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無顏伺候
李媚許是注意到他眼底的不耐,不由壓低了哭聲,她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沐縭孀,眼中盡是怨毒之色!她摔倒之時,除了身邊的丫鬟,花園裏還有一個沐縭孀,她心中敢肯定是沐縭孀使計讓她摔倒的,可是她卻找不到半點證據!
而且人人都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加上現在沐縭孀被黑熊所傷,性命堪虞,若是這個時候讓王爺給她一個交代,隻怕會惹人非議。想了半晌,李媚心中雖不甘,但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侍身聽說王妃受了傷,殿下還為她請來了宮中的禦醫,所以侍身想,待禦醫給王妃治完傷,能不能讓禦醫也幫侍身看看?”李媚看著蕭衍,小心的開口說道,畢竟她隻是一個小妾,縱然得寵,可讓禦醫診治,心裏終是沒有底氣。
蕭衍麵色微微一沉,還真是個得寸進尺的女人!許久,他才冷冷開口:“周管家,明天去把京城裏最好的大夫請來,為李侍妾診治。”說罷,他看也不看李媚一眼,便往暖閣外走去。
一旁的周管家連忙應了一聲。可李媚卻是心中一涼,王爺明明不喜歡沐縭孀,卻還肯為她深夜傳禦醫,而她,明明是王爺寵愛的女人,他卻不肯!
“殿下!您真的放心讓那些個市井庸醫來醫治侍身嗎?若是侍身留了疤,那侍身也無顏伺候殿下了!”李媚朝他的背影急急喊道。
蕭衍並沒有因為她這話而停下腳步,空氣裏傳來他冰冷沉怒的聲音:“既是無顏伺候,那就不用伺候了!”
什麽?李媚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過了半晌她才緩過神來,王爺竟然生氣了,可她也沒說什麽啊!直到這一刻,她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話越了規矩,隻以為是她磕壞了下巴,容顏受損,因而蕭衍嫌棄她!
如此一想,李媚更是恨透了沐縭孀,隻見她恨恨掃了一眼床上的人,銀牙暗咬:“走!回西院!”若真是因為這下巴的傷讓她失了王爺的寵愛,她一定不會放過沐縭孀!
周管家見她揚長而去,微微搖了頭,李媚方才的話雖是無心,但話裏也有幾分威脅的味道,王爺平生最恨被人威脅,這個李媚受寵的日子,怕也是到頭了!
“周管家,殿下讓禦醫走了,連張調養的藥方都沒留下,現在又要把娘娘挪回西院,娘娘的身體哪裏禁得住這樣的折騰?奴婢求您,在殿下跟前為娘娘說幾句好話吧。”凝萃見他們都走了,這才深深拜下,含淚哀求。
周管家看了看依舊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微微皺了老眉,本以為王爺對王妃的態度已經開始改變,誰料王爺對她竟然還是這般絕情殘忍,如今,連他都看不透王爺的心思了,這可怎麽好?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依殿下的性子,若是我真為王妃求情了,隻怕王妃在王府裏的日子會更發艱難,如今,也隻能看王妃她自己的造化了。”言罷,他搖頭轉身,吩咐下人們將沐縭孀挪回西院。
……
管文通在衍王府裏遇刺身亡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南燕京城,當今皇上得知這個消息後,當著滿朝文武大發雷霆,下旨徹查,勢必要揪出那個刺客!
滿殿的朝臣從未見過皇上發如此大的火,但細細一想便也了然,蕭衍手握重兵,是南燕的戰神,他為南燕打下了半壁江山,就連當今皇上都要依仗他,平日裏都對他垂青有加,如今在他的府中出現了這樣事,皇上於情於理都是要重視起來。
沐縭孀醒來,已是兩日後。在她昏睡的這兩天,蕭衍沒有請任何大夫為她醫治,王府裏的下人都是看蕭衍的臉色行事,見蕭衍如此不待見沐縭孀,自然也不會給她好的滋補品,吃的東西也是一些清粥小菜。也幸而她自小練武,身子底厚,硬是挺了過來。
斑斑點點的陽光從窗欞上灑下來,投進帳內,打在沐縭孀毫無血色的臉上,將她蒼白的臉照出了幾分生機。她怔怔的看著帳頂,許久,那雙空洞的美眸中才有了一絲焦距。
她微微偏頭,便瞧見守在一旁的阮巧正在打盹,就連她醒來,阮巧都沒有發現。沐縭孀想要起身,可才稍稍一動,四肢百骸便傳來鑽心的疼,疼得她不由緊緊皺了黛眉,發出嘶的輕哼聲。
這時,房門處走進來一個小巧的身影,手裏還端著一個掉漆的紅盤,見到沐縭孀想要起身,她連忙放下紅盤,疾步上前說道:“娘娘,您醒了!”
她臉上盡是喜色,沐縭孀見到她微微一怔,聲音嘶啞的厲害:“凝萃?你怎麽……”
“是周管家讓奴婢來伺候娘娘的。”凝萃看出了她的疑惑,輕輕解釋著,邊說邊幫她把枕頭墊高了一些,又幫她擼了擼絲被,麵上露出擔憂之色:“娘娘的身體還很虛弱,不宜下床走動,娘娘想做什麽,告訴奴婢便好,奴婢來做。”
這一番動靜,一旁的阮巧也驚醒過來,見到凝萃如此獻殷勤,小臉立馬變得陰沉起來,即便她不喜歡沐縭孀這個主子,可到底她才是她的陪嫁丫頭,在這個王府裏,與沐縭孀最親近的,也應該是她,怎麽能讓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奴婢搶了她的位置!
“娘娘,您可算醒了!奴婢都擔心死了!”阮巧故意一把推開凝萃,伏在床榻邊哽咽出聲,臉上盡是對沐縭孀的關切之情。
凝萃不提防的被她推到一邊,而沐縭孀看著阮巧一臉主仆情深的模樣,黛眉微挑,眼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煩厭,淡淡開口道:“我已經沒事了。”
阮巧絲毫沒有察覺出她語氣裏的疏離,連連點頭道:“娘娘沒事了就好,也不枉奴婢守了娘娘一天一夜,奴婢還一直擔心,就怕娘娘會醒不過來……”
“行了,你受累了,下去歇著吧,這裏讓凝萃伺候便好。”沐縭孀聽著她的話,越聽,心中越是煩厭的緊,不等她說完,已淡淡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