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阿色是秦修什麽人?(2)
“沒錯,阿色是人。是一個按著你的意圖養大的人。”
秦修初聽之時隻覺得荒謬。甚至還想著,他大哥和阿色的腦回路大概是一致的,可能都玩過養成遊戲吧。
他不甚在意的樣子。
秦楓眠沒有把他這樣子往心裏帶,自顧自地繼續,也不管秦修是不是在聽,有沒有聽進去。
“你從小就沒少告訴阿色你在秦家不受寵吧?”
這是事實,他說又怎麽了?秦修在心裏腹誹。
“你真是心機。從小就一邊對阿色好,一邊又在她麵前賣慘。阿色自然是想要回報你,所以加倍對你好。”
“你敢說,你對阿色的好裏麵沒有你培養心腹的因素在?”
秦修被噎住了,秦楓眠這一點還真是說對了。
他確實是把阿色當心腹在養。
“你要在秦家培養一個幫手,跟你一起長大,又在訓練營的阿色再適合不過了。你壓對寶了,阿色不隻是你的幫手,還是個中好手。對你忠心耿耿又能力非凡。”
“若阿色不會進訓練營,隻是秦家收養的一個普通孩子,或者是秦家的傭人,你怕是根本不會在她身上傾注這麽多精力吧?”
秦楓眠以問句結尾,但卻是用的一種肯定的陳述句語氣。
秦修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不知道。
這個可能性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現在也回答不出來。
但他不得不承認,阿色會是訓練營一份子而不是一個傭人的可能性的確是存在的,而且可能性很大。
他不算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但也不喜歡白費功夫,起碼也應該事半功倍。
在傭人身上確實沒什麽好投資的,他又不需要爭權奪利,不需要培養眼線。他需要的是一個幫手,能夠幫助他完成目標的人,一個心腹,一個除了他的命令誰也不聽的人。
秦楓眠見他沉默,又加了一把重火,“這樣的阿色難道不是你為你自己定製的高級玩具麽?”
秦修看著他,麵色不善,有一種被戳穿的惱羞成怒。不過他還沒有怒,現在是在怒的邊緣。
秦楓眠挑眉,就此打住。他知道,今天的話以後會時不時回響在秦修耳畔。
算是對今天他的心腹差點用刀傷到他的小施懲戒。
他想到這裏,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若是沒有傅子筠,他今天可能還真的難逃一劫。是時候給他點好處了,給什麽好呢?
秦楓眠剛神遊太虛之時,秦修就猛地站了起來。
“我走了。”他僵硬地說出這三個字。
秦楓眠望著他,點了點頭。
他這把火好像添得有些重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秦修臉上這麽凝重的表情。
不至於吧?
這時候的秦楓眠的處事和處世經曆都還不夠,經驗不足,沒有日後那麽遊刃有餘,也沒有日後那麽懂人心,所以一不小心就過度了。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阿色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所向披靡,用不好,很容易把自己傷了。你小心拿捏。”
秦修身形一頓,“阿色不會對我刀劍相向的。”
他有這個自信。
目前。
秦修出了秦楓眠的書房就一直在思考,如果那時候的阿色沒有被爺爺安排進訓練營,而是讓他跟著大管家,長大以後當傭人,那他是不是就會真的對阿色不一樣?
似乎不會有明確的百分百的答案了。
他已經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對阿色,何必再去理會另一種已經無法嚐試的可能?
他剛剛想通一些,就被另一件事打落了穀底。
阮思思有孩子了。
阮思思竟然有孩子了,而且那孩子已經幾歲了。
而她現在才告訴他。
他每年都會去看她,而她現在才告訴他。
他回秦家的時候整個人都很陰沉,連他旁邊的阿色都不敢跟他答話。
他一回到房間,就把房間裏的東西全砸了,玻璃碎了一地。
阿色沒有進去,她一直都在門外。
她也需要整理一下思緒。
秦修這是……喜歡阮思思?
可阮思思比他大了那麽多……
他若是喜歡阮思思,沈姨會很生氣的吧。
阮思思是秦修生母的朋友呢,沈姨心裏肯定會不舒服。
阮思思幾年前就生了孩子,為什麽要瞞著秦修呢?她不是對秦修很好嗎?
阿色現在說到底還青澀,有好多事她還不懂,還有一些事,似懂非懂。
傭人將飯菜端了過來,見阿色坐在秦修房門外的地上,便知道事情不妙。
她小聲喚了阿色,阿色茫然地抬起頭。
她說:“阿色小姐,能不能幫我把飯菜端進去?我,我害怕。”
東籬院的傭人都會喊阿色“小姐”,知道她是跟秦修同吃同住,一起長大的,也知道沈瑾園和秦修都喜歡她。
秦修的脾氣是一點也不好,生起氣來,罵起人來嘴巴特別毒。
雖然被沈姨教育了多次,氣急敗壞的時候依舊改不了這個臭毛病。
能在他生氣的時候跟他心平氣和溝通的隻有兩個人,沈姨和阿色。
阿色歎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接過了托盤,“好,我送進去,你先回去吧。”
傭人點頭如搗蒜,轉身就小跑走了。
阿色將托盤調整好,放在左手手臂上托著,然後右手敲響了秦修的房門。
“滾!”
秦修在房間裏吼著說。
阿色皺著眉頭,再次敲響了房門,“修少爺。”
這回門裏麵沒了怒吼聲。
房間內安靜了會兒,然後便傳出一些細微的聲響,緊接著,房門被打開,頭發亂糟糟且有些狼狽的秦修就站在房間裏,看著在房間外端著托盤的她。
他轉身,幾個跨步,走到了床邊,躺了下去。
阿色知道這是讓她進門的意思。
她端著盤子走了進去,便看見東西都散落了一地,還有許多碎玻璃。
她用手肘將門關上,小心避開地上的東西,走到床邊的矮櫃旁,彎腰將托盤放下。
她將手探進褲子口袋,從裏麵摸出幾張創可貼。
在訓練營待久了,她有隨身備著創可貼的習慣。
阿色看向床上的秦修,果然在他的手上看見了一些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