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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你必須死

  “孟蓮兒,我要與你同歸於盡!”隨著她最後一個話音落下,她自己整個身子已經懸在了懸崖半空!手卻死死抓著孟太後的小腿,笑的怨毒而驚悚!

  孟太後猛地睜大眼睛,想要抓住什麽穩住自己不斷下滑的身體,可奈何身旁根本沒有什麽借力的東西!這時,揚太妃猛地使力,這更加劇了兩人下滑的速度!


  “啊!——”一聲淒厲的驚叫,孟太後和揚太妃同時雙雙掉落懸崖!


  山穀中回蕩著那聲驚叫,久久不散……


  ……


  天邊隱隱泛起魚肚白,議政殿中徹夜通亮。韓雷終是趕在早朝之前進了宮,當聽完他的稟報,拓跋衍笑了:“當真是親眼見到?”


  “臣留下的兩人皆是親眼看著孟太後和揚太妃一同掉落懸崖,絕對錯不了!”韓雷一臉篤定。


  “好!”拓跋衍猛地起身,似是又想起什麽,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皇後呢?”


  “皇上放心,臣回來之時,前去援救的禁軍已經趕到,想必再過半個時辰,皇後娘娘便能回宮!”韓雷說道。


  拓跋衍點了點頭,轉而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看來今日這早朝是上不成了。”


  那一日,孟太後遇刺掉落懸崖之事頓時在京都中炸開了鍋!當今皇上雷霆震怒,下旨徹查刺客是受何人指使!又派出幾千禁軍下懸崖搜救,經過一天一夜的搜尋,終於在懸崖下的溝壑中找到了孟太後和揚太妃的屍體。


  孟太後和揚太妃相鬥幾十載,如今揚太妃又無故出宮與孟太後死在了一起,引得人們紛紛揣測這其中緣由。最後,經過徹查,刺殺孟太後的刺客正是揚太妃所豢養的死士。隻是揚太妃一死,那些死士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皇上下旨捉拿,可到底能不能抓捕歸案,那都是後話。


  宮中繼先帝駕崩之後,又是一片白幔之色,國喪三日。太廟中,沐縭孀領著後宮嬪妃在此守靈。眾嬪妃哭得傷心,卻不知那眼淚究竟是不是真,其中就數王妙嫣哭的最為厲害,殷殷切切,比孟太後生前所抬舉的嬪妃更像是孟太後的人。


  沐縭孀冷眼瞧著,終是冷笑。王妙嫣的八麵玲瓏、笑裏藏刀,她可是早有領教,像她這樣悲痛萬分的模樣,誰會想到誅殺孟太後也有她的一份力呢。


  哭了幾個時辰,眼瞅著哭喪的時辰已過,沐縭孀終於讓眾妃嬪到偏殿休息兩個時辰。


  “娘娘,那個瓖妃不是孟太後所抬舉的人麽?可是奴婢怎麽瞧著,其他嬪妃都哭得虛虛實實,而她卻是一滴眼淚都不曾掉過,好生奇怪!”待嬪妃們的身影才剛剛消失,凝萃便在沐縭孀的耳邊說道。


  聞言,沐縭孀不由看了殿外一眼,秦攸冉的父親與孟太後勾結在一起,企圖謀逆,不過現在因為孟太後的死,那秦茂最後的依仗也沒了。若是猜得不錯,他現在除了讓秦攸冉得寵於皇上以穩住他在朝中的權位,便再無他法。


  隻是秦攸冉似乎並不願成為他穩住權勢的棋子。都說人死哭喪不是哭給死人聽的,而是哭給活人看的。可連這樣的場麵功夫,她也不屑去做。


  不隨波逐流,看來此人心性極高,這樣的人是不甘被人擺布的,也不會輕易認命。隻是來到這皇宮之中,哪怕你心性再高,也總有被消磨殆盡的一天……


  沐縭孀輕輕歎了一聲:“隨她吧。本宮不是也沒哭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是夜,太廟中一片哀泣之聲,哀泣一直持續到月兔西斜才漸漸歸於屬於夜的靜謐。帶所有嬪妃離開,空蕩的太廟也顯得分外陰森,時而陰風陣陣,將本就搖曳不定的燭火吹得更發詭異。


  明明滅滅之間,沐縭孀跪在蒲 團之上,抬眸看了看掛在潔白牆壁上,北陵曆代先祖的畫像,其中那幅嶄新的孟太後畫像被風拂的隱隱而動,那畫中人竟有了幾分詭異的陰冷。


  沐縭孀緩緩低下頭,又默默敲著木魚念經。木魚聲回蕩在陰冷的大殿中,一聲聲似哭似笑,聽得一旁的凝萃心中直直發毛:“娘娘,我們還是走吧,這個地方好恐怖……”


  “恐怖?不,這裏並不恐怖,恐怖的是人心。永無止境的貪婪和追求無尚權利的野心,這才是最恐怖的。”沐縭孀放下木魚,緩緩起身,傲然的對上孟太後畫像裏那雙怨毒陰冷的眼睛:“不甘麽?可你必須死!”


  陰風大起,將牆壁上的畫像吹得嘩嘩作響,燭案上的燈火驟然被撲滅!那一張張曆代先祖的畫像似都在怒然她的放肆無禮!


  “娘娘……”凝萃的背脊發涼,驚怕的上前去扶,可沐縭孀猛地一把推開她的手,上前盯著那些畫像,眉眼那般冰冷,那般嚴厲:“我錯了嗎?我沒有錯!”


  “她若不死,皇上如何掌權?!”


  “她若不死,皇上的宏願又如何施展?!”


  “她若不死,皇上又如何帶著千萬百姓共創盛世?!南北又如何歸一?!”


  陰風漸漸平息,嘩嘩作響的畫像歸於平靜,仿若也被她嚴厲的神情所驚,不再張狂。


  沐縭孀一臉冰冷傲然,凜然如刀的掃過曆代先祖的畫像,目光最後落在了孟太後的畫像上,一字一頓:“所以,你必須死!”


  說完,她猛地冷冷轉身,傲然離去!

  ……


  孟太後死後,前朝後宮都變得格外平靜,往昔與孟太後一黨的朝臣如今也紛紛改了風向。沒了掣肘,拓跋衍的皇位一日比一日穩當,而他又知人善任,隻要忠心效忠朝廷,無論以前是否跟孟太後是一黨,他都可既往不咎。


  恩威並施,朝中那些有不軌之心的朝臣也被他的威嚴所震懾,都不敢輕易當了出頭鳥。


  鳳鸞宮,沐縭孀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毒發的時辰常常無法預料,這使得凝萃著急不已。隻見她麵色蒼白的躺在鳳榻上,盛暑難耐的氣候卻依舊蓋著厚厚的絲被。


  王妙嫣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眉心的那點紅痣卻紅得分外妖嬈,將她尖瘦的麵龐襯得越發楚楚動人,即便是她看了,都不由心生憐惜。這個女人無論是什麽樣子,總能美得叫人妒忌怨恨。


  “姐姐這病來得還真是突然,竟說病就病倒了。”她陰陽怪氣的冷笑說道。


  沐縭孀淡淡掃了她一眼,依舊美豔非常,不得不說,王妙嫣沒了顯赫的家事,可周身散發出來的矜貴之氣卻是比往日更甚,這樣的女子好像注定要進入這血腥的後宮,也隻有這裏,她的城府才能得以施展。


  “惠妃今日來,難道隻是來看看本宮這病是真是假麽?”她淡淡說道。


  “自然不是。”王妙嫣冷冷一笑,忽的眯了眼眸:“臣妾是來提醒皇後姐姐,當初你我之間承諾,姐姐可沒有兌現呢。”


  聞言,沐縭孀笑了,笑得嘲弄:“惠妃還真是等不了片刻呢。”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放心,本宮會兌現諾言的,隻是這會兒本宮乏了,你跪安吧。”


  “那皇後姐姐可別讓臣妾等太久。”王妙嫣絲毫不在意她嘲諷的笑意,在她心中,這些都是她應得的。隻見她輕輕起身欠了身子:“臣妾告退。”


  這時有宮女進殿稟報:“娘娘,寧美人來了。”


  “讓她進來。”沐縭孀說。


  王妙嫣黛眉一挑,眼中湧出厭惡的不屑,又看了沐縭孀一眼,似笑非笑道:“姐姐,蘇寧兒這顆棋子,好像並沒有幫到你什麽呢。不過幫不上忙也就罷了,可別成了姐姐的累贅才好。”


  說完,她輕輕一笑,扭著腰肢嫋嫋出了內殿。沐縭孀神色依舊,隻是美眸微微閃了閃,如今她還不知道蘇寧兒有了身孕,待知道了,也不知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外殿的蘇寧兒見到王妙嫣,連忙上前行禮,可王妙嫣卻是傲然不屑的冷冷一哼便出了大殿。蘇寧兒的神情微微尷尬,終是斂了神色起身進了內殿。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她拜下行禮。


  今日她穿著一身煙碧翠色纏枝宮裝,頭上梳了美人髻,盡管已經是宮妃,可她如今還是以幾根銀釵點綴,並無過多裝飾,倒顯得清雅非常,看慣了濃妝豔抹,這樣素淨的裝扮,倒甚是養眼。


  “蘇妹妹有孕在身,何須行這樣大的禮,快起來吧。”沐縭孀略顯艱難的直起身子,讓蘇寧兒坐下,這才又說道:“打進宮以來,本宮免了你請安之禮,倒是有些時日沒見著你了。不知你一切可好?”


  可不是,蘇寧兒有孕的消息一直沒有外泄,為了以防他人看出什麽,沐縭孀才免了她的請安。而前些日子又一直忙著謀劃誅殺孟太後,如今算算,她也有兩個多月沒見著蘇寧兒了。


  “娘娘庇護臣妾,將所有一切都打點的妥妥當當,臣妾一切都好。”蘇寧兒見她看著自己的肚子,不由含笑撫上自己的小腹:“娘娘放心,它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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