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回不去了
我擦,真是禍不單行,都這麽忙混亂了,外麵的生化人竟然下來了,此時其中一個被炸的麵目全非,腦袋都少了一半了,卻要搖晃要過來咬人,醫生看到這個情景整個人一下愣住了,眼睛都直了。
安東也顧忌不上其他,指揮著人開槍,子彈就要用完了,就拿石塊扔那些生化人,然後拉住我就往醫生方向跑,因為據我們所知,那是最後一個出口了。
醫生一愣,不在掙紮,他額小弟就把他拽走了。
而剛才發瘋的阿寧在混亂中掙脫了安東的手,一下跑過去,幾乎是跳躍的抓到二樓的欄杆,一隻手正好抓到八哥的腳腕,眼神瘋狂,“八哥,八哥你原諒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八哥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吧。”
八哥一下愣住,在地動山搖的混亂中看著阿寧,他此時一隻手抓著二樓的欄杆吊著的,另一子手抓著他的腳腕,八哥愣了半晌,突然苦笑了一下,摸向抓住他腳的那隻手腕,“阿寧。”
然後眼神一狠,一下加大離把他的手掰開來,小弟瞬間把把他帶出了出口。
阿寧一愣,整個人掉下來被安東一把接住,也不管那麽多了,和玉成坤以及剩下的手下,一邊護著的往後退,一邊扔石頭抵抗生化人,喊著,“出口在那邊。趕緊走。”
好不容易上了二樓,終於到出口方向了。
可就在這時候一聲震動,無數碎石一下將那個出口堵死了,不過也還算幸運,生化人被落下來的房梁砸中,可我們前後都被碎石夾著,空間狹小,被困在了地下室裏。
可這種絕望時刻,卻沒持續幾秒隻見天花板上突然一陣亮光,刺得眼睛掙不開,上麵似乎被炸開了一個洞,不多說,一張熟悉臉出現在我麵前,是平哥,“顏嬌。”
“平哥?是你?”
我真沒想到在這種緊急時刻,竟然是平哥醒了來救我們了。
上麵放下了繩子,事不宜遲玉成坤趕緊帶人往上爬,安東先把吾生和阿寧拖上去就來拉我,我在要上去的一刻,卻聽到一聲呻-吟,隻見一邊是腳被卡住的王玉爾。
此時他的一隻腳被卡在土裏,我一愣,沒猶豫就去拉他的手。
“你等一下啊,我這就把你的腳刨出來。”
可是王玉爾卻一下製止我,“別,顏嬌。”
他指指下麵,我一下捂住嘴,隻見被壓著在縫隙樓空的那個地方,我看到,一個隻剩半截身子的生化病毒感染的外國醫生,此時正在啃著他那隻被壓住的腳。
“我出不去了。”他看著我,一滴淚劃過,我從不知道人在最最最絕望的時刻會是這種淡然的表情,一下愣住了。
而就在這時,洞口又是一陣搖晃,我們這裏因為是地下很深的位置,上麵的繩子不夠長,所以要跳著上去,此時就剩我和安東了,他跳在了繩子上要來拉我。
而我,看看王玉爾,又看看帶著光明的洞口,一下哭出來了,“看到光了嗎?玉爾哥,出去總有辦法的,病毒感染打了解毒針就可以的,會沒事的。”
王玉爾卻是笑出來了,此時的笑容讓我一陣恍惚,這個笑容一下和孟莎之前給我描繪的那個和愛人初相識的笑容樣子相重合,他臉上一滴淚滑下來。
“身體上的毒能解,可是心理上的精神上的罪孽,解不了了,我這輩子完了,顏嬌,對不起啊,我對不起孟莎,對不起國家和人民對不起太多人了,我回不去了。”
他突然哭著笑出來,眼神茫然,“我這一輩子啊,真夠嗆啊,想更改我的命運,可最後落得這個下場,最後也被那個人算計了,什麽都沒剩下,不,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連最後的尊嚴和信仰都沒了,我什麽都沒有了。顏嬌,回去幫我在孟莎墳前上一炷香,別告訴她啊,不然,下輩子,我都不能和她在一起了。”
又是一陣晃動,無數碎石落下來,“顏嬌,快走,這個地方要塌了。”
安東在繩子對我喊著,上麵要拉他上去,他死活不肯對著我大叫著,“快過來顏嬌,快過來,要塌了。”
“走吧,你快走。”
王玉爾依然壓低聲音,隱忍著,用隻有我能聽到的音量。
可是又一陣搖晃,我看了一眼伸手要去抓安東的手,這一搖晃,我踩著的石塊一下塌了,安東大叫著,“顏嬌。”同時衝著上麵,“再放下一點繩子,快。。”
可是上麵繩子根本不夠長了,安東急的大叫,洞口還在不斷搖晃,要是震塌了,我和他都要死在這了。
王玉爾眼神一亮,張開手,“顏嬌,我托你一把,快,快上去。”
我搖著頭此時已經泣不成聲,就算恨王玉爾,可是此時可此刻,我還是不忍心拋下他,拋下這個孟莎愛了很久的人。
“別猶豫了,快,快上去,快。”
說著不由分說抓著我的腳,用力往上一拋,我閉著眼狠心的一蹬,安東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喊著收繩子,上麵把我倆拽上去了,下麵不斷的坍塌。
我被安東抓著,低頭看那不斷坍塌的洞口,看著王玉爾對我微笑著,最後被沙土和石塊掩埋,上麵收繩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是我們上來的一刻,這個洞徹底塌了。
我被安東拉著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那被蓋住的洞口,放眼整個宅子,已經是一片廢墟,此時太陽已經漸漸升起,地平線是一片光亮,這一夜驚魂終於過去,碎石掩蓋了所有悲傷和恐懼,一場夢一樣的,醒來了,大地一片光亮,這場夢終於醒了。
我整個人還是發麻的,隻是那邊手忙腳亂,久遠的聲音,以及安東不斷地喊著阿寧阿寧的聲音,讓我一下回過神來,看到周圍殘兵敗將,血肉模糊的雇傭軍,在不斷救援,在爆炸中受傷的被抬走,那邊阿寧似乎情況不好。
安東著急的叫人指揮著搶救,而一切似乎就像放慢的電影一樣在我眼前。直到平哥出現在我麵前,晃動著我的肩膀,“顏嬌,醒醒,醒醒,顏嬌。”
他驚慌的檢察我是否受傷了,而我整張臉都是呆滯的一直看著他,最後,“平哥,王玉爾死了。是他幹的,西北這些事都是他幹的,可他最後救了我,他死了。”
平哥神色一下緊張起來,抓著我的肩膀的手,一下使勁看著我的眼睛意味深長的,“顏嬌,你是被炸糊塗了吧。”
肩膀上的疼痛讓我驚醒,慌張看著那邊依舊忙著救助阿寧的安東,歉意的,“你醒了,你什麽時候醒的啊,你怎麽會過來?”
平哥看我這樣,像是長舒一口氣,意味深長的拍拍我的肩膀。
那邊的人還在打掃戰場救援傷病,我看到卡瑪阿西陳曼等人都在幫忙,平哥給我講了他們的經曆,原來在沙漠基地留守的他們也受到了伏擊,那時候正好平哥剛醒,也幸虧他及時醒了,不然他們可能就要被人炸死了。
他帶著人開車從基地衝出來了,追問阿西他們我的去向,才知道在他昏迷期間發生了這麽多事,可是剛進城他們就發現不對勁了,再往裏走就看見我們這邊,“不過,我們到的時候,上麵戰爭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帶了基地的少部分人過來,這邊。”
他指指地上第三方勢力的一些雇傭軍屍體,“他們當時在撤退,很奇怪的,竟然在撤退。我們過去也沒管三七二十一,安東那些雇傭軍說對方是敵人就開火了,直接投了炸彈,在之後的事,就是你知道的了。”
我皺眉,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雇傭軍,我一下想到了什麽,拉住平哥,小聲的和他說了在地下基地有一個穿著雇傭軍迷彩服的人聽到了我和王玉爾的對話。
平哥一下皺眉,也緊張的看了一眼那邊還在忙碌救助傷員的他們,咽了口口水,“看到那個人正麵了嗎?”
“沒有。”
我搖頭,一下想到什麽,“可是他穿著綠蠍子的人的衣服,我猜是綠蠍子逃走的士兵。不過。”
我想是安慰自己,又心有餘悸一樣的,“可是下麵都塌了,除了咱們幾個再沒人上來了,應該不會。”
我說不下去了,要是那個人真被咋死在下麵了,我謝天謝地,就怕,就怕萬一。
平哥臉色凝重,半晌,“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還要在說什麽,那邊阿西和卡瑪帶著歡歡就看到我,吵吵著過來了,“嬌爺,可嚇死我了,我們過來的時候這半個甘禮城都要被炸沒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忙過來檢查我的傷,我身上沒受什麽傷,都是擦傷,剛才平哥已經幫我弄好了,阿西他們幾次想過來,都被人絆住了,救治其他傷員,好不容易脫身趕緊過來。
我搖搖頭,問了吾生他們的情況。
阿西看了一眼那邊還在緊張救治阿寧的安東,“吾生哥還是老樣子,陳曼看了說他沒事,就是阿寧哥,似乎情況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