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癢,替我抓抓
完全沒有一點眼力見的慕綏綏,再見到葉秋白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這一放鬆,就容易得意。
不僅不趕緊認錯,還敢出言調戲葉秋白。
「喲,你這個鬼,大白天也敢出門了呀。」
葉秋白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他步步逼近。
「為何來青樓?」
「來漲漲見識嘛。那我也不知道這青樓是你開的啊,你說你,貴為丞相,還賺這個錢,說得過去嗎?」
葉秋白的關注點,完全隻在慕綏綏說的第一句話上:「長見識?」
「對啊,你是沒見到,那花樣真的多。」
想到那個畫麵,慕綏綏愈發口幹舌燥了。
她抓起桌山的水壺,灌了一口茶水,才繼續描述道:「虧你還是青樓老板呢,你就該學學人家,不過你們樓裏的姑娘也是厲害,那小腰扭得。」
想到那個畫麵,慕綏綏就趕緊搖頭。
那個樣子,她可扭不出來。
此時,葉秋白已經逼近,到了她麵前了。
慕綏綏坐在軟榻上,背後就是牆,她麵前,葉秋白已經彎腰躬身,撐著欄杆和矮桌,將她圈在他和牆之間了。
氣氛頓時就曖昧起來。
慕綏綏舔了舔幹枯的嘴唇,說道:「那個啥,葉秋白,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你別生氣,你……你也很棒!」
葉秋白冷冷地問道:「你和滿星瀾,什麽關係?」
「他是我……」侄子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慕綏綏趕緊改了口。「他是我家客人啊?」
「茶館老板說,你是看著滿星瀾進來才跟進來的。」
「哎呀,那是我那二哥,愛八卦,看到小星星了就非要進來看看。」慕綏綏說著說著,突然品出不對勁來。「茶館老板也是你的人?」
哇,虧慕綏綏以前一直覺得葉秋白兩袖清風,是個廉潔清明的好官。
感情背地裏是個鑽進錢眼裏的奸商!
「別想岔開話題,小星星?你和他關係到底到什麽地步了?你對他泄露了多少?」
慕綏綏吐吐舌,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說錯了,趕緊解釋道:「小星星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說的,說什麽是我的小星星,惡心死了!我找誰也不會找他啊!再說了,我真的是被我二哥拖進來的。」
慕綏綏腦袋瓜子轉得活絡,提到這兒,趕緊甩鍋:「都是二哥,說什麽睿親王來逛窯子,是大新聞,非得進來親自看看,我都是被他連累了。」
葉秋白沉吟了一會兒。
在進門之前,老鴇已經都報告過了。
滿星瀾和慕綏綏的確沒撞上過。
老鴇不傻,派去伺候滿星瀾的,肯定是她絕對相信的自己人。青樓可是葉秋白用來打聽情報的地方,滿星瀾想從他打聽情報的地方打聽到情報,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所以,老鴇既然說沒有撞見,那必然就是沒有的。
葉秋白看了慕綏綏兩眼,隻見她扭來扭去,如坐針氈。
「你怎麽了?」
「癢。」慕綏綏也不客氣,反正她跟葉秋白認識這麽多年,如今又什麽事都做過了。「你替我抓抓。」
葉秋白:「……你知道我在生氣嗎?」
「知道啊。」
「那你還挺放肆的。」
見葉秋白不肯幫忙,慕綏綏隻能自己背過手去抓癢,一邊抓心裏一邊想:我是君,你是臣,我有什麽不敢放肆的。
如今不過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慕綏綏說道:「你生氣是你自己誤會了,自己找罪受,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
「誒,你別急著生氣。你不就是擔心我把你沒死的事情泄露出去嗎?」
慕綏綏這麽上道,反倒把葉秋白弄愣了。
這還是那個看上去沒心沒肺,傻乎乎的薑晚晚嗎?
「哎呀,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喜歡瞎操心這些有的沒的,我和你,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雖然你不把我當自己人,每天半夜跑來爬床,還給我下藥,但我沒辦法,隻能把你當自己人。」
葉秋白:「……你倒真敢說。」
「都是大實話,我有什麽不敢說的。除了給你生孩子,我現在還有其他選擇嗎?」
葉秋白認真地想了想,她說的也沒錯。
做丞相夫人,的確是她目前的唯一出路。
「所以什麽要為你保密這種事,你壓根就不用交代。除非我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跑去揭發你。欺君之罪是要被誅九族的,真要連坐,我第一個倒黴。」
「你倒想得開。」
慕綏綏攤攤手,說道。
「我知道春花是你的人,我這邊發生什麽她都向你報告了,滿星瀾和我說胡話那事,她肯定也向你稟告了吧。滿星瀾那擺明了是在套我的話呢,我都不信,虧你還是丞相呢,人家挖個坑,你就往裏麵跳。」
「你……」
「哎呀,別你的我的了,快來幫我抓抓。」
慕綏綏說著,背過身來,把後背交給葉秋白。
雖然剛當冥婚新娘那會兒,她被嚇得不輕。
但那也是怕鬼,不是怕葉秋白。
她和葉秋白認識這麽多年了,葉秋白什麽脾氣她再清楚不過了。
他這個人雖然悶不吭聲,但是為人仗義,善良,是個好人。
當然,人無完人,也是有缺點的。
他眼光不太好,喜歡慕渙渙。
就衝這一點,慕綏綏就不會把自己借屍還魂的事告訴葉秋白。
慕綏綏很清楚,她和葉秋白的情誼再深,也比不過葉秋白對慕渙渙的男女之情。
人啊,一旦動了心,就會失去理智。
慕綏綏現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容不得半點差錯。
葉秋白被她弄得沒脾氣了,原本他是來怒氣衝衝地質問的,被她三言兩語一打岔,氣勢突然就沒了。
這一招,綏帝倒是常用。
揣著明白裝糊塗這點。
這兩個人都有點像。
衝著這點相像,葉秋白坐了下來,伸手替慕綏綏在抓癢癢。
葉秋白的手剛觸摸上慕綏綏的背,慕綏綏的神經立即跟著他的手跑了。
他的手所到之處,點起了一處處的火苗。
不僅不能止癢,反倒更癢了。
這一次,不是皮肉的癢。
而是心癢癢。
慕綏綏就算再不知事,這一刻也明白過來了。
她,想要葉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