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開宇文赴疫城
約莫又過了半個月，阿朽再來的時候很高興，說她救的那個男人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了，眼睛似乎也快恢複了。
蘇嫣若笑道：“爹爹和我說過了，大概再過七天，他的眼睛就能視物。不過失明許久，你拆繃帶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要讓他慢慢適應有光的環境，不要操之過急。”
阿朽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那我在天快亮的時候給他拆繃帶會不會好一點？”
“朽姑娘很聰明呀，這樣確實可以。”蘇嫣若一邊將包好的藥交給她，一邊笑道，“朽姑娘今天似乎心情不錯。”
阿朽取過藥，然後湊上前去，附在她耳邊開心地笑道：“他說救命之恩難相報，以身相許卿可要？”
蘇嫣若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我就恭喜你們了。”
阿朽雙頰飛紅，急匆匆地就想跑。
“欸，”蘇嫣若伸手拉住了她，“想跟你打聽個事情。”
“什麽？”阿朽回頭問道。
蘇嫣若皺眉道：“我聽說最近慕容王朝的柳葉城裏瘟疫肆虐，宸帝為何沒任何表示？”
這一點讓蘇嫣若很疑惑，慕容宸不是個會讓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中的昏君，他若是知道了，不可能不管的。
而且這種有失民心的舉動，也令蘇嫣若很擔心。
阿朽撇嘴道：“還不都是連家隻手遮天的結果？況且我聽說宸帝已經有一個多月沒上早朝了，不知道是真的生病了還是被連家人軟禁起來了。”
“怎麽會？宸帝是有為之君，不可能……”
“有為之君又如何？自從宸帝的愛妃蘇昭儀死後，宸帝便沒再臨幸過後宮，終日都埋首於政務之中，久了也是要累病悶病的。何況，我還聽說，宸帝膝下隻有一子，若宸帝有什麽閃失皇位定然會落在小皇子身上。而小皇子今年還不足四歲，隻能做個傀儡皇帝。現在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是誰，最有利的就是誰家。”
阿朽不屑道：“反正自古以來帝王家的事都亂七八糟的，我們平民百姓就不用關心了。何況還是慕容王朝的事，與我宇文王朝沒有半分關係。”
“是嗎？”蘇嫣若悵然若失。要真像阿朽說的那樣，那慕容宸和慕容驍該處於怎樣危險的境地？
“當然啦！慕夫人該信我才對。雖然我最近懶了許多，不過依然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阿朽笑道。
“可是沒有事先讓你打探啊……”蘇嫣若皺眉。
這種一問便知的結果，讓她覺得阿朽一定是事先就打探好的。
“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所以各朝各地的事都打聽得挺清楚。”阿朽撓了撓頭無奈道，“不過有些事不便與慕夫人多說，還請慕夫人見諒。”
蘇嫣若點頭表示理解：“你總有你的事和你的理由，我並不便多問。你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已經很好了。”
“想來慕夫人是慕容王朝的人，我估計慕容王朝最近不會太平的，夫人還是不要回去的好好。”阿朽認真道，“不過怎麽決定全看夫人自己，我先回去了。”
“嗯。”蘇嫣若點了點頭，阿朽便離開了藥房。
阿朽不會明白，慕容王朝越是不太平，蘇嫣若就越想回去。她不放心慕容王朝，更不放心慕容宸與慕容驍。
她知道，當初慕容宸也是沒辦法了，才會用詐死的手段將她送出宮，好順利生產。
他為自己考慮了很多，蘇嫣若也想為他多做些事。
夜裏與蘇甄商量了許久，蘇甄無奈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嗯，想好了，我想去柳葉城看看。那裏的瘟疫總是要有人解決的。”蘇嫣若歎息道，“不過善兒與戰兒還小，容易被感染，所以不宜帶在身邊。嫣若希望，爹爹能留在這裏繼續照顧他們，我一人前往柳葉城便好。”
“你一個女子獨自前往柳葉城未免也太危險了。”蘇甄皺眉，“不過善兒與戰兒確實需要有人照顧。”
“柳葉城的瘟疫總是要解決的，我聽說現在的柳葉城全部被封鎖，裏麵的人都出不來，連少有的幾個大夫都染病了，實在危急。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座城變成死城吧！”
蘇甄失笑：“你倒不如說，你是擔心陛下會失去民心。”
“連家喜歡壓人折子我知道，他被蒙在鼓裏也是無可奈何。我總不能……”
“知道了，你要去就去吧！我去找你周伯伯借個人來用用。”蘇甄無奈道，“身邊有幾個會武功的男人跟著，總方便些。”
“好，多謝爹爹體諒。”蘇嫣若笑道。
蘇甄口中的周伯伯是他年輕時救過的一個青年俠客，蘇家父女在宇文王朝住的地方都是他負責安排的。他有五個兒子，個個武藝高強，蘇甄來找他借人，他便大方地將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借給蘇嫣若了。
一來他要報答蘇甄的救命之恩，二來他也相信蘇嫣若的醫術，所以沒多少猶豫。
蘇嫣若又去找阿朽問了些關於柳葉城瘟疫的體現，做了不少的準備功夫。
“慕夫人是要去柳葉城嗎？”阿朽問道。
蘇嫣若點頭道：“不錯，怎麽說都是慕容王朝的人，總是放心不下。”
“我有個任務要執行，恰好與柳葉城是順路的，不如我們一起走吧？”阿朽提議道。
“可是……”
“我已經和甄大夫說好了，他會幫忙照顧他的。”阿朽低頭無奈道，“我也想親手解下他繃帶，讓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隻是……”
“人總有難處，沒事的。多個人也能多個照應，便一起走吧！”蘇嫣若笑道。
“好。”阿朽於是帶著行李與蘇嫣若一同上路了。
她的行李很少，就一條很長的軟鞭以及一套可以換洗的衣服。果然是江湖女子，幹淨利落，蘇嫣若很欣賞這樣的姑娘。
她也不和蘇嫣若一起坐在馬車裏，而是坐在外頭趕車。馬車顛簸得很厲害，因為她趕得很急。蘇嫣若能體會到她的心急，便沒勸她慢些。
想早點見到一個人的心情，她懂。所以她沒辦法勸她，慢一些。