，他環顧一周，看到西路前方聚集了一堆人群，周洋並不想多事，突然看到人群中衝出一個人影，朝著自己的方向跑來，還未到跟前，就被隨後的男子揪住衣領，啪的一下將人甩到地上。耳中傳出一個男人的大罵聲。


  “你這個狗娘養的，誰讓你偷老子東西，老子給你吃，給你喝，你就是這麽回報老子的？”


  “沒有，我沒有偷。”一個很弱但很堅定的聲音響起。周洋從人群空隙中看到一個醉洶洶的男人正在破口大罵，地上半躺著一個男孩，混身是血，滿臉的青紫色，一隻眼睛都腫了起來。嘴角和眼角都流著血。感覺人都奄奄一息，快要沒了生機一樣。男孩身上吊著牌子，上麵寫著賣身，一百兩。


  “老子說你偷，你就是偷了，多像你娘那個賤人。還敢瞪我？”說著又朝著那個孩子踹了幾腳。


  人群中沒有人去勸架，好多人都搖搖頭，歎息這孩子命不好，怎麽攤上那麽個爹，好賭，又好酒，每次賭輸喝酒就把孩子打的半死。估計這次又輸了。


  周洋看著那個孩子，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很瘦，嚴重營養不良，被打也不吭聲，眼神麻木，男孩身邊的血越流越多。


  周洋歎息了一聲，雖然自己不是聖人，但是在自己麵前，一個男孩被活活打死，怎麽也做不到無動於衷。而且周洋很痛恨這種人，生子不養，還虐待，這是人渣。

  等那個男人再次朝著男孩踢去的時候，“住手”。人群讓開了一條道，周洋慢慢走了進來。


  眾人看向周洋，一襲麻衣，但通身的清冷的氣質讓周洋活脫脫像是一個世家子弟。


  男人看了看周洋，滿口酒氣“小屁孩，滾一邊去。”


  周洋知道自己孤身一個人可能無法鎮壓住場麵，即使掏錢，也可能被有心人盯上，而且也得防治日後有人拿來做文章，遂直接拿出白靖宇給自己的玉佩。指著地上的男孩“他，本少爺買了。”說著從懷裏掏出100兩，遞給那個男人，說道“拿錢滾，別讓爺再見到你。”


  眾人盯著那塊玉佩，上麵清晰刻著白字，還有白家特有的圖案，周圍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恭敬起來“原來是白家少爺，不過聽說白家隻有兩個少爺，而且年齡都三十多了，哪裏這麽小”“這個少年一身麻衣，不可能是富家子弟”“有可能是人家少爺貪圖新奇，看那通身氣質，能是咱窮苦人養出來的嗎？”“我聽說，白家還有一個小少爺，從小被養在外麵”.……人群中傳來雜七雜八的議論聲。


  周洋對此並不做解釋。讓眾人誤以為自己是白家的人，起碼可以幫自己擋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不禁對白靖宇又多了一份感謝。


  那個男人，本來醉酒的腦袋也被周洋手中的玉佩震住了，連連說道“是，是，是，我以後一定滾的遠遠的。”。說完，彎腰雙手接過周洋手中的銀錢，看也沒看地上的男孩一眼，就擠出人群走了。人群也慢慢散了。


  “你還能起來嗎？我可不想養個廢人，白白浪費銀兩。”周洋低頭看到男孩眼中毫無生機，知道如果現在自己不激他，這個男孩就徹底沒有活著的欲望了。


  那個男孩看著男人遠走，眼神慢慢暗淡。他知道自己以後徹底沒家了。以前那個男人喝酒後也經常打他，但那個男人畢竟是他的父親，起碼他養了他。他的命是他的，他隨時可以拿走，所以他從來不反抗。即便那個男人賣了他，他也不恨，就當是還債了。他知道，他和那個男人的親情從剛才起徹底斷了，再也沒關係了。


  突然間聽到周洋的話，男孩的眼神閃了閃，抬頭朝著那名買了自己的少年看去。眼神清澈幹淨，陽光直射在少年身上，讓他通體發光，那通身清冷的氣息讓男孩心底感受到了溫暖。


  周洋以為他起不來，伸出手正想幫他。隻見地上的男孩艱難的爬起，眼神慢慢堅定，突然雙膝一跪“從今往後，效忠公子。絕無二心。請公子賜名。”


  周洋被這一幕搞得有點暈。不過他應該也無去處，自己身邊正好缺一名書童，不如就他吧。“你以前叫什麽？”


  “錢林。”


  “那以後就叫周林吧。”


  “謝少爺賜名。”周林慢慢從地上站起，身體還有點搖晃。


  “我不是什麽少爺，以後就叫我公子吧。走吧，先去大夫那裏看看你的傷。”受了那麽重的傷居然還能站起來，這小子意誌真強。周洋不得不佩服這個男孩。


  “謝公子，我並無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可不想自己收了一個殘廢，而且，既然你跟在我身邊，那麽你要遵守的第一條原則就是，服從。”


  “諾。公子”


  說罷，周林跟在周洋身後，二人朝著藥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