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如謎女子
“既是玩笑,那還請瑾公子言歸正傳。”她看著南宮瑾說道。
南宮瑾看了她一眼,緩緩放下茶盞:“西南蠻族雖然在三十年前就歸順北陵,但卻是一個三不管之地,一直叛亂不斷。隻是以前的動亂都是逼著朝廷給予他們一些救濟,隻要朝廷給了,他們便會適可而止。可是這一次,他們卻不是衝著救濟而來的。”
聞言,沐縭孀不由皺了黛眉,隻聽過郡縣向朝廷納貢,還從未聽過逼著朝廷給救濟的。除非是天災,朝廷自然是會撥款賑災,可這西南蠻地從未聽說發生什麽天災。而這一次的叛亂也不是為了救濟而來,看來事起無因必有妖!
“那依瑾公子的意思,這一次西南蠻地無端叛亂,是有人背後唆使?目的是想攪亂北陵?”她想了片刻,緩緩問道。
南宮瑾對著她投以一個讚賞的眼神,不可置否:“王妃很聰明。”
沐縭孀美眸中湧出複雜,腦中掠過那張俊雅陰柔的麵容,如今算一算,蕭淩繹成為南燕的皇帝也半年多了。在這半年裏,他攘外治內,如今他帝位穩當,看來野心也更大了。這一次西南蠻地徒生叛亂,又豈知不是他在背後操縱?
北陵若是亂了,那對他攻打北陵自然是有著萬分的益處。
“殿下若是能平了這次的叛亂,那殿下在北陵的根基就會愈發穩固。”沐縭孀輕輕開口,素白的臉上有了一絲沉吟之色,似是在想著什麽。
“事實的確如此,隻是殿下表哥到底能不能被派去平亂,還尚不可知。”南宮瑾一臉悠閑,不緊不慢的說道:“畢竟這北陵的皇子可不止殿下表哥一人,想要吃這肥肉的人可不少。”
沐縭孀自然也知道,雖然其他皇子都還未及冠,但光是一個拓跋器就已經很難應付。她美眸中掠過一絲森冷的殺意,先不說拓跋器色膽包天,敢對她有不軌之心,光是上次的刺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楊貴妃和他使得陰毒手段。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單憑這點,拓跋器必須死!
她不會讓任何人對拓跋衍構成威脅,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試圖想要拓跋衍性命的人!
見她許久不說話,南宮瑾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那雙清澈如雪的美眸中,那絲絲令人膽寒的戾氣使得他心中不由一沉。這種眼神,哪裏是女子該有的?簡直就像是要人命的魅羅。
他微微眯了狹長的鳳眸:“王妃不會是想取誰的性命吧?”
沐縭孀微微一愣,不由看向他,沒想到他竟能猜出自己的心思。這個南宮瑾果然是很惹人討厭,她掩了眼底的情緒,聲音已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南宮瑾低笑一聲,一臉不羈的說道:“若不是自然是最好。若是,那瑾得奉勸王妃一句,妄動殺念當心引火上身。”
“引火上身?”沐縭孀冷笑:“這個就不勞瑾公子費心了。”
她自幼被蕭淩繹非人一般的訓練,十年來她暗殺過無數朝臣,雙手早已沾滿了他人的鮮血。於她而言,若是連這樣小小的暗殺都會引火上身,那十年殺手的淬煉當真是白費了!
“瑾知道王妃的武功不弱,可這個時候殺機顯露對殿下表哥可是百害而無一利。”南宮瑾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頓時令沐縭孀心中一驚,猛地看向他,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會武功的?難得自己的過去,這南宮瑾也知道了?
“別這樣看著瑾,當心瑾誤會。”南宮瑾一臉欠扁的笑,見沐縭孀神色肅然,許是覺得無趣,淡淡一笑,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緊不慢的說道:“會武功的人氣息步伐與常人都不一樣。雖說瑾拳腳功夫不怎麽樣,但想要看出這點卻也難不倒我。”
聽到這話,沐縭孀的神色微微緩和,原來是這樣。
“沒想到瑾公子不但逃跑的功夫一流,這識人的本領也如此了得。”她冷冷瞅過南宮瑾,見他一臉愜意,就忍不住想要譏諷一番。
“王妃難得誇讚瑾一次,那瑾就受之不恭了。”南宮瑾絲毫不以為意,隻輕輕一笑便將沐縭孀的譏諷當做了對自己的誇獎。末了還不忘厚顏的說一句:“其實王妃還真該替殿下表哥謝謝瑾,若不是那日瑾先溜之大吉,那些個官兵也不可能來得那麽快。”
聞言,沐縭孀果真是氣的笑了:“是嗎?那我還真是要好好謝謝瑾公子了?”
南宮瑾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禁失笑,那一日他對拓跋衍如此說,拓跋衍亦是這樣的表情,這兩人還真是不愧為夫妻,連反應都這般相似。似是又想起什麽,他不由盯著沐縭孀看了一會兒,卻久久不語。
他的目光帶著強烈的探究,似要將沐縭孀看穿一般,她被他看得不由挑了黛眉:“瑾公子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南宮瑾緩緩收了目光,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啜了一口,執杯於懷,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瑾還真是不解,王妃看似對殿下表哥冷情冷心,卻又事事都為他……莫不是王妃有什麽難言的苦衷?”
聞言,沐縭孀麵色的神色漸漸冰冷,看來對南宮瑾果然是不能和顏悅色,才一會兒功夫,他就開始得寸進尺了!她清冷起身,冷冷看了他一眼:“我早就警告過瑾公子,不該問的都別問!若你執意要問,那恕本妃不奉陪!”
說完,她不再看南宮瑾一眼,扶了凝萃的手便下了涼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南宮瑾看著那抹漸漸走遠的倩麗身影,俊顏上的放浪不羈盡斂,一雙斜睨的鳳眸中漸漸變得深沉。這真是一個謎一般的女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一層層剝開,看個究竟呢……
一路上,沐縭孀走了老遠都依舊能感覺到身後那道令人不適的目光,凝萃不住回頭看向涼亭,不由擔憂的說道:“娘娘,看來這個瑾公子好奇心真的很重呢。若是被他發現了什麽,隻怕娘娘的所有心血都會付諸東流。”
直到拐過後花園的長廊,那被人注視的緊迫感才隨之消失。沐縭孀輕輕歎了一聲:“此人太過難纏,看來往後我們要和南宮瑾保持距離才行。”
凝萃讚同的點點頭。主仆二人剛剛穿過前院花園,便瞧見周管家一路小跑而來,稟報說道:“娘娘,宮裏傳來消息,孟貴妃召見娘娘,還請娘娘即刻入宮。”
沐縭孀微微皺了眉心,這般著急傳召,莫不是因為西南蠻族平亂之事?她略略思襯隨即便吩咐道:“周管家快去準備馬車,我這就入宮。”
周管家應承一聲便急忙轉身,而凝萃也扶著沐縭孀急急回了院子梳妝。
天光燦爛,將北陵皇宮鱗次櫛比的重重宮宇照的更發巍峨宏大。金碧的宮簷在天光下泛著耀眼奪目的炫麗光輝,蓮華宮依舊是一派熱鬧奢華精美的景象,來往的宮人川流不息,處處都顯示著皇寵無限。
經了通傳,沐縭孀神情恭敬的進了大殿。穿著一身煙霞滾金邊鳳服的孟蓮兒斜倚在貴妃榻上,正讓宮女染著丹寇,見她來了,看著她輕輕一笑,揮退了身邊環繞的宮女和女官,緩緩直起身子道:“孀兒來得可真快呢。”
隨著兩人見麵越來越多,拓跋衍又認她作了母妃,而沐縭孀說話也甚得她的歡心,所以孟貴妃對她倒也親近了許多,如今也不再客套的叫她‘瑞王妃’了。
沐縭孀亦是一笑,屈膝行禮:“妾身給母妃請安。”
孟貴妃見她如此乖巧,唇邊的也倒有了幾分真切的笑意,親自起身將她扶起,一臉親和:“本宮都說過多少次了?來母妃這裏不用這般多禮,孀兒你老是記不住。”
她一邊說一邊拉著沐縭孀一同在貴妃榻上坐下,沐縭孀惶恐,不敢與她同坐。孟貴妃卻是不容她拒絕,硬是拉著她坐下,又吩咐宮女上了茶。這才笑道:“前些日子聽說你病了,本想著出宮去瞧瞧的。可奈何這想出宮一趟,光是奏疏就要上好幾道,麻煩不說,還讓皇上費心,本宮想了想,最後也隻得作罷。”
“所以隻能遣人送些藥材補品給你,孀兒可別怪母妃才是。”她神情真摯,拍了拍沐縭孀的手背說道。
“母妃言重,不過是小病罷了,早已好了。”沐縭孀淡淡一笑,繼而問道:“母妃今日這般著急傳召妾身入宮,不知是不是因為西南邊陲叛亂之事?”
“你的消息倒靈通。的確是這件事。”孟貴妃看了她一眼,下一刻卻不由輕歎一聲:“那你也應該聽說,這去平亂之人皇上一直沒有定下。”
看著她的神情,沐縭孀心中徒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卻也還是點了點頭。
“本宮方才得到消息,這次去平亂之人皇上已經確定。”孟貴妃看著她,美眸盡是可惜之色:“這一次衍兒失了先機,倒讓二皇子占了便宜。”
什麽?!沐縭孀素白的臉不禁一變,本以為這次去西南平亂非拓跋衍莫屬,沒想到這最後竟成了拓跋器!不行!這樣好的機會決不可就這樣白白被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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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款今天跟人吵架了……讓親們久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